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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新】灰色(短FIN)

    「這次又是為了什麼選擇了離家出走?我親愛的大偵探。」亂髮男人點燃菸,悄無聲息地抖落灰燼,吐出一口混著冬日早春的霧氣。空中亂舞的白色雪花令視野模糊了,眨了眨眼,眼前的亂髮男人仍舊帶著青少年那樣充滿活力的笑容,月彎般的眼棲著作惡多端的小怪獸,每接近ㄧ步都讓人錯覺似乎被吞噬。

    工藤新一搖搖頭,說:「離家出走沒有那麼容易。我只是跟蘭說我要調查ㄧ個案件而已。」他接過亂髮男人指尖夾著的菸,廉價的味道嗆得他咳了好幾聲,換來對面的輕笑聲。「你又不照顧自己了。舊傷有去看醫生嗎?」

    熟稔的關懷,彷彿時空凝滯在幾年前,不,幾十年前。那時候的少年活力是千真萬確的,不羼著任何一絲虛偽。「遇見你之後,我都沒看過醫生了。」「……為什麼?」「因為我的一生,都放在你那裏了。」

    「「你真奇怪。」」時空交疊,過去與現在同樣一句話,不同的語調,終究從工藤新一口中吐出。「黑羽快斗。」將掉頭離去的男人回過頭,看著被厚重衣物裹住的偵探君,後頭雪地反射著晨曦,炫目得刺眼。

    「…   …黑羽快斗。」工藤新一的嗓音帶點哽咽,喉嚨深處的癢意搔癢著他,話語更是停止在半空中,臉頰上似乎有凝結又融化了的冰晶緩緩流淌。「你是靠嗓子吃飯的,菸還是少抽些吧。」

 

 

 

    不知打哪來的陳腔濫調,總之黑羽快斗聽過這樣一段話──我們都是流浪的人,直到遇見另一個人,才成為留下的人。他不以為然地握緊了方向盤,嘴中對著手機和青子絮絮叨叨著近況。

    「我快回去了。這次工作去了北海道,不巧遇上了聖誕,很抱歉今年沒辦法陪你過了。嗯。沒關係的,我挺好的。你又嘮叨了。哈哈……掰。」

    席捲而來的沉默伴隨著耳鳴。黑羽快斗闔上眼,雙手更不知不覺間放開了方向盤。那感覺是一瞬間的,似曾相識的失重感圍繞著他,恍若最美的夢,他還是那個白衣大盜,背後跟著一個嬌小的身影。

    睜開眼,除了雪地便無一物。雪仍在下,不知歇息地令人感到厭倦。他還是懷念那段冒險時光的。開始的契機很簡單很幼稚,結束時卻又像嘎然而止的交響曲,突兀又給不出個恰當的理由。他舉起右手,食指微微顫抖著,他卻絲毫沒有知覺。

    迷茫中,似乎有個非少年非男孩的堅毅靈魂,越過熊熊烈火,臉上帶著淚痕,一步步緩慢而堅定地拖著自己。四肢早已麻木,耳朵卻該死的靈敏,甚至連細小的抽泣聲也能察覺。不斷有建築物倒下,意識也逐漸遠離,眼前化為一片空白的前一秒,似乎有個聲音吶喊著──

    「黑羽快斗你給我醒來!不要在這裡裝死!裝著裝著就會真的死掉了呀……大笨蛋。」

    那日也是個聖誕。黑羽快斗倏地踩下油門,車速急速增加,四周飛濺的雪反射著陽光,卻又像是一顆顆稀世寶石,恍惚間,黑羽快斗嘴唇微張,道:「小偵探,這次也要饒了我嗎……」

 

 

 

    白色。

    白色。

    白色的你呀。

    白色的我們…   …在哪裡。

 

 

 

    「又遇見了。」亂髮男人傻傻地打招呼,工藤新一頭上的呆毛抖了抖,接著嫌惡地側身走過。後領被抓住的那刻他差點爆粗口,卻念著周圍已有人認出他的身分而不敢造次。「北海道只有這一間旅館嗎?」他不懷好意地說。

    黑羽快斗聞言露出尷尬的神色,不由分說便搶了工藤新一手中的房卡,看了看接著哭喪著臉回道:「也只有這一間房間了嗎?」工藤新一在那剎那極力克制了當場殺死對方的衝動。

    大廳到房間一路上沒人開口說任何一句話。黑羽快斗意識到對方無意掩飾的尷尬後,雖然表面上很想展現紳士風度,但心底仍覺得十分有趣而不禁竊笑。嘴角偷偷揚起的0.01秒怎麼就恰好被偵探給捕捉到了,換來了一個鄙夷的瞪視。

    「我幫你提吧。」工藤新一那句委婉的拒絕尚未說出口,對方就把行李箱拖走了。「對了,你會在這裡待上多久?」工藤新一所幸裝作沒事人地跟在後頭,盯著黑羽的後腦勺發著呆,隨口答道:「我後天走。」

    黑羽快斗轉過身,臉上是無懈可擊的溫文儒雅的笑容,並微微弓起身,有禮地道:「偵探君先進去吧。」工藤新一信步走著,走廊到房門的距離彷彿有一光年那麼遠,黑羽快斗暗自取笑自己的幻覺,卻又因如夢似幻的所見之景而迷濛了雙目。

 

 

 

    「雙人床真是太惡趣味了。」工藤新一冷淡地下評語。黑羽快斗沒抽菸,嘴又癢了。「我倒不這麼覺得。」接著便倒在床上,原先一塵不染的被單立刻皺了不只一點。

    「黑羽快斗!」工藤新一朗聲吼道,換來放肆的笑聲,接著他感受到衣襬下方的拉力,頃刻間整個人也跟著倒了下去。「喂!」他正要咒罵,卻因曖昧的姿勢噤了聲。

    他不知何時被狡黠的黑羽壓在身下,那雙灰藍色的深邃眼眸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雙手看似隨意卻巧妙地撐在脖頸兩側,雙腿更是交纏著。「……起來吧。」工藤新一咬著唇,別過頭道。殊不知此舉令他白皙的頸部暴露在對方視線中,優美的弧度一如多年前,誘惑十足。

    黑羽快斗俯下身,卻在工藤偵探將踹開他之際停下。「你是白色的;我是黑色的。」他幾乎是貼著偵探君的耳垂說,工藤新一難得不發難,就著這個彆扭的姿勢,聽聽這瘋子想說些什麼。

    「如果生命可以用顏色比喻,

    只有你的存在能和我融為一體。」

    男人呼出的氣息在冬日裡溫暖過分了,淡淡菸味和著帶點哭腔的嗓音,一字不差地落入了工藤新一耳畔。忽然有一瞬間,時光像是倒轉了,黑羽快斗還是那個怪盜,沒有菸味,嗓音也尚未成熟,卻總愛在自己耳邊說著至死不渝。

 

 

 

    白色。

    白色。

    白色的你呀。

    白色。

    白色。

    白色和闇黑相依。

 

 

 

    「太遲了,太遲了啊。」

 

 

 

FIN.

這首歌真的太好聽了拜託一人一點閱   去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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