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家人——彩兔

「你今天不準吃晚餐！」就算霸氣萬分地指著牠大喊，牠不會理你，也聽不懂你在說啥，只會繼續搖著尾巴晃來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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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養魚的好處和悲哀，不會吵，但也根本不理你，兇牠，呵，牠理你？除非拿個東西把牠嚇掉半條命，下次看到你就知道要閃遠一點，誰說魚的記憶只有7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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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魚不比養貓養狗輕鬆，不是餌食丟丟就好了，水質不好，溫度不對，牠們就死給你看。狗貓沒有呼吸問題，大部分的魚若沒種個水草開個太陽燈，或者沒有打氣，就會缺氧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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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鬥魚沒這個問題，擁有迷器的他們可以自行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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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魚，但可能剛好我養到的泰國鬥魚都是死魚樣，老像個死魚飄在水裡只差沒有翻白肚，當然這跟魚隻個性也有關，因此我比較喜歡經驗中對人比較有反應的彩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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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一次養了三隻，彩兔是可以養在一起的，只要缸夠大，只會互相追逐而已，和樂融融(？)，倒不見有咬傷的狀況。那三隻中有一隻很大隻，得名惡霸，頭量到尾有7公分，比起另外兩隻大上許多，獨佔中央大廣場，可憐兩隻長得較為嬌小的彩兔各自縮在魚缸邊，直到惡霸死於疾病，身上穿了三個洞，應該是被蟲寄生了吧！但當時我不是很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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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曾經共患難(？)的兩隻魚就這麼分割了惡霸留下來的領土(！)，一魚一邊，除了小追逐外並沒有太大的爭執，連後來再換缸都依舊維持兩方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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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都有自己的個性，魚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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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倆的體色不同，根據我如沙漠中的水一般缺乏的創造力，一隻叫小黑，一隻叫小白，不僅體色，個性也是差異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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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是個激進派，吃飯速度又快又狠，飼料一落水，小白才剛抬眼，那飼料已入了小黑的嘴，並且虎視眈眈的望著飼料罐裡還未落水的「飯」，有時候一急，整隻魚直接跳出魚缸，我除了被嚇到外還要去把離水後仍活蹦亂跳的小魚兒撿回來，小白在缸裡一臉「你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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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小黑讓我知道，原來魚不只會哽到，也會咳嗽，牠有一次吃飯吃的急，圓圓紅紅的飼料咻一聲被吸進牠的嘴裡，牠當下臉色一變，整隻魚用力頓著身子把卡住的飼料「咳」出來，而小白……慢悠悠地在旁邊遊，等我再放飼料，小黑咳出來的飼料，牠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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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高中為止，養過的彩兔中最愛跳缸的非小黑莫屬，吃飯跳，打架跳，被嚇到跳，換水跳，人走過去也跳，沒事也跳，因為魚缸本身無蓋，又有加濾水器，另加的蓋子沒辦法蓋得很密，而小黑跳缸的本領真是無魚能及，一節大拇指大小的空隙牠也能跳出來，比海豚跳呼拉圈還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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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常常要在魚缸旁邊撿牠丟回水裡，有次好死不死跳到桌巾上，身上的水被吸得幾乎全乾，好險發現得早，只是有點脫皮的樣子，在水裡飄了一段時間(小白很有兄弟情誼的沒有欺負牠)，又活蹦亂跳的活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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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就文靜多了，牠渾身白皙，身上的紅斑紋也比小黑淡上不少，平時牠總是慢悠悠地巡視自己的領地，眼神少露殺氣，偶爾小黑很孩子氣的展鰭跟牠鬥，牠才會狠狠的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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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小白沒有跳過缸，跳了也是又掉回水裡，不用我勞心去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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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兔會有乞食的行為，牠們會在魚缸邊激動的游來游去，眼裡滿是「快給我」，小白也會，但在小黑面前真的是小巫見大巫，比起牠急得快衝出魚缸的兄弟，小白只會動動眼珠，游走在自己的領域，頗有貓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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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只僅限於餵食飼料，彩兔是鬥魚，肉食，蚊子等小蟲是牠們的最愛，我們家只要打死了蚊子都會抓來喂魚。當一看見蚊子，小白就不管是在哪裡了，速度快如雷電，小黑根本不是牠的對手，搶都搶不過，就算是直接丟在小黑頭上，小白也會側著身子將小黑壓下去，小黑還是吃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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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對活寶真是超級有個性，而且也很聰明，牠們懂什麼叫換水(我汗顏)，應該說是跟網子很熟，換水的時候要將魚先換缸暫放，牠倆都會自己游進網子裡(你們真的是魚嗎？)，撈出水面時也不會掙扎，可謂乖巧好小孩(也不小了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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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小黑走了(病死的不是因為跳缸)，小白鬱鬱寡歡好一陣子，眼神都沒精神，連吃蚊子的動作都慢了些，我以為魚不會有感情，但小白卻好一陣子的讓我感覺牠有些六神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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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也走了後，我又養了一隻，我沒有再取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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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彩兔個性就沒那麼鮮明，平平淡淡的，我買了一隻母魚陪牠，立馬就有了「愛的結晶」，依照習性，雌魚產兒後立刻雄魚被驅逐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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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養小魚，失敗。但過程也有印象深刻的事發生，我上網查了很多資料，彩兔很耐餓，可以一個月不吃東西，負責照顧孩子的雄魚要一個星期後才能餵食。剛開始的時候，一切都還安然無恙，但就在開始餵食後的幾天，出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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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人類有粗心父母，魚也有，我家這隻新手爸爸就幹了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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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已經會平游了，在氣泡巢附近游來游去，餌食在沒有泡泡巢的地方落下，或許是孩子還小不懂不能亂跑，又或許是自己老爸的關係，我是不知道牠們懂不懂，但沒有危機意識的小魚就這麼游到飼料旁邊，而粗心爸爸就這麼把孩子給吃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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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反應很快，馬上知道自己誤食孩兒，用力一咳將飼料連同孩子吐出來，但只剩黑黑的碎屑飄在水中，牠一臉驚恐，很明顯不是因為有飽食感而把孩子當飯吃，是真的誤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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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粗心爸爸撈出來，但小魚沒有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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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老妹也養了一隻，牠陪伴我們好些年，也陪著我們搬家，牠很聰明，知道什麼時候有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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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喜歡我爸，因為我爸晚上餵他的孔雀魚時會順便喂牠，大老遠的(對鬥魚來說應該挺遠的)看見我爸在孔雀魚缸前坐下餵魚，立刻緊張起來，瘋狂的在魚缸裡晃身搖尾的乞食，頗有當年小黑的風範，看到我爸起身，真可謂變本加厲，水平平游外還加上下躍動，不知道的還以為牠是想逃離魚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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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知道我爸有沒有要喂牠，或者說牠認得飼料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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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爸起身時沒有拿起飼料罐，牠立刻放棄乞食游回魚缸中央，一臉失望的游來游去，但當我爸走過魚缸時還是會滿臉期待，明知無望卻固執的抬頭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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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爸有要喂牠，一掀起魚缸的蓋子，牠會停下乞食動作，半倒退半前進的看著我爸，尾巴輕輕地搖著，胸鰭小心翼翼地擺動，裝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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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也知道誰會喂牠誰不會，牠通常是不會理睬我爸以外的人，除非那人做出在孔雀魚缸旁蹲下又站起的動作。但如果我們是打了蚊子或白蟻要喂牠，牠一定知道，我們人才剛走到魚缸旁，牠不知已搖頭擺尾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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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一生無病，健健康康，走了是安安靜靜的走，走後的眼裡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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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大概一個月，我又帶回一隻彩兔，這次不如以往養在屋內，搬家後有了前陽台，魚缸就放在外頭，這隻倒是多病卻又健康，一下似乎身上被蛀洞，但過陣子自己就好了，可是一下脹氣又要禁食，頭一隻需要拿鏡子讓牠做展鰭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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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還蠻傻呼呼的，不過也知道我們要餵食時會走出落地窗，所以只要我們一拉紗窗，牠就會著急的在魚缸邊竄來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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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個飯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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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老妹說，從樓下往我們陽台望，魚缸會發出彩虹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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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還是傻乎乎的，在魚缸裡游來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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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生有情，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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