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戀

      翻開久久不曾動過的ＣＤ盒，拿出十年前出的一張ＣＤ放入ＣＤ音響裡，沒多久優美的鋼琴聲就從喇叭裡傳來出來，而我則是拿起已經被自己封鎖將近十年的小提琴，調整好音階後放在左肩上，做好演奏的準備，當一道曲子終了準備切換下一首的間奏時，我卻已經開始拉起小提琴，而此時ＣＤ播放的音律和我拉的小提琴的音律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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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你我倆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合奏，如果那天事情不是這樣，如果那天我沒有出現，事情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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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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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眼看見你，是你剛轉學到我班上，但是我也只是看你一眼就低頭做自己的事情，直到回到家，看了電視新聞才知道你是誰，從此我便有意無意地去注意你，想不透像你這樣的天才為什麼不去明星學校，而是來到這即普遍又無趣的國中學校；第一次開口和你對話，是在我一個人站在學校頂樓上獨自拉著小提琴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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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學，妳拉得不錯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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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你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老實說我真的有嚇了一大跳，直接回頭發現是你後，又連忙把眼睛往地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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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在怎麼拉，也比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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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這麼說嘛，我也只是比別人多一點運氣而已，要是我沒這種運氣的話，我現在也只是和一般人一樣而已，沒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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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謙虛的語氣，讓我不由得去懷疑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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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父母都是音樂家，喜愛音樂更勝於自己的生命，在這個家庭裡出生的我自然而然的也對音樂充滿熱愛，卻在這一個陰錯陽差的情況之下，父母將我自己無聊寫的樂譜拿去製成ＣＤ的時候才發現拿錯樂章，然而這張錯誤的ＣＤ卻在市場上熱賣，讓我這個音樂家之子瞬間變成音樂神童，可是，這個名號在不知情的人眼中是羨慕也驚奇，然而，知情的人眼中卻是忌妒是厭惡，為了讓我不在受到那些眼光，父母決定搬離那個是非之地，來到一個普通的都市裡，但是唯一不變的是，那些類似看見明星的眼光依然在我身邊打轉，唯一只有她，她的眼神和目光都和其他人不一樣，就如同我是一般人一樣，不是什麼音樂神童或是音樂家之子的眼光看著我；而我，非常喜歡，這樣的眼神和這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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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她是第一個用這種眼神看我的人，反而我的目光就像那些人一樣一直在她身上打轉，很快的我也發現到她的目光也在我身上打轉，從她的眼神中我知道她在疑惑些什麼，但是我什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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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開口和她說話，卻是第二次看她拉小提琴，我看她到現在都沒有發現到我就住在她家隔壁，第一次看見她拉小提琴是我剛回到房間後便傳來那種含帶著生命舞動的樂章，那些音符不像平常聽見的音符般死氣沉沉、毫無生氣般；然而她所演奏出來的音符卻是帶有生氣和朝氣，讓人精神好了許多，當下我決定要邀請她和我演奏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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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不用懷疑，我說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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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他這麼說，當下我錯愕地看著他，想是自己想法太過明顯？還是他眼睛太尖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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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那真是不好意思，我居然懷疑你的說詞。」不管如何，先道歉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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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妳和我合奏一曲，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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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他那充滿期待的眼神，我無法說出「不」這個字，點點頭看著他知道我答應的同時，露出難得天真的笑容，頓時我發現扣除他身上的身分，其實他也跟我一樣，是人，也是個普通的國中生而已，然而那些多加的身分讓他逼迫自己隱藏那些本該有的東西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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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天晚上在拿樂譜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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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怕我反悔般，他馬上說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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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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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到他這麼說，臉上出現一個大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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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我臉上的問號，他笑得更開心，「對啊！晚上，因為我家就住在妳家隔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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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我的反應就是一臉錯愕和吃驚的表情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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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終了，我放下手中的小提琴，看向房間內唯一的窗戶，而從窗戶望出去的是一戶人家的窗戶和沒有主人的空房，突然間，我彷彿看見他的身影出現在窗台邊，拿著樂譜給我，然而就當我手伸過去的時候，那道身影便消失在我眼前，只有寒風吹起空屋內沒有拆除的白色薄紗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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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首的音樂又開始從喇叭裡傳出，又將我的記憶和思緒拉回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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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將樂譜交給她的事情被眼尖的記者拍到，使她成為班上女生最排斥的人，然而她卻依然故我的上課、生活，完全不會因為那些報導而厭惡我，問她為什麼，她卻給我這麼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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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那些報導而厭惡你，這樣使你失去一個朋友，而我則是失去一個朋友換來那些眼光的消失，有必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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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我像是腦子被人用棍子打了一下一樣，因為那些報導而使朋友變仇人，那還會是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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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因為那些報導，我所住的那條街上頓時成了音樂街；什麼千奇百怪的樂器紛紛出籠，而且學習的人大多都以女生為主，為的就是希望可以像她一樣，可以和我合奏而出名，可是我卻為這件是深深自責，因為這件事情害她沒了朋友，常常一個人孤單的來到校園又孤單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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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他眼中的自責，我真的很想在他面前大笑三聲，因為那些報導而厭惡我的朋友們讓我知道真正的友情是什麼，老實說，我還挺感謝那些報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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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的合奏我所拿的全部都是父母所編製的，而我卻沒有那個信心和那個勇氣去寫出我心中想要的樂譜，然而她卻敢自己寫譜自己演奏，而我也只有那一次的巧合而已，問她為什麼敢自己寫譜，她卻對我一笑回答：「因為我沒有任何壓力啊！而且我也不怕別人嘲笑，而你有那勇氣去打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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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打破外界給予的稱號，打破父母得名號闖下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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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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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她的那一句話，我克服所有的心理上的障礙，寫下第一份合奏的樂譜，交到她手上時，我發現她那面無表情的臉孔是裝出來的，因為她的眼中充滿著高興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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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想不到那句話對他這麼有用，第一次給我他親手寫下的合奏樂譜，我真的很高興他打破了那些多加的名號和壓力，而從這份樂譜中我看的出來，他對音樂的天分比我們這些人還要好上許多；因此，我很期待往後的樂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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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有了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久了就成了習慣和自在，我們互相寫下合奏的樂譜也互相演奏對方的樂譜，我們這樣平靜的過了四年，這四年裡我們都在校園的舞台上表演，受到了不少的掌聲，然而，我卻沒有勇氣去打破舞台的恐懼，站在舞台上接受攝影記者的拍攝，光是在校園的舞台上我就已經是臉色發白的站在上面，而他卻是自然的像似在家裡表演般的自在，雖然每一次的結束他都會拍拍我的背、抱著我，輕聲的安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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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凡事都會有例外，就連我也逃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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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整條巷子都是音樂聲，但近年來這種聲音已經開始慢慢地消失，原因是因為她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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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名為娟娟，在國外出生長大，也是一位音樂家，各界上都稱呼她為音樂才女和稱為音樂才子的他有著相同的名氣，各界都非常看好他們，就連她，也這麼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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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她卻不像電視上演的千金小姐那般高傲，而是掛著微笑見人就打招呼，這樣子的一個人讓人無法厭惡她，而她也跟我們一樣就讀同一所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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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那天開始，我們從兩人練習變成三人練習，直到那一天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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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我後天有個音樂會，妳當我的副手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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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下手中的工作，我訝異地用手指著我自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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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啊，妳，我沒問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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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咪咪地回應我，也難怪他剛才會支開娟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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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不確定我能不能，不過娟娟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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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聽到我這麼說，馬上給我一個大白眼，「那我叫她離開有意義在嗎？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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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一會還是覺得拒絕比較好，「我不行啦！你也知道我上舞台後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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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行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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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他堅信的眼神，我……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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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卻到了表演的那一天，我卻因為前一天緊張到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直到第二天因為身體不適進了醫院打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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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打完點滴，我連忙衝出醫院，跳上計程車直奔會場，但當我推開會場大門時，傳來的不是音樂聲，而是掌聲；只見他牽著娟娟的手向觀眾致謝，看見我臉色發白地站在門口，他擔心的眼神讓我安心不少，至少他沒有責怪我沒遵守約定，我比了比他的後方，暗示他我要到後台找他，他點頭表示知道，我便往後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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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女孩抱著高興和歉意的心情，走到男孩休息的房間，卻看到她一輩子都不想看見的畫面──一個女孩抱著男孩，而她的唇貼在男孩的唇上，看到這一幕女孩的心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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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淚水一直在眼眶裡打轉，為了不讓男孩發現，她快速轉身離去，離開那個地方，卻沒有聽到男孩對女孩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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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妳的吻，可是我已經有一個音樂天使在我心裡，只是那個人，不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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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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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在路上，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般掉落，看到那一幕我的心是痛的、是悲傷的，看到那一幕又有誰開心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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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遠地聽到他的呼喚，我連忙加快腳步，現在的我，不想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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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連忙跑過一個紅綠燈，看著綠色的人行號誌變成紅色的，我鬆了一口氣，他應該不會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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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剛這麼想的同時，一個剎車聲和喇叭聲同時傳來，最後響起的則是巨大的碰撞聲，在聲音停落或空氣中蔓延著是刺鼻的血腥味，許多人口中一直傳來撞到人了，和撞到誰誰誰等字眼，而我卻僵在原地，想也不敢想……撞到他了？這麼重的血腥味？那他人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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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人聲從我身邊呼嘯而過，而我卻依然站在原地，只知道視線一片模糊、腦中一片混亂，後面的記憶……我完全沒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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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樂不知不覺停止了，我的眼淚也不知不覺的留下，看了看今天的日期，發現到今天正事那件事發生的那一天，原來事情發生後已經過了四年了，時間過得好快好快，突然間，一個想法在我腦中出現，我想去他的墓地祭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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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了車錢，我抱著一束菊花走在墓園裡尋找他的墓，然而遠遠地聽見……聽見小提琴的聲音，我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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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娟娟的成名曲嗎？難道她也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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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著疑惑的心情，我往音樂傳來的方向走去，發現是一個高大的身影在那裡拉著小提琴，也因為我越走越近那身影也越來越明顯也越來越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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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是娟娟嗎？不可能吧？一看也知道是男人的背影，我在想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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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走到那墓前時，那人也剛好拉完一首曲子，正好轉身，而我們就這麼剛好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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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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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兩人同時發出吃驚的聲音，更是錯愕的瞪大雙眼看著對方，錯愕的表情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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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疑惑地往墓碑上看去，發現上面的名字寫的不是他的名字，而是娟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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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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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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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娟娟在這裡，等了妳四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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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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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車禍，娟娟把我推開，可是自己卻來不急閃避，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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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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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嚥下最後一口氣之前，她要我對妳說對不起，以及她想聽我和妳合奏的那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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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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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一直聽到我耶、啊、咦的，他終於受不了得翻了白眼，半罵半好笑地開口：「妳要咦咦啊啊到什麼時候啊？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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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事情太突然了，我反應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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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理解的點頭，「確實，因為那次意外，我們就沒有再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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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還一直以為死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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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點點頭，舉起剛才演奏過的小提琴伸到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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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親愛的女士，我有這榮幸可以和妳一起合奏一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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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的接下他手中的小提琴，他轉身走到另一邊拉開蓋在上面的帆布，一拉開，一架鋼琴便出現在我面前，他試了幾個音，確定沒問題後，便開始彈奏出美妙的音樂，而我也在他彈奏的同時拉出美妙的音符，到這墓園掃墓的人聽到音樂聲紛紛往我們這邊走來，直到音樂結束，四周便響起許多掌聲，把我和他都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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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紛紛向擊掌的民眾點頭致謝，我們倆一同將東西收拾好，踏上回程的路程，他卻在一路上一直張口，卻沒有說半句話又閉上嘴，我疑惑地看著他，他才鼓起勇氣般地開口：「那個……十年前給妳的ＣＤ，妳有聽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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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完了，你問這幹嘛？要評語嗎？」我不解地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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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他無奈地翻了白眼，沒好氣地反駁：「要評語？如果是這樣，我早在十年前就問妳了啊，何必拖到現在？妳一定沒有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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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他這麼說，我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有啊！我從第一首聽到最後一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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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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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我錯愕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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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如果妳有聽完，妳的反應就不會是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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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張大雙眼疑惑地看著他，那片ＣＤ裡面有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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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就算了。」他有點嘔氣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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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他的背影，突然一個成熟卻帶著稚氣的嗓聲在我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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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歡妳，喜歡妳拉小提琴的笑容，雖然我是靠父母而成名的，可是當我是靠我自己成名的時候，妳就嫁給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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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頭，對著娟娟的墓，輕聲說了謝謝，便快步追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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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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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什麼好？」他一時反應不過來地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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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給他一個微笑，故作神祕地回答：「你說呢？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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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不准叫我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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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呵呵地往前跑去，他也連忙追上來追問著，而現在才正要開始的愛戀在這安息的土地上開始發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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