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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應了,然後呢?】(短篇愛情01— 尹語霏 篇)

     

      既然做不到,當初就不要答應。

     

            而我,也就不會那麼在意你所說的每個承諾。

      只能怪自己傻吧,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了你,

      所以,一次又一次受同樣的傷。

            終於,我承受不了這個傷給我帶來的痛。

「分手吧...」原本欲言又止的我,在想起你傷害我所帶來的那些感受之後,終於說出了口。

「妳敢跟我分手?」你反問著我,或許語氣聽起來有些冷淡還帶點威脅,但我知道,你是在掩飾你的害怕。

「我累了,澄燁宇,我...不想再愛你了...」我眼中的淚不爭氣的從臉頰滑下,明明還愛阿,我知道我還是愛你的,但我不想要了,不想...再繼續愛你了。

「我們回去再好好談不行嗎?別在這裡哭...」澄燁宇突然用力的拉起我的手。

「幹什麼!很痛!」我大叫,在這空無一人的公園,也是五年前你向我告白的地方,聲音像是靜止般迴盪在你我之間,即使你抓著我的手,你就站在我面前,但是我感覺我們之間的距離,好遠好遠......。

「妳是故意帶我來這說要分手的對吧?從哪裡開始就從哪裡結束?」澄燁宇鬆開了我的手,語氣跟剛剛比起來,變得有些激動。

「既然你都知道,就不用問我了吧?」我看著你,依然帥得讓我轉移不了目光的你,讓我的心傷痕累累的你,從五年前和我交往到現在的你,一害怕就會不自覺稍皺眉頭的你......。

      怎麼辦?   我好捨不得,我們的感情。

      但,捨不得,又能怎麼樣呢?   我知道時間會帶我向前走的。

「我到底又怎麼了?」

「哈?怎麼了?」聽到你問了這句,我無奈的笑了一聲,好不容易壓抑住的淚水,又一次在眼眶泛起。真好笑,連分手前都被你傷得如此徹底。

「妳不講我哪會知道?」

「昨天晚上你去了哪裡?」我問,雖然我知道他昨晚在什麼地方,但我要他自己親口告訴我,

「去阿文他們那裡打牌阿...」

「為什麼關機?我打給你直接轉語音?」

「手機沒電。」

      對對對!你總有你的理由,你總覺得這沒有什麼,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有沒有想過,我會擔心你?

      有沒有想過,我在等你?

      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我和澄燁宇是在高二的時候,參加同個社團認識的。

      還記得第一次和他對上眼的那瞬間,好像有奇怪的電流放肆的竄進我體內的每條神經,眼前的少年帥得讓我差點尖叫出來,這種小鹿亂撞的感覺...不會吧?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

      而從那次之後,我也開始期待這每個禮拜才一次的社團時間。

      其實我行情也不算差,慢慢認識彼此之後,澄燁宇追了我一年。在高三畢業的那一天晚上,他約我到這個公園對我告白了。那一晚,好美,好幸福,也好深刻。

     

      依稀記得...當他雙手摀住我的眼睛,帶著我不知道走了多久......。

「尹語霏,到了,把眼睛睜開。」澄燁宇收回他的手,轉而溫柔地搭上我的肩,

「這......」張開雙眼的我,被嚇傻了,真是太美了...這裡。

      周圍的樹,一顆顆都繞著五顏六色的小燈泡,閃閃發亮著;而我的眼裡,宛若有著無數星星點綴的清澈夜空,天啊!這傢伙也太浪漫了吧!   我整個陶醉在他給的驚喜裡。

「我...我...喜歡妳!尹語霏!妳...要不要當我女朋友?」有點結巴的澄燁宇,讓我覺得好可愛,為了這場告白而精心準備這一切的他,也深深的感動了我,於是我害羞的點頭,答應了他。

      算起來,我跟他是從大一交往到了現在。我們念同一所大學,但不同科系。而初戀那段時期的我們,幾乎每天膩在一起,他也常常來教室外面等我,讓當時還單身的好姊妹夏詠倩非常羨慕,而我覺得自己一天比一天還要愛他。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裂痕的呢?

      隨著交往的日子越來越久,或許你習慣有我了?你覺得懶了?你想要自由了?訊息慢慢的晚回了,相處的時間慢慢減少了,好幾次試著跟你溝通,你卻總是答應我『下次會改的』。

      問題是,下次的『下次』,還是『下次』阿。......你,改了嗎?

      當我真的很需要你陪的時候,你在哪裡?

      每一次的答應,得到的都是失望;無形中累積的傷害,壓得我都快窒息了!

     

      五年後再次回到這裡,沒有閃閃發亮的小燈泡,只有心灰意冷的我,和不知所措的你。

「不會因為這樣就想和我分手吧?尹語霏,我們都在一起這麼久了,妳應該也知道我在幹嘛阿...」澄燁宇用一種『不是這樣的吧』的表情看著我。

「澄燁宇...,那你還記得昨天是什麼日子嗎?」當我問出這句話的同時,我的心也好痛。

「昨天?......阿!對不起...」看你的反應就知道,你根本把它忘得一乾二淨!

「你知道我昨天像個白癡一樣,一直在等著你嗎?」雖然你總是答應了我卻又沒做到,但被你傷了那麼多次的我,還是懷抱著一絲絲的期待,告訴自己,再相信你一次好了。

      哈,看來是我太天真了。

「對不起啦,我忘了昨天是跟妳的交往紀念日...,我會補妳的!」

      『忘了』?   『補』?

        哈哈哈哈哈哈,我在內心瘋狂的嘲笑自己,看看吧,尹語霏,這就是妳交往五年的男朋友。

      忘了就是忘了,補?   又有什麼意義呢?

「不用了,都分手了你還補什麼...?」我難過得麻痺到哭不出來,反而瞪大雙眼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我愛了五年的男人。

「我知道是我的錯,但只是不小心忘記一個日子,有至於到分手嗎?」澄燁宇想挽留我,但他的話語卻像一把利刃狠狠刺向我。

      或許吧,對你來說不會是什麼重要的日子,但對我來說,是我們牽起彼此的手,答應對方一起走向未來每一天的重要紀念日,你怎麼能說忘就忘呢?五年前的你,去哪裡了?

「那...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最後了,這是最後一次我問你了,澄燁宇。

「......」澄燁宇沉默的看著我,他無話可說。

     

      距離上一次吵架,是好幾個禮拜前,澄燁宇原本答應那個假日要帶我出去走走,卻因為他們公司臨時要加班而泡湯了。

      雖然真的很掃興,但我還是能體諒他,畢竟臨時才知道的,怨不得誰。讓我生氣的是他那天明明下午四點就下班了,卻不是來找我!

「尹雨霏,我已經下班了。」那天,他打電話給我。

「辛苦啦!」心想終於等到你下班了,我們還有很多時間能一起約會呢。

「那個...我等等跟同事他們有約,晚點要去喝一杯。」

「喔......。」我以為,你會帶我去吃頓好料,或是帶我看場電影,又或者帶我去欣賞夜景;我想了很多很多,卻被你的一句話,瞬間擊個粉碎!

「妳在不開心喔...」他感覺到我的失落。

「誰會開心?原本就答應過我,今天要帶我出去玩的,現在下班了,時間卻也不是給我的!」

「今天上班很累欸,就不能跟同事們好好放鬆喝一杯嗎?難得他們約...」

「隨便你!」一說話,我直接掛他電話,我不想讓他聽到我哽咽的聲音。

      我連續五天不接他電話,不回他訊息,不跟他見面!既然我沒那麼重要,那就這樣吧。

      在第五天的時候,這個男人終於忍不住來找我了。

      那時,剛下班的我,正走在去捷運站的路上,我上班的地方離捷運站很近,走路不用五分鐘就到了。

「別讓我找不到妳啊!」身後突然出現一個男人將我緊緊抱住,他的臉埋進我的頸肩。

      對我來說,這是再也熟悉不過的味道和聲音,是他。

「為什麼不接電話?也都不回我?」他的語氣帶點任性的撒嬌,讓我再次心軟了。

「去找你的同事他們繼續喝阿。」我還是很介意這件事。

「不喝了不喝了,別不理我好不好?」澄燁宇偷偷的輕吻一下我的側臉。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我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心裡早就原諒他一半了。

「好啦寶貝大人,我答應妳,我一定會在我們的交往紀念日,準備一個讓妳永生難忘的回憶!妳就好好期待吧!別生氣了。」他將我抱得更緊,我的期待也就越大。

      答應了,然後呢?

「還真是個永生難忘的回憶啊,澄燁宇。」我不管我的諷刺會傷他多深,也不管他現在的表情有多麼難堪,我就是要結束這段感情。

「對不起...。」

          並不是每個對不起,都能換來一句沒關係;並不是每個道歉,都能夠被原諒。

「我真以為昨天你會給我什麼特別的驚喜,所以我去你宿舍等你了。」

      昨晚我去了澄燁宇在他公司附近的租屋,因為我偶爾也會去住他那裡,所以他給了我備份鑰匙;愚蠢的我帶著複雜的心情等他等到了凌晨,加上他的手機還一直打不通,真的是害我擔心死了!他到底會不會出什麼事阿?

      於是,我開始聯絡他幾個比較好的朋友,而當我問到舒子齊的時候,終於鬆了口氣,同時也跌進很深很深的失望裡。哈,真是白擔心一場!

    舒子齊是澄燁宇在大學認識的同班同學,之後變成死黨,澄燁宇也帶我和他還有其他朋友吃過好次飯,後來大家漸漸都熟了。

「喂?你知道澄燁宇在哪裡嗎?」我著急的問。

「他沒跟妳說嗎?」

「他有說的話,現在我還要問你嗎?白癡舒子齊!」

「對齁對齁,剛剛我們都在言翰文那裡打牌阿...但我今天要上大夜班所以先走了。」

「好,那我知道了,沒事啦...,你也別跟他說我在找他嘿!我要給他驚喜。」我故作鎮定,

「好啦好啦!別放閃啦你們!」舒子齊在電話那頭笑了笑,在他們眼裡,我和澄燁宇可是極為穩定的模範情侶,有時候和他們吃飯聊天,都會被扯到結婚這個話題去,但至少,那時候的我,覺得這話題很甜蜜。而此時此刻的我,連想都不敢去想未來紅毯另一端的那個誰,是不是你。

      掛掉電話後,我縮在床角崩潰的大哭一場,就這樣...一個人,度過了交往五周年的紀念日,一個人,寂寞的在深夜裡流著淚,可笑吧!

      你答應了,然後呢?這就是你要給我的回憶嗎?我不想要阿...。

      對不起,我沒辦法繼續這段感情了,澄燁宇。

      你給了我太多的『我答應妳』,太多的『對不起』;什麼時候才能讓我感受到『我愛妳』?

      今天一早,我帶著又腫又痠的雙眼先回家拖了行李箱之後,又回到了他的住處,把我留在他那裡的東西都收拾乾淨。

   

      最後,我將備份鑰匙留在了他的桌上,他們的房門是屬於一關門就會自動上鎖的防盜門,我知道,當我拖著行李箱離開他的房間,門一關上之後,我就再也進不來了,我...也不會回來了。

      快接近中午的時候,我再次打了電話給澄燁宇。

「喂...?」聽他那有氣無力的聲音,就知道才剛睡醒。

「我想去一個地方,你來接我。」我把自己的情緒隱藏的很好,就像平常一樣。

「我剛起來,妳可能要等我一下,我等等出發再打給妳。」

      所以,我帶他回到了這個公園,和他提了分手。

「在你那裡的東西我都收完了,鑰匙也放在你桌上了。」我只是在做最後的交代。

      聽到我這麼一說,澄燁宇向前將我擁進他懷裡,輕聲的在我耳邊說著:「尹語霏,妳認真的?認真要和我分手?」他依然在挽留我,從我說完分手到現在,他沒答應過。

      不總是常常答應我的嗎?怎麼這個,就不答應了呢?

     

      而若是答應了,然後呢?

                                    《   完   》                                     By   貂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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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3-28 16:09 透過電腦版 回應
2018-03-29 10:01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