加班的夜晚,站在屋外的我,單手在背包裡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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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裡面一點,左邊左邊,右邊右邊,啊,就是這裡,妳抓到我了!"鑰匙被我握在手裡,他的愉悅全透過聲音傳達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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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那麼開心?」我邊開門,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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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喜歡被妳摸啊,妳一天通常只摸我兩次,上班鎖門跟下班開門……之前沒分手前,甚至兩三天都不摸我,我可傷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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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往的時候,常常會安排些活動,兩三天的旅遊幾乎是每個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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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分手,你其實是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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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為什麼不開心?"鑰匙毫無心機的回,他在意的就只有一天被我摸幾次,所以我無奈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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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今天又加班了?"電燈這樣問著,他高高在上的待在我頭頂,每次跟他說話,他都耀眼的令我無法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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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最近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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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妳是不得不忙吧?整天忙到那麼晚,有人說情場失意,職場得意,大概就是這樣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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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說的我好像是在逃避。」我走到房間裡放下東西,房間裡也有電燈,這個家的所有電燈,都是那個討厭的傢伙,所以我知道自己講話他聽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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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難道不是在逃避?誰害的衛生紙沒幾天就慘死?"電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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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提分手的,我要逃避什麼?提分手的有什麼資格哭?衛生紙本來壽命就很短,沒幾天就要新生一包,不全是我哭造成他慘死的。」我走進廁所,快速洗了個澡,只想趕快到個沒有光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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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關心人家,就不要冷嘲熱諷,電燈,你的個性就是太直了,有些東西不見得一定要明面上說出來。"蓮蓬頭在我手中,跟電燈講理,但我寧願他不幫我講話,什麼不一定要明面上說出來,這代表大家都覺得我是在逃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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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了口氣,我說:「我沒有逃避,只是工作會讓我比較少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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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逃避。"電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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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分手的人,還是有資格難過的,妳也是經過考慮的吧,沒事的。"蓮蓬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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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一點事都沒有。」我說,「只是需要調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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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蓬頭表示理解,整個環境沉默了下來,只有水聲不斷,稀哩嘩啦,稀哩嘩啦,就這樣暖暖的,沖刷過我的身體,洗去一切不需要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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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一群聲音七嘴八舌的響起,"我們很喜歡妳男朋友哦~"說話的是我的衣服們,在交往的時候,我簡直把研究穿著打扮當成了每日休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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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喜歡妳男朋友,妳的頭髮為了他,漂亮很多,也長了很多。"吹風機高興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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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就是喜歡我的長髮,跟我男朋友無關吧。」我開玩笑的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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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風機無所謂的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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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可以不要加班啊,妳很久沒有跟我相處了,我也很需要妳,我可是妳的興趣呢。"書櫃看到我吹完頭髮,輕聲的說,他平常很是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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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往前我曾經大量購買過書,卻因為交往沒時間看,那些書,甚至都有些泛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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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好好保護我的書,他都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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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正常氧化現象,而且只有黃一兩本,那可是歲月痕跡,我很喜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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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喜歡的不一樣啊。」我嘟嚷著,看著泛黃的書,想著一定要找時間來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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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睡覺了嗎?"鬧鐘問,時間顯示晚上十二點,我下班時間通常很晚,弄一弄也就這個時間,以前固定要跟男朋友通話,現在不用了,時間多了許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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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不是很喜歡每天通話,覺得很浪費時間,但他覺得的那是安全感,我也就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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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關上了燈,準備走到床邊,衛生紙生怕我聽不見一樣,著急的說:"等等,把我帶上,不然枕頭跟棉被又要罵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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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默默把衛生紙放到旁邊,躺上床,寂靜的夜裡,漆黑一片,但我眼前的回憶好像更加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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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能聽見前男友說晚安的語調,以及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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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哭了嗎?"枕頭緊張的問,他很擔心淚水滴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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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緊棉被,棉被也緊緊回抱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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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就是每個人能給予的,跟需要的不一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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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誰在說話?」對於突然出現的聲音,我覺得迷惘,而且我聽不太懂他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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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妳的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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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那個聲音聽起來很稚氣,不然這一句話很像鬼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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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爬起來開啟電燈,電燈一醒,我馬上問:「你覺得他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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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需要的東西。"電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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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手伸進床底下,我拉出一袋玩偶,對於這個年紀的我來說,玩偶很佔位置,而且代表著塵蟎,我曾經跟前男友,開玩笑的說,我家都把玩偶稱作塵蟎,因為我弟弟小時候曾經因為玩偶圍繞的睡覺,然後幾年下來,就得了氣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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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我們家就封印玩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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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床底下很寂寞,你小時候的玩偶呢?你可以把我們跟他們放在一起。"玩偶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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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玩偶的箱子已經爆滿了,你們是近期加入的,擠不進去,抱歉。」前男友很喜歡送我一些東西,那代表著心意,是不能隨便轉賣或捐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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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幫我們找新主人?"玩偶說,"你不需要我們,這不是你的錯,但我覺得我們可以找個新主人?你現在也不用特別留下我們了,沒有人會再突然提到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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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個又一個的玩偶,每個玩偶都有小小的經歷,我不是不喜歡他們,但真的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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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大概懂那句話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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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能給予的,跟需要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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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都沒有錯,問題出在,我們需要的是不同的事物,而對方給予的不一定是自己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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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在安慰我嗎?」我拉了拉史迪奇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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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沒有,我沒有安慰妳耶,妳在難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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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笑,抱了他們一下,「沒有難過……我之後就幫你們找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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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關掉了燈,深陷在柔軟的棉被中,枕頭蓬鬆,我覺得自己安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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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淺淺的呼吸聲裡,我聽見衛生紙小聲說:"看來你是不需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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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是的,對於我不需要你這件事,我不需要歉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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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的意識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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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心情抒發短文,在分手那段時間,親友說過的話,跟自己的想法,都透過各項東西傳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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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事情都只是個人淺見,如果有覺得不妥的地方,還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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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的時候每一分每一秒都與他有關,分開了也有過傷心欲絕,但過了那段時間,回頭想想,自己好像也沒有那麼愛他。
大大表傷心(ˊ˘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