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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時方恨晚

皇宮地牢。

他失敗了,真的失敗了。

墨凌辰以為他會成功的。

籌劃了那麼久的叛變,原本以為可以成功把那個昏君拉下皇位的,沒想到   他低估了那昏君的能力。

「王妃藏好了嗎?」墨凌辰問道,他沒什麼可牽掛的,就唯有那一人。

「一切都安排好,王妃已送走。」他的死士孤嵐回答道。

「她大概又又哭又鬧的了」墨凌辰望向遠方說道,嘴邊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眼神是說不盡的哀傷。

「可惜,我陪不了她了,只能讓她離得這裡越遠越好,這是……我最後能為她做的了。」墨凌辰說

「主子不逃嗎?」孤嵐問道,語氣著急

「逃有何用?遲早都必須為此事赴黃泉的,不如優雅點的離開。」墨凌辰苦笑道

「那王妃呢?您不為王妃想想嗎?」孤嵐焦急的說著

「我如果逃獄,只會帶給她橫禍,連她,都避免不了送命。」

「主子!」

「孤嵐,聽我最後的命令,在我死後,務必不要讓她知道消息,你們之後必定要護王妃周全,懂嗎?」墨凌辰說道

「現在,離開這裡,快!」聽見腳步聲,墨凌辰催促道

「主子……」孤嵐痛哭

「走!」墨凌辰嚴厲的說道,手一揮,孤嵐一見,知道這是最終的命令,艱難的退後,隨即快速的離去。

「湘王殿下」一名太監拿著一道聖旨和一瓶白色的小瓷瓶站到墨凌辰牢門前。

「公公」墨凌辰拱手。

「咱家是來給殿下送行的」太監說道,在正要打開聖旨時,身子陡然一抽,便滑落到地上,在太監身後,是墨凌辰此生最心愛,最熟悉,也是最心痛的身影。

「清嬈!」墨凌辰大驚,頭腦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已經完全混亂。

為什麼她會跑來?她不是被送走了嗎?

「原來,你叫孤嵐告訴我說會隨後趕上,是騙人的?!」言清嬈冷漠的看著他,語氣冷酷的說道。

「清嬈」墨凌辰怔怔的看著她,他從來沒看過她用這種神情看著他。

「為了我,連命都不要了?」言清嬈強忍著淚水問道,兩行淚水卻不聽使喚的滑落,墨凌辰從牢門中伸出手想要擦掉她的淚水,被言清嬈給撥開。

「墨凌辰,你就是這麼無情嗎?讓我連跟你一起死的資格都不給我,你到底在想什麼?」言清嬈質問道,絲毫不給墨凌辰一點說話的時間。

「原來我在你眼裡就是個累贅,我懂了……我懂了」言清嬈一步步往後退,看向墨凌辰的眼神裡只有絕望和難過,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又有絲絲不捨和心疼?

「清嬈……」墨凌辰的內心有一股不安,言清嬈在聽到他的聲音後便轉過身毅然決然的走出去,淚水又無聲的滑落臉頰,滑入言清嬈淡淡的微笑裡。

「清嬈!」墨凌辰驚慌失措,一種彷彿會失去所有的感覺在內心中蔓延,他知道不能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不管自己的處境只想喚回那個一去不復返的背影。待完全看不到言清嬈的身影後,墨凌辰頹然的坐在地上,感到前所未有的徬徨和害怕。

*****

隔天一早,有一個侍衛前來打開墨凌辰的牢門。

「殿下,您可以離開了」墨凌辰聽了,眉頭微微一皺。

「怎麼突然放我離開了?是怎麼一回事?」墨凌辰擔心的問道。突然間心臟一陣絞痛,痛的墨凌辰兩眼發黑,跪在了地上,侍衛一看連忙蹲下扶住墨凌辰。

「殿下沒事吧?」侍衛問道,擔心的看著墨凌辰。

「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心會那麼痛,為什麼?」墨凌辰喃喃自語著   淚水止不住的滑落。

「卑職曾經聽說殿下能夠被放出來是因為昨日有一名女子跑到衙門擊鼓鳴冤,也不知道是誰,好像因為身分的關係被帶去面聖,後來宮裡就傳出消息說並非是殿下要叛變。」侍衛說道

「後來呢?那名女子如何了?」墨凌辰啞聲說道。

「今日午時會被處死」侍衛說道

「真是可惜啊,好好的一個美人就這樣沒了,聽說陛下要處死她是因為好像她才是叛賊吧?」侍衛搖了搖頭說道。

「現在是什麼時候?」墨凌辰雙目通紅的抓住侍衛的衣領問道。

「午……午時」侍衛被嚇到連話都結巴了。墨凌辰一聽,兩手一鬆,便轉身衝了出去。

“清嬈,撐住,我求妳了,我馬上到妳身邊”

到明德殿後,不顧侍衛的阻攔,直接衝到皇帝的面前。

「皇兄,清嬈呢?清嬈呢?你把清嬈怎麼了?」墨凌辰慌亂的問道,腦中一片空白,任由不知名的悲痛吞噬自己的理智。

「朕殺了她」帝王殘酷的笑著「現在正掛在東門外示眾!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你更痛苦!朕知道你才是那個叛亂之人,既然她自己為你頂罪,朕就遂了她的意!了結了她的性命,你現在是不是很痛苦啊?哇哈哈哈哈!」帝王放聲狂笑,聲音裡沒有一絲人性,只有嗜血的快意,感受著他人痛苦的絕望,是這個暴君病態的喜好。

墨凌辰聽得心口一窒,轉身衝出明德殿,一路橫衝直撞,撞了好幾個宮人甚至推倒款步而行的嬪妃。一路衝到宮門口,遇見仁武將軍,一掌擊下騎著馬來晉見的他,不顧後果,搶了他的馬後便策馬狂奔。

趕到東門,看到一個白衣的女子,滿身是血的被掛在城門上,不管百姓和周遭人的注目,墨凌辰腳踩在馬背上騰空飛起,用掌風震斷了繩索,抱住了白衣女子,衝入鼻是血腥味和淡淡熟悉的味道。

待墨凌辰降到地面,士兵圍住了他和白衣女子,卻沒有攻擊。

「清嬈」墨凌辰輕聲叫道,搖了搖懷中尚有餘溫的身子,緊緊的抱在懷裡。

「小……辰,你……來了」言清嬈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掛著血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妳怎麼那麼傻?」墨凌辰笑著說道,淚水無聲的滑過臉頰。手,輕輕的撥開擋住言清嬈臉的頭髮。

「因為……你是我的夫君啊」言清嬈虛弱的說道,她抬起手摸向墨凌辰的臉,墨凌辰抓住她的手靠向自己的臉頰,感受著她的溫暖,此刻,淚如雨下。

「下一……輩子,再娶我,好嗎?」言清嬈努力的看向墨凌風逐漸模糊的臉龐。

這張傾世的絕顏,曾經讓多少女子醉心,卻也讓多少女子心碎。

我曾經以為你是個冷酷無情之人。

原本以為嫁給你只是因為雙方利益的關係。

我是仁武將軍的女兒,婚姻註定不能自己選擇。

可我沒想到的是,你是真心的待我。

也沒想到我有一天竟也會愛你至深。

原來你看似是無情的,卻是最深情的。

自從嫁予你,你從未讓我有過片刻的難過與傷心,和你在一起,我有了此生最美好和快樂的回憶,得此一夫,清嬈此生無憾!

我不願看著你在面前沒了氣息,我只好自私的先走了,你會怪我嗎?

而我願生生世世與你長相廝守,你願意嗎?

「好,永生永世,妳永遠都是我的王妃,我絕對不會放開妳的手,不管你到何處,我生死相隨。」墨凌風靠著言清嬈的頭,輕聲說道,淚水浸濕了言清嬈的頭髮。

言清嬈聽了之後淡淡的微笑著,強撐的意識迅速的渙散。她扛住了帝王的種種酷刑,只為了看他最後一眼,終於……等到他了。

帶著微笑和滿足,言清嬈輕輕的閉上了眼睛,清秀絕倫的臉龐沒有了生氣,從此,這個世上沒有她的氣息。

墨凌辰緊緊的抱著懷中尚有餘溫的身子,感受著它慢慢的僵硬變冷,呆呆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無神,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了無生氣。四周一片寂靜,沒有任何一個人發出一點聲響,士兵個個呆在原地。

墨凌辰拿出原本藏在身上的髮簪,那是他每次征戰之時都會帶在身上,就連在被抓的時候都帶著,就好像自己的妻子陪伴在身側般,可是,再也沒有她了。

墨凌辰看著發簪,淒然一笑,用力的插入心臟「噗!」口中吐出一大灘鮮血,待四周的侍衛要衝上前去早已無法挽回了。

「清嬈,妳用妳的命,換了我的,我又怎麼會獨自苟活?沒了妳,我已失去了所有,我現在就去陪妳,等等我。黃泉路上,我們再續前緣。」

在離世之際,我彷彿與妳相見了,是妳來接我了嗎?清嬈。

全文完

回作家的PO

回應(1)

淡淡的憂傷
唔,不太會表達,只能說我有確實接收到那份感情!
 
2018-02-08 13:45 透過電腦版 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