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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不肖女的過去

前天接到奶奶通知伯父意外身亡的消息,要我趕回來奔喪。

「是詩如嗎?」

「⋯⋯嗯,奶奶⋯」

沈默了一陣子

「詩如妳要躲我們躲到什麼時候?!」

「⋯⋯」

「妳現在還有跟那個N同居嗎?妳知道我是問到N先生才有妳的電話嗎?」

「⋯妳問那麼多做什麼?」

「我是關心妳!妳才幾歲?22歲還24歲?還沒結婚就那麼不檢點!」

「⋯奶奶,妳到底要說什麼?」

「妳伯父上週在高速公路車禍死了。」

「什麼時候?」

「妳這幾天就請假回來協助,妳伯父生前很有人望,這幾天湧進許多慰問⋯他那麼好,居然就這樣死了,先是妳爸再來是妳大伯⋯⋯」

我只是冷冷掛上電話。

然後我向公司請假,下班去台鐵買了張火車票回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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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七歲時,父母喪生於一場空難,由於母親那邊沒任何親人,我被交由奶奶與伯父伯母一家照顧。

直至我15歲考上北一女,離開台中為止。

在北一女就讀期間我認識大我八歲的N,他是我的數學老師。

那時萌生的戀情很快就被伯父他們阻止。

從北一女畢業後,大學我考的並不算好,是北部某間老牌私立大學。

這更加落實親人們對我的看法。

認為我自從去北部唸高中後,翅膀硬了,不顧台中老家是地方望族的名聲。

我自大學開始半工半讀。

但我是直到考上大學後,才再度與N連絡上並同居。

因為不想再被阻撓戀情,我變成沒有名字的人,所有的帳戶、手機、對外聯絡,都是用N的身份,甚至連課表也刻意改至夜間部,為的就是不再被老家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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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小時多的車程,好久沒有回去了,大學畢業後我便留在台北工作至今。

看著窗外,這種心情說不上是否近鄉情怯。

晚上九點多終於抵達那棟豪華透天厝,屋前停車場已經聚集一些親戚朋友,姑姑們也回來了。

不遠處是跪在靈堂地上呼天搶地的伯母,與安慰伯母的堂哥們。

一旁陳列了伯父在大學任教的同事們送來的弔唁慰問花籃。

如今伯父突然死了,我卻一點哀慟的眼淚也擠不出來。

我不禁從心底發出冷笑,好個虛偽的場合。

不巧姑姑看見了我的冷笑,開始斥責我不肖,離家後即不關心親人,也不感激伯父代替父親扶養我之恩。

我崩潰了說出長年積壓在心底的秘密。

「伯父在我十二歲時強暴了我,奶奶、伯母和堂哥們均知情,但沒ㄧ個人救我,而N是在這地獄中唯一伸出援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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