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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隻小豬

      赤紅色的磚屋裡,簡陋的傢俱凌亂地擺在客廳,大門虛掩著,壁爐裡僅剩餘灰,讓整個屋子顯得更為冰冷滄桑。這是我的家,我可愛的小屋被兩個匪賊給搗亂成這副德行。

「啊,你們也來啦?」我說道,「來,讓我先整理一下這裡吧,順便給你們講個故事。」

      伸手將散亂的藤椅、木桌等傢俱擺好,放下一邊留聲機的針,優雅的鋼琴聲自喇叭中傾瀉而出,隨後從廚房拿出了掃帚。

「這個家是我不久前蓋的,我們家有三個兄弟,而我是老三。」我邊整理邊說,「我們的母親在臨終前,說要讓我們有一些歷練,要我們分別蓋一棟房子,未來就住在自己蓋的房子裡面。」

      將地板大致掃乾淨後,把掃帚與畚箕放在大門旁邊,轉而拿出了拖把,將地板上暗紅的污漬給擦乾淨。

「大哥個性很懶惰,為了省錢來買吃的,只是拿了一束束的稻草,捆了捆做為門牆而已。二哥個性很吝嗇,挑了價格便宜點的木材,拼出了個看來還不錯的木屋。」我邊把拖把擰乾邊說,「而我呢,比較膽小,挑了稍微有安全感的磚頭來蓋,雖然敗掉了大部分的遺產,但至少很溫暖哼?」

      伸手擦去了額頭上的汗,走去倉庫要拿木材來生火,只見乾柴所剩無幾。

「啊,你們餓了吧?我正就去準備食物。」我邊走邊說,「說起來,你有沒有注意過,門外的大野狼呢?」

        挑了幾根看來還不錯的木頭,隨意丟進了壁爐裡,顫抖的手從口袋裡掏出火柴。

「沒錯,就是那隻該死的狼。」我直盯著熊熊燃起的火焰說,「啊,差點就忘了食物呢,我這就去做。」

      走向廚房,將需要的鍋碗瓢盆與食材丟進水槽清洗著,還真是冰冷的水阿。

「大哥本來好好地住在他的破茅舍,直到有一天,大野狼光顧了他家。」我一邊洗著覘板一邊說,「大野狼只是吹了口氣,那間隨便搭的破茅舍便被吹垮了,好吃懶做的大哥花了好一番時間才逃到二哥家。」接著,我開始清洗那切肉刀,「大哥一進去,劈頭跟二哥那鐵公雞要食物,要不是他是做大哥的,二哥也不會拿出那兩顆水煮蛋呢。」

      我拿起刀子,開始料理那豬肚,近日對於豬肉料理的手感越來越好了,不像剛開始,浪費了好幾磅肉去揣摩火侯與刀法。

「視吃如命的大哥很不滿二哥的『節儉』,於是他開始跟二哥大吵,你知道最後怎麼了?」我開始準備醬料,將香菇與洋蔥放進鍋中,「二哥連蓋的房子也因為偷工減料,買到了劣質木材,兩三下就給大野狼給吹倒了,他們連夜跑來投靠我的狼狽樣,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將香氣四溢的蘑菇醬盛起放在一邊,重新上油後,把適才切好的內臟與豬肉放在上面,聽他滋滋作響,就知道這一餐一定十分美味。

「來到我家門前,因為我買的門是用高級木材做成的,等我聽到敲門聲而前來查看時,他們的手已經敲到瘀青了呢。」我替快煮熟的牛肉淋上了剛才煮的蘑菇醬,「可是來的人不只他們,他們把那隻野狼也一併引來了,不過多虧我眼光夠遠,用磚頭蓋的房子任憑他吹上一輩子也吹不垮。」

      從碗櫥裡拿出那精美的雕花盤子,做為這一餐的容器,雖然經過一些風塵,但它仍不失高雅。

「二哥那傢伙,來的時候提了一大袋的東西,全都是那些放著等升值的收藏品。而大哥也是大包小包的來,裡面不外乎是食物。」我將火熄去並開始裝盤,「但我前面也說過了,為了造一個這麼安全的房子,我幾乎沒有剩下的遺產了。只能靠大哥帶來的食物過活,即使有二哥的奢侈品,好比這個盤子,礙著那隻蠢狼卻無法外出買賣。」

      穿上二哥的防燙手套,我將這一盤美味的豬排端往客廳。

「但幾天過去了,先是二哥突然發瘋似的說大哥偷了他的食物,大哥則說食物太少了要拿走我們的去,既然都上了同一條船,最好別有爭執,所以我將我大半的食物給了大哥充飢。」我放好那排豬排後,回頭去拿刀叉,「可是呢,我從來都不信任他們,一個是只知道吃的廢物,一個是自私自利的小人,於是我稱夜拿出二哥收藏的金刀,把他們兩個都給殺了,但唯一攝取足夠營養的大哥卻還有能力反抗,把我可愛的客廳給搗亂盛剛剛那個模樣。」說著,這才放鬆那緊握著刀叉的拳頭,宛似那觸感未去。

      坐在剛剛的藤椅上,把放了豬排的木桌移到眼前,並從口袋中掏出手巾綁在脖子上。

「為了不因為這血腥味激發大野狼的食欲,我把他們的屍體藏到閣樓去,為了填飽自己順便毀屍滅跡,將近一個禮拜來我都靠著他們的肉過活,好在大哥夠肥,頭幾天的料理失敗了幾次但肉還是夠的,只要等大野狼餓到自己離開就好了。」我握好黃金製的刀叉,品味著留聲機的優雅音樂與豬排香,「是時候來享用我的哥哥們了。」

      此時,大門傳來了碰碰的敲門聲,大野狼每天都來敲來吹,可是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開門的。

        碰的一聲巨響,那厚實的木門伴隨著強風朝我飛來,把我撞倒在地。

「哈哈哈,美味的鮮肉我來了。」低沉粗野的聲音傳來,形同噩夢的呼吸聲來自於擁有紅色凶光雙眼的主人--大野狼。

      那巨大的身影向我走來,擋在自己身前的那雙手臂此時看來多麼孱弱無助與美味。大野狼是怎麼進來的?我看向那被吹壞的門框,上面還有血漬,那是藏在閣樓裡的,兩位兄長的血,將木門染濕,使其朽壞並變的脆弱。

「你的大哥為了食物而放棄保護生命的住家,你的二哥為了金錢而導致爭端。」大野狼帶著奸笑說著,「而你,因為你的懦弱,把你的兄弟給殺了。你們三兄弟全是一群傻子。」

「不……不可能啊,你是怎麼活到今天的。」我用顫抖如哥哥們的聲音說著。

「你以為我真的每天來敲門是嗎?不不不……那些是路過這裡而被我追殺的旅人,還好你不願意放他們進來,連從窗戶看一眼也不願意,不然我就會餓死了。」大野狼指著我的鼻子說,「喔,你還替我準備了餐具跟音樂啊?」

      我懇求著大野狼放過我,如同我的哥哥們懇求我,果然兄弟間,基因是不會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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