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出門前撥開我額上的捲毛,輕輕的親了下,就像一直以來的那樣:「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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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嗯,等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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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太陽很大,就連對面大樓的影子都救不了我,我在堆放雜物的房間裡翻箱倒櫃,總算讓我找出了個小型的電風扇,不過上面的灰塵可謂全方位無死角的包裹住電風扇,我嘆了口氣,認命地把他拎去浴室洗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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搗鼓了這麼久,早就超過了午飯時間,我暗叫不好,還好媽媽今天也還沒回來,便起身十萬火急的加熱昨夜的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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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的鐘響兩聲時,微波爐也剛好發出滴滴的聲音,真巧呢,我笑了笑,又頗為落寞的看了看大門,是有什麼事走不開嗎?距離正午已經過了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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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桌上明明剛熱過卻沒有冒著熱氣的菜餚,也是,天氣這麼熱怎麼冒氣?也不知道媽媽有沒有多補充水分,一定很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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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五點,我才把午餐吃完,也好,省了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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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不安始終消散不去,我在門前來回踱步,手幾度放上門把又沒有勇氣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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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啦!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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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情況不對,我著急的上下轉動門把:「喀啦!喀啦!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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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鎖住了?為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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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媽媽,媽媽……」冷汗浸濕了我的衣服,我不敢用太大的聲音叫喚,但我相信,如果媽媽在門外的話,一定會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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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耳朵貼在門上,回應我的就只有我過快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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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死心的又多轉動幾次門把,卻依舊無法改變現況,我落魄的在門邊蹲了下來,剛剛去看過窗戶,也不知道是甚麼時候,居然被人給封死了,還有電話線,也被剪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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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呢?媽媽會沒事的吧?一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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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鎖在房子裡的頭幾天,每天早上醒來都在自己的臉上摸到淚痕,這天,我在浴室的鏡子看到自己憔悴得幾乎不成人形的臉,雙手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臉,不可以認輸,例行性的給自己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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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開水龍頭,卻發現除了殘餘的幾滴水之外,什麼都沒有再流出,這時,我崩潰的大哭,將近死亡的恐懼讓我沒有辦法再對自己說出任何鼓勵的話,我衝出浴室,發了瘋的拿起椅子砸向大門,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巨響,夾雜著我撕心裂肺的大吼,為甚麼?為甚麼就是沒有人注意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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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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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的幾天,家裡幾乎沒有食物,最重要的是,半點水都沒有了,我再沒力氣拿起椅子去砸大門,只能癱倒在地上無助的嗚咽,一聲又一聲的叫著救命、一聲又一聲的呼喊著爸爸、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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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連飢餓都感受不到,腦子裡嗡嗡作響,睡著的時間不斷的加長,而每每總是被惡夢驚醒,我試著爬起來,而顫抖無力的雙手雙腳早就不是我能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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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一次地看向大門,是不是我要失約了呢?跟爸爸媽媽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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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真是後悔當初居然要裝這麼堅固的大門,敲打了這麼多天居然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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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被無數黑白色耀動的點佔據,像是接觸不良的老舊電視,重複地發出吱吱吱的聲音,好不甘心,真的這樣就要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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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一定會等你回家的……」我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出來在說什麼,這樣的聲音迴盪在空盪盪的家裡竟是如此的清晰,我堅持著繼續說:「媽媽,我也……一定會等你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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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這樣就可以安心的再次閉上眼睛呢?是不是醒來就可以有力氣再一次舉起椅子砸向大門呢?是不是明天就會發現這一切其實都是夢呢?是不是睜開眼睛就能再一次看到爸爸和媽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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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睡一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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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沒有肚子餓的感覺,只有快虛脫的感覺,天氣真的太熱了(搧搧
其實每個角色都是作者媽的親孩子,這樣寫自家小孩還是頗難過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