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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雞CP文—再次與你(1)

*註

故事裡的時代為朝鮮歷史上的朝鮮王朝

如有錯誤的名稱請在下方留言我會立刻進行修改

 

 

只要一天

如果你能回到我身邊

我就可以在那一天活下去

如果可以收回

那些傷害你的話和行為

我不會讓你感到寂寞

會緊緊擁抱著你

如果能讓我回到

後悔到快發瘋的那天

我絕對不會放開你的手

你只要美麗地綻放就好

我會為了你成為荊棘

以前為什麼就是不懂

當時要是抓住了你

現在就會不同了吧

對我來說   終究還是你

就算你最後離開了   最終還是你

 

再怎麼想還是無解

沒有你該怎麼活下去

 

我還能再次見到你嗎

站在再次與我擦身而過的命運之前

我們   是一場無法醒過來的夢嗎

一次都沒有傳達給離我而去的你

 

我依然在哭泣

Don't   let   me   cry

我還在這裡等著你

直到我的心疲憊為止

Don't   say   goodbye

回到我身邊吧

無論何時……                 —金娜英&Mad   Clown   再次與你(以上中文歌詞來源自台灣華納日韓官方頻道)

 

 

◇「玧其……我愛你,對不起現在才告訴你,你有聽到嗎?」

這句我愛你,他早該對玧其說了,但因朝鮮王朝的階級制度,身為兩班的智旻,無法與為常民的玧其通婚,智旻選擇說謊,騙玧其他不喜歡他,希望玧其能快點放下他,與其在一起後被強制分開,倒不如一開始就別在一起,在那之前智旻一直都這麼想的,但現在,他好恨自己,他發現之前的自己是多麼自私,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拋下一切跟玧其在一起,現在,那句「我愛你」已經永遠無法親口說給玧其聽……

*

*

*

◇朝鮮的身分制度分為兩班、中人、常民、白丁、賤民,兩班是古代朝鮮的貴族階級,李氏朝鮮時期此階級制度規範非常嚴格,不同階級之人不准許通婚,並實施從母法,孩子繼承母親的階級。

兩班也有他們的居住區域,在漢陽自別一部(南村、北村),同時他們也有大量的奴婢在耕作。李氏朝鮮規定,兩班貴族生活來源為朝廷賜予的土地收入。即使不當官員,成為在地兩班,也不能從事農工商,只能研習儒學。

在朝鮮王朝(1392年-1910年)末年之前,金、李、朴這三個姓氏是當時朝鮮皇族和一些貴族所獨有的特權,奴隸和被逐之人,如屠夫、巫師和妓女,以及工匠、商人、和尚都不能冠以姓氏。

 

 

 

◇叩叩叩

智旻杵在一棟看起來無人居住的老舊房子前,敲了幾下門,過了很久,依然沒人應門,智旻發現門沒鎖,開門進了去,他東張西望,這棟房子外表及內部都充滿蜘蛛絲及灰塵,裡頭空空如也,只有幾個類似櫥櫃的櫃子,如果說它是鬼屋來嚇人,應該也有人會相信。

這裡就是他之後日子的的住所了。

他把兩個沉重的包袱放在一邊,把罩布脫下來,其中一個包袱可值上千兩,不是包袱貴,是包袱裡裝滿了銅錢,出門前,怕走動時包袱裡的銅錢會產生聲音朝來注意,所以一個一個用布包了起來,讓它們彼此不會碰撞,之後的日子他得裝作是平民,除了不能把那些高級綢緞衣穿出來外,他也把所有銀子都換成了銅錢。

「這可得打掃一番了。」看見這殘破不堪的景象,智旻不禁搖頭嘆氣,好險在家時他並不是那種只會叫僕人做事只享樂的人,不然他可能打掃不到一半就放棄了。

打掃好屋子後,智旻看著眼前的景象,滿足的笑了,還真是第一次這麼有成就感,雖然不能到很乾淨,但蜘蛛絲和灰塵都已被消滅,跟一來時的樣子相比,真的乾淨了很多,還在大門上弄了個鎖,不然那幾千兩錢要是被偷了那可完蛋了。

「再來得買些用品啊。」智旻帶上一把錢,罩上布又出門去,上了街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距離很近的關係,開城(為於今北韓)的街道跟漢城(今首爾特別市)其實也沒什麼兩樣嘛,只是漢城比這裡再熱鬧了些。

過了一個時辰,智旻滿載收獲的回到住處,買了幾匹布來縫製被子,和一些鍋碗瓢盆跟食材,把東西都擺放好後,他又開始忙進忙出的,拿了臉盆、白菜和其他有的沒有的到屋外,他開始踩泡菜,在兩班家庭很少出現的粗活,智旻做了,這是他第二次踩泡菜,醃製泡菜的方法,是他在家裡偷偷跟僕人學的,果然多學一些東西一定用的到,智旻暗自偷笑。

在這炎熱的夏季踩泡菜,讓智旻流了滿身大汗,見太陽要下山了,智旻趕緊收拾善後,沒想到今天過得這麼快,早上約卯時(5點~7點)就來到這裡的,現在已近酉時(17點~19點)。

 

 

你肯定好奇,一個兩班家的少爺為何獨自一人離開漢城來到開城,還得住在這殘破不堪的屋子裡,事實上,沒有兩班會自願這麼做,也不會有人逼兩班這麼做,一切,都是為了逃避罷了。

身為兩班朴父唯一兒子的智旻,不得必須傳承家族的重任,與父親安排好的一位兩班成婚,但智旻對那位毫無感情,在面對家族的壓力之下,他在深夜逃離了漢城,來到了開城,怕家族會找上他,他總不露面,出門都用布罩住鼻子以下,掛著成智賢這個假名,裝成平民,這一逃,就是好幾個月,出門前他早已把他自己所有的財產都帶上了,省吃儉用的話就算過兩年也不是問題。

 

 

在開城生活不知不覺過了兩季,智旻雖然從不露面,但親切禮貌的個性也跟街市上某些攤販有著深厚的情誼,每次去總是很熱情的招呼智旻,他們都知道有位總是不露面的客人叫做成智賢,這些街鄰也都蠻上相的,不會有人過問。

初冬這天,智旻原本不想出門的,但米缸卻空了,不得已要上街市。

原本只是要買米的,米都還沒買到,半個時辰就已過去,沒辦法,街頭的表演太精采讓智旻忍不住停留腳步,上一秒才笑呵呵,下一秒智旻卻立馬變了個臉色,他看見一個很熟悉的面孔在對面的首飾攤販,那個人並不像在挑選東西,好似在詢問攤販事情,智旻靈光一閃,是朴家的僕人崔益.眼看那位挺直腰準備往這邊看過來,雖然鼻子以下罩著布,但這只是為了不讓路人記得他的長相,那位是朴家的僕人崔益,就算只有眼睛以上,看出來也不是問題。

他當下也沒管太多,也不管會不會闖出更大的禍,就鑽進旁邊賣酒的攤販裡,卻沒想到卻撲上一位在睡覺的少年,少年驚醒,瞪大眼睛看著智旻。

智旻也嚇到了,但事態緊急,他只能厚臉皮一點。

「我在躲人,拜託不要大叫。」智旻小小聲的說。

那位少年也乖乖的不動,也許是因為嚇到才不敢吭聲,繼續任憑這位路人壓在自己身上,智旻悄悄把頭往外看,確認剛剛那位是不是已經不在,才剛被嚇醒的少年看著這位東張西望的路人還有些茫然。

「好險。」智旻吐一口氣,站起身,少年也起身活動筋骨。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沒關係,也多虧你,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我又不小心睡著了。」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智旻吞吞吐吐的講,都這樣了,也應該跟人家捧場個東西才對,就這樣離開,智旻有點不好意思,但這是……酒啊。

「那個!」少年叫住智旻,智旻有點嚇到,怕是不是就這樣離開惹少年不高興了。

「嗯?」

「可以請問您的大名嗎?不知道您貴庚,所以先尊稱您了。」

智旻愣了幾秒,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位少年給智旻很不一樣的感覺,說不上來。

「我二十三歲,我叫……朴智旻。」說完,智旻自己也嚇到了,他竟然把自己的真名說出來了。

「啊~原來我才是兄長啊,我叫閔玧其,二十五歲,是朴性的啊,你應該是哪家的少爺吧?怎麼會穿成這樣呢?」

「我不是!我只是個卑賤的平民。」智旻激動得趕緊收拾場面,但這一大叫,玧其可被嚇了一下,滿臉錯愕的看著智旻。

「請您,忘記今天的事吧。」智旻說完這句,就匆匆離開了。

那位少年可以信任吧,如果家裡的人找上他,他不會說的吧……智旻只能用他在那位大哥身上看到特別來安慰自己,那位大哥,真的有種說不出的特別,並不是外表上的,雖然他也很帥氣,有些憂鬱男的氣息,但是是他散發出的感覺讓智旻覺得很不一樣。

 

 

玧其歪著頭望著智旻的背影,他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呢?

「總之,就別說吧。」

 

 

「有人在嗎?我來買米的!」眼看米店又空空如也,大嬸不知又去哪裡了,智旻只能在外面呼喊著。

「啊,來了。」大嬸從屋裡緩慢的走出來,大嬸年事已高,看得出來她很想走快,但駝背的身子讓她無法行走快速。

「大嬸慢慢來沒關係。」

抬著一大袋的米還是顯得有些吃力,畢竟街市這個地方離住處還是有一些距離,得一次買多一點才行。

回到住處,將米倒進米綱,眼看時間以進酉時,他趕緊把外頭的衣服收進來,收完關上門後,屋外隱隱傳來馬蹄聲,馬蹄聲越來越大,並在屋外停止了,兩個男人的聲音傳進智旻耳裡,有點熟悉,有一位不就是剛剛在對面的那位嗎?

「天已黑,明一早再找吧。」

「明卯初(5點)就出發,此地得重新仔細搜查一遍。」

兩個男人的對話結束,馬長叫了一聲,馬蹄聲再次響起,越來越小聲直到完全聽不見時智旻才敢鬆懈防備心。

「果然再找我了,看來這幾天出門得小心了。」

這晚,智旻一直想著那位大哥,越想就越偏,還好奇起他就是那個攤子的老闆嗎?感覺一點都不像,他想起他的說話語氣,心想他該不會是邊顧攤邊喝酒吧,喝醉了才睡著,講話語氣一副酒醉大叔樣,雖然覺得他怪怪的,但智旻還是想再見他一面。

 

隔日,智旻在昨日同樣的時間再次上街,他到那家賣酒的攤販,卻沒看見那位大哥的身影,只有一位身材魁梧的大叔,智旻有點失望,之後的每一天,他都上街去找玧其,但也都沒看見他。

第五日早上,智旻很想放棄尋找玧其,但手腳很不聽話的待不住,一靜下心,就想往街市走,他想辦法找事給自己做,但心卻還是惦念著,每件事都比平常還快速的完成,有效率得智旻自己也嚇了一跳,忍耐了大半天,智旻還是無法對抗意志,出門上街去。

「最後一天就好。」

 

智旻東張西望的走在開城的街市上,東張西望的,想說說不定那位大哥就是路上的某個路人,到了酒攤,裡頭除了上次看過的那位大叔,還多了位年輕的男子,並不是那位,而是張陌生的臉孔,走在路上,一個分神,他突然被一個斗笠男撞倒,這一跌,他的腳踝可悲慘了,怎麼樣也站不起來,斗笠男手足無措,後頭有人在追他,他大可把傷者丟在這裡,後頭的人也許會連人帶馬的的摔出去,可以拖些時間逃跑,但他不忍心把傷者丟在這,於是抱起傷者,往前跑了一段距離後,躲進巷子裡,馬蹄聲沒有停在巷口,而是繼續往前,斗笠男終於鬆了口氣。

「你沒事吧。」斗笠男將斗笠拿起看了傷者一眼,剛剛兩人都沒有注意對方的臉,智旻一抬頭,兩人都驚呆了。

「玧其大哥?」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就直接說了玧其大哥。

「你是,那天那位?」不知玧其是因為認出智旻罩的布才認出他,還是他已記得智旻的眼睛。

「玧其大哥,你怎麼會被……」智旻指著巷子外,有點被嚇到了。

「這不重要啦,倒是你的腳……真的不好意思,我送你回家吧。」智旻問起原因,玧其含糊帶過。

「呃……不用。」告訴他真名已經夠瘋狂了,怎麼可能害讓他知道住所。

「你都站不起來了是要怎麼回去?用爬的嗎?能看嗎?你家在哪,我背你回去。」

智旻有點不知所措,到底該不該讓他去自己家,但他也不想用爬的,只能睜大眼看著玧其,並沒有在思考,而是頭腦一片空白。

「別看了,上來吧。」玧其蹲下身子,智旻也只好上了去,他告訴玧其路名,玧其只是微微點頭。

 

「玧其大哥,你不在酒攤工作了嗎?都找不到你。」

「你有來找我?」

「嗯……」

「你覺得我剛剛都被追了,還能繼續在那工作嗎?」

「所以那時開始就開始被追補了嗎?」

「嗯。」其實在好幾年前,他早就開始過著被追捕的人生。

「咦!所以那時大哥不是因為偷喝酒而醉嗎?」

「什麼意思?」

「那時跟大哥說話時,大哥的聲音好像喝醉酒的樣子,我以為你是喝醉才睡著的,但我發現大哥你現在也是。」

玧其哭笑不得啊,他冷笑了一下才開口。

「我講話原本就這樣。」

智旻沉默表示明白。

這應該是智旻這輩子第一次被人背吧,而且還是被一個只相處了不到一小時的人背,有點荒謬。他的下巴靠在玧其的肩上,頭正好被斗笠遮住,就算那位再出現也不會被發現,玧其的皮膚很白,但給人感覺像是歷練了很多的樣子,一向怕生的智旻這次卻沒有害怕,反而覺得很安心,玧其大哥,給他很安心的感覺……

從街市到智旻的住處並不近,但智旻的體重十分輕盈,背著智旻的玧其沒有一絲的喘息。

日將西沉了,刺眼的夕陽光從後方照射而來,兩人偷偷看著彼此的影子,嘴角都不知覺的上揚,有種……幸福的感覺。

 

「謝謝你,大哥。」

「應該的,是我弄傷你的腳,如果需要治療的話……藥錢我會賠償你。」講到錢,玧其就有些猶豫,畢竟他的經濟狀況連養活自己都十分困難。

「不用了。」智旻微笑目送玧其關上家門,錢這點他根本不太需要,那幾千兩錢很足夠的,倒是玧其大哥,看起來更需要錢的樣子1。

智旻坐在地上按摩著腳,從小到大因為太柔弱,朴父常逼智旻要像個男人,不能哭、不能喊痛,但扭動受傷處所造成的巨大疼痛,還時還是使他痛得呻吟,在鎮定自己後,卻聽見屋外傳來連續好幾個噴嚏聲,智旻有點不耐煩,往外一看,玧其大哥還站在屋外。

「玧其大哥,你怎麼還在這?」智旻罩上布,勉強站立開門問候玧其。

「我在想我該去哪裡。」

「玧其大哥不回家嗎?」

「如果我想死的話,我就會回家,但我想活下去。」他答應過母親,一定要努力活下去。

聽玧其說完這句話,智旻一整個毛骨悚然,腦中浮現出剛才玧其大哥被追的畫面,心頭的恐懼湧上來。

「玧其大哥……你被追補了嗎?」智旻的聲音很顫抖,無法掩飾那份恐懼。

「在朝鮮,被追捕應該不奇怪吧。」

玧其大哥笑笑的講,好像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智旻皺起眉頭,玧其大哥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會面臨到被追捕的狀況,智旻方才的恐懼已轉為憐惜。

「玧其大哥,住在我家吧。」智旻猶豫了一番後,堅定的開口。

玧其疑問的看了看智旻,才再次開口。

「可以嗎?我想你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所以不露面吧,我都已經被追捕了,我是通緝犯啊,你能信任我嗎?」

「你這麼說的話我就更可以信任大哥你了,不管大哥到底是怎樣的人、不管之前大哥是因為做錯什麼事被追補,反正我遇見的是這樣的大哥,以前都過去了。」這句話真相繞口令啊,一句話就說了四次『大哥』。

「你遇見的我……怎樣的人呢?我們兩次加起來才相處不到一天欸。」

「我想大哥是個很樂觀、什麼都不怕的人,但應該也是那種把苦藏在心裡一個人承擔的人。」

玧其看著智旻的眼睛,他心裡的某個地方好像觸動了,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說他。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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