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盞皇宮送來得長明燈掛於嫣紅大門的兩側，顯得喜氣洋洋，帶著大囍的紅色牡丹花似燦得不滿庭院各處，一掛掛紅色布條到處布著，就是連長廊的木攔上也打著幾掛彩條，大廳擺著闊綽的筵桌，和滿滿等著吃喜酒的宴客，紛紛道賀祝福，既吵雜又熱鬧，唯一安靜的，似乎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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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婚禮，還是她隱忍的最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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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恭喜，黎公子終於要結婚了！為師深感欣慰啊。」這是黎凉允從小到大的太傅姜蔚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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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兄，咱們幾月不見，怎麼就要將鴂癭娶回家啦？」一個身穿青藍衣裝的少年臉帶頑皮得走過來，黎凉允傲道：「鴂癭此生，就嫁我一個，你別妄想了。」慕容寂吐了吐舌頭，這是他自小結義金蘭的好兄弟，同時也曾經是和他爭著韓鴂癭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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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今，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鴂癭即將成為他的愛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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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暗地，四周並沒有人煙，所有道賀的人似乎都在大廳那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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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楮乾澀，口中也滿是苦澀和不甘，目光緩緩盯上前方那個也是一般不願意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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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癭，妳...當真想嫁給黎凉允？荊珣負妳太多了，妳完全沒有必要為了他跟田薇苡做交易。」曼落顯得有些激動，他不希望自己最愛護的小癭嫁給自己不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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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落、荊珣和韓鴂癭是從小到生活在一塊，長大後相互扶持一同出生入死經歷世堅各種磨難的師兄妹，而黎凉允，不過是個在其中三年見到的過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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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師兄，不管荊珣負我多少，我真的很愛他，這是連我自己都改變不了的事實，看見他命在旦夕，我不得不從了我的心去為他擋著，你能懂嗎？我不知道田蓉到底有什麼企圖，我也不管黎凉允愛不愛我，我只想確定荊珣還存不存在，有沒有過得好，對不起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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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癭，我懂了，我又怎能不了解呢？從小到大，我都知道妳很喜歡荊珣，而我，也同樣得喜歡妳，守在妳旁邊，關注著妳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我曼落只為守住妳，看著妳好好的，但是現在，妳居然要為著一個傷害妳全部的男人付出終身幸福，我......我.....我為妳感到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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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鴂癭苦澀的笑了笑，乾道：「值不值，每個人心中自有定數，曼師兄又何從知道如此對我有無價值？曼師兄，謝謝你的喜歡，鴂癭無以回報，望來生我們能夠有結果，從今天開始，我就是黎夫人了，咱倆便沒辦法在見面，請你告訴荊珣師兄，我韓鴂癭此生最恨的人，就是他荊珣。」她的雙眸已然被瞟紅，帶下的苦淚無力的流下兩撇淚痕，她口中吐出的眼語，反噬卻傷在自己心裡，一字一句如同一把匕首，一痕一撇的話在她心口上，留下那些隱形的鮮血，只能暗自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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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傷口，已經回不去了，永遠，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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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愛他，卻被他傷害，還要故作堅強的將他甩開，說自己恨他，這種愛恨之間的拉扯，她無法釋懷，也無法面對，只能，就這樣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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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姑娘...韓姑娘...不不，是韓夫人...夫人。」只見一位小侍女從遠處奔來，到韓鴂癭和曼落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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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鴂癭連忙把臉頰和眼楮溢下的苦淚胡亂抹乾，帶上一副面無表情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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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麟兒找妳好久了，敬酒的典禮要開始了，請您隨我去換衣服。」麟兒是最近才剛進黎府的新丫鬟，因為背景乾淨，而受到了黎凉允的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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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點頭，看向曼落一眼，輕道：「師兄，珍重。」語畢，眼神充斥著乾苦旱愧疚，貌似無望的跟著麟兒走向內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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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小苑叫漸瀰軒，也是黎凉允在成親的三個月前，贈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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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他當時說的話，自己也開始感到對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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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真的很愛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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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癭，妳可知道，我又多愛妳？我願意為妳做任何事，那怕是賠上性命，我都願意，只要妳願意看我一眼。說起來，我和妳還真是奇怪呢，在多久前，與妳相遇，從此就無法自拔的淪陷，連本來與嫣格的婚事都停罷了，還丟進顏面的追求對我如此冷淡的妳，鴂癭，妳...喜歡過我嗎？」他一副怕受傷的樣子，意外的脆弱，微微抬著褐色眸子盯著韓鴂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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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嫁給你。」這時候，關於荊珣與黎家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也就是，她與黎家之間的交易開始生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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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話，原本是她對荊珣要以最溫柔、最寵溺的聲音，充滿幸福的告訴他，然後兩人立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誓言，最後二人長相廝守，養兒育女，永遠就這樣，直到一起老去......但是，如今卻只能用這種冷冰冰無情緒的聲音，充滿無奈，麻木的告訴這個自己一點都不愛的男人，長相廝守...她自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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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甚麼？小癭，妳剛剛說甚麼？」黎凉允此時此刻，根本就是腦中一片空白，背韓鴂癭的這句話給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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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韓鴂癭，要嫁給你。」韓鴂癭不懂用意，卻還是在表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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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目的達成，自己即將成為黎凉允的妻子，而荊珣...也會好好的活著，很好，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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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曾經的那些幼稚幻想，也會從此消失，再也沒有任何機會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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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她不禁讓眼邊浸濕，無力的繼續任由清淚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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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兒，妳可知道，我有多痛苦？」她脫口而出的言語，連自己都控制不了，旁邊的麟兒都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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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此哭了十幾分鐘，她最終恢復理智，一貫冰冷的敷衍了事，穿上這套新裝，叫做「芳鴦裙」，紅色帶著黃金刺繡的外紗，以及裡面紅的華衣，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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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別緻的鳳冠配上黃金金步搖，前面一飄紅色遮面，顯得華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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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女人，期盼自己這一生的唯一一次婚禮，但我，不想，也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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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天地。」是實上，韓鴂癭沒有父母，她是被師父炙祭從一場戰亂中撿回來的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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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韓家與另一個家族程家有過節，為了搶奪所謂拿到便可以統治天下統一世界的寶物-噬百骨，而愚蠢的展開鬥爭，韓鴂癭的父親和兩個哥哥都戰死了，母親在對戰時，正懷著她的弟弟，還沒名字的弟弟，做在後院喝茶，等著丈夫兒子，程家的主子程偃悵因為在外頭打得起勁，不分上下，便想著用韓家內府的老弱婦孺作要脅，派了家裡的死士到韓府，韓夫人深愛著韓鴂癭的父親韓邇淵，於是想著讓自己自殺，以免成為負擔和顧忌，就拿著手中的玉珮敲碎，沾著雪猷花的毒汁吞下去，就此結束生命，而唯一還能用的韓鴂癭，被帶入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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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場上，她親眼目睹父親和哥哥被殺死，但最後，還是有皇家的五千士兵介入，將韓家程家都殺的片甲不留，而韓鴂癭，侍衛們看在她還小，就把她自己一人留在那自生自滅，從此兩家的半亂就到此結束，而噬百骨也被藏在皇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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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韓鴂癭不過一歲不滿，尚在襁褓之中，自然只能任人丟來丟去，那時的炙祭剛好帶著曼落和荊珣準備前往內城，便在那塊戰後的郊區檢到韓鴂癭，三人年紀相差不大，就從此在一起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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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當想起這段自己的身世，就覺得可笑，她的父母和哥哥為了那不切實際的一統大業而枉死，自己不過就是年紀尚小懦弱無能而活著，沒有跟著他們愚昧的想法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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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唯一承認的家人，就是師父，還有兩個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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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要成親的這一天，炙祭遠在天邊，而荊珣早已不知所蹤，從頭到尾只有曼落見證她心死的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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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著黎凉允一起跪在囍墊上，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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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高堂。」她不想拜這兩個迫害她的敵人，卻還是免不了被他倆困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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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田薇苡，此時此刻，臉上滿是那噁心的慈母樣，她為什麼要這樣？我對她來說到底有何利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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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對拜。」韓鴂癭和黎凉允面對面磕頭，一人心裡期盼，一人心裡卻猶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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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送入洞房。」旁邊的侍女麟兒扶著她進入新房-連理殿，這是黎衡特意為媳婦和兒子準備的新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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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華貴的金雕大床的床沿，心中五味雜念滿是糾結，等待著所謂的新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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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她真的成為黎凉允的新娘，然後永遠被利用，這是不可能的，但是，真的好想...再見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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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冒著冷汗，緊緊扣著一把尖銳的小匕首，想往心口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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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癭，妳在幹嘛？把匕首放下，妳答應要嫁給我的，不准尋死！」黎凉允在外頭接受眾人的道賀，東敬一杯西敬一杯，已經渾身酒氣，搖搖晃晃的進入房間，卻被眼前得景象下的瞬間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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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黎凉允已經進來了，她想，沒有時間也沒有退路了，無法再等的，心中一緊，便將匕首往心口位置插去，鮮血在瞬間染紅了整個衣襟，卻因為婚服也是紅色，不太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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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嗡嗡作響，全身痛苦難當，尤其是那處極深的傷口，散發出濕濕的血水，被劃開的肉，也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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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經這樣了，一切都不重要了，唯獨對他的留戀，還在放肆的絞著心裡那塊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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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不清的聽力中，傳來黎凉允撕心裂肺的叫聲：「小癭，不要，妳說過要嫁給我的，不要死！我愛妳，妳若不想嫁給我，我絕對不會勉強妳，我只要妳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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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這裡衝過來，跪在已經蒼白倒下的韓鴂癭身旁，撫著她痛苦而糾結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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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頰，感受到他留下的淚，溫熱而滿在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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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啊！快找大夫！來人，快來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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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喊了，黎凉允，你現在該清楚了，我不愛你，我也不願嫁給你......這都是你的父母親逼我的，他們用我最在意的人的生命要脅我......我只是在利用你...現在，他已經脫離險境，我...我也可...可以安心的去了......。」她的聲音很細微，配著若有若無的氣息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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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癭，我愛妳，這件事妳應該要告訴我啊...我不會讓妳賠上生命，我會讓妳和妳喜歡的人在一起...我會說服我的父母成全你們......我不願意看妳痛苦看妳傷心，妳知道嗎？我不要妳死，妳死了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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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疼痛裡，卻伴隨了一道突來的愧疚，她對不起黎凉允，她父了他，自己，跟荊珣還真相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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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允...你不必為我傷心...我不值得......我沒資格，對不起...是我負了你...咱們來生...一定要在一起...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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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輕柔的撫摸他縱橫清淚的臉頰，語畢後，慢慢的、慢慢的垂下，美麗的雙眸，也隨之永遠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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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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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龐，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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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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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癭！不要！」他崩潰的大喊，喊的淒厲喊的令人心頭翻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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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田薇苡和梨衡卻在此刻嶄露笑顏，韓家的傳人終於死了，因為韓家的傳人，只能自殺，不能他殺，從今天起，再也無人可以威脅黎家與程家的一統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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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笑的病態，為著權力，他們喪心病狂，一切的阻礙，都得去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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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卻沒想過，會就此失去唯一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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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兒，你怎麼那麼傻？韓鴂癭是我黎家最大的敵人，你幹什麼要為她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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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進入連理殿，便看見世界上最唯美的畫面：黎凉允抱著韓鴂癭躺在床上，胸前也插了一把匕首，鮮血流淌在二人之間，二人皆穿著喜衣，臉上卻都凝結著酸澀的表情，淚痕也不曾被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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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慘烈卻美麗，如此鮮紅的愛情，永恆的靜止在新婚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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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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