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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ICE(玉米)五分鐘的緣份

第一章

名井南的弟弟名井志樹所處的唯兔監獄有一項關於接見的成文規定——家屬只可每隔兩星期接見一次,且每次時間唯有五分鐘。

因此,名井南總會一個月抽空兩天的時間分別至監獄所來探望她的弟弟。

該說是天意嗎?也是因為自己有個待在監獄內的弟弟,才使得她遇見了她——

周子瑜。

事情回溯到幾天前,名井南正好來探視名井志樹的那短短五分鐘。

由於獄方為避免犯人與家屬接見時發生小動作,藉機逃獄,每當五分鐘的時間倒數完,犯人就會被強制壓回牢內,即便是對話還未結束的情形之下也是同樣的作法。

當然,管制嚴格的唯兔監獄是選擇在寬敞的房間,並且有監控人員與警衛在旁的情況下,讓每位犯人與家屬進行一對一談話,所以一間房間通常會有2或3名犯人同時在場。

名井南一如既往的帶著名井志樹要求的零食來探視他,對話也和往常一樣沒什麼不同,通常都是些問候的家常話,不然就是家中發生的趣事被搬出來當話題聊天而已。

雖然只是短暫的五分鐘見面,名井南也沒有帶來什麼能否出獄的好消息,但身為弟弟的他依然很珍惜和名井南的互動。一方面是擔心姐姐生活上的安危,一方面是希望能陪伴這個獨自在外工作打拼的姐姐。

「姐,妳過得怎麼樣啊,有沒有被哪個野小子欺負了?」

「沒有啦,倒是你,在監獄裡過得還好...嗎?」

「嘛,不算差吧,這裡有吃有住的。而且我也不會被欺負啊,哈哈。」名井志樹瞥了眼臂上練出的肌肉,自豪的說道。

「那我是不是應該怕你去欺負別人啊?」名井南好笑地說。

「啊?我哪敢啊!姐你不知道這裡的長官恐怖的像個魔鬼似...   ...要是打架我還能活嗎!」名井志樹一臉害怕的小聲說著。

面對這般身材還算壯碩,卻像是個膽小鬼的弟弟,名井南只能笑著搖搖頭。她弟弟的優點可是不知凡幾,但唯一的缺點就是膽子小。

但是說到膽子小,那也只會對特定的人事物反應罷了。畢竟她的弟弟可很有膽量的嘗試了毒品,還淪落到進監牢的下場,又怎麼能算是沒膽呢?

即使名井南心疼自己的弟弟被關進監獄裡,但他吸毒是事實,幫助毒品集團販毒也是實情,所以這只能說是他罪有應得,名井南也頗為無奈。

想著是時候到該離開的時間了,名井南轉頭去查看牆上時鐘的準確時刻,還未移開視線,就恰巧撞見隔壁一桌的犯人與家屬正不相上下的談話著,似乎是在為某事爭吵。

然而令名井南驚愕的點並非家屬方的穿著打扮多麼時髦,而犯人方穿著囚衣又是多麼樸素。真正讓她倍感訝異的部分正是因為犯人是一名女孩子。

對,不折不扣的女孩子。

何況還是現在和名井志樹處在同一個房間的犯人,那應該就是牢房相鄰的“鄰居”了吧?名井南歪頭思考著。

「志樹,那個女孩子是在你隔壁的犯人?」

「周子瑜?哦,是啊。而且我們這裡沒有一個人敢動她,連獄方的長官們也挺怕她的。」名井志樹順著名井南的方向看去,漫不經心的說道。

名井南望著周子瑜單薄的側身出了神。目測一米七的身高,瘦得很健康的身材,尖削的下巴,若然不是穿著一套囚服,大概會是個既帥氣又不失美貌,許多人愛慕的女孩吧。

「她犯的是什麼罪?」名井南回過頭好奇的追問。

「呃...   ...她...據說是殺了人...好像吧...」名井志樹結巴地回答。

「話說姐妳認識——」

名井志樹話還沒說完,就見名井南瞪大眼睛看著自己,那驚恐的程度就只差在沒有激動的拍桌起身的動作罷。

確實在監獄內存在因殺人而入獄的罪犯並非罕見的事,但外界果然多少還是會有些顧忌在吧,即便殺人的犯人是否為蓄意的。

這時剛好五分鐘的倒數完畢,鈴聲響起,愣住的名井志樹看著姐姐呆滯的模樣,貌似從她的眼中望見一閃而過的慌張。無可奈何的他只能在腦海中印下這日見到名井南的最後一幕,然後被一旁的監控人員壓回牢內。

又是一個不捨的離別,到最後名井南卻只向名井志樹做出揮手的動作而已。

名井志樹離開後,她的焦點開始放在隔壁早已結束家屬接見的周子瑜身上。為什麼其他犯人都已回牢了,卻獨留她一人在這處小房間內待著?難不成她是特例?

就在名井南心中冒出一大串疑問的同時,周子瑜便朝著她看了過來,好似對眼前的人饒有興趣。不過此時她想的是:面對美女灼熱的視線,沒道理不回應嘛。

「怎麼,有事嗎?這位姐姐。」周子瑜挑眉道。

「呃...那個...   ...」

名井南沒想到周子瑜會突然問話,措手不及的她正想解釋自己為何待在原地,腦中卻是一片空白。不料,有一道聲音恰好劃破了她們倆之間的尷尬。

「周子瑜,來檢查傷口了。」

「哦,來了,娜璉。」周子瑜邊應答著邊從椅子上起身。

「跟妳講多少次,叫我林醫生!!」

名井南見到此場景,又再度怔住了。被喚作娜璉的女生穿著一身白袍,手中拿著夾著檢查表板子往周子瑜頭上一敲。從她們的對話來判斷,她的身份大概是某間醫院來的醫生,或是監獄所內的專屬醫生吧。

只是依現在的畫面來看,這兩人的互動未免太不像傷患和醫生了...   ...而且患者還穿囚服。

周子瑜跟著林娜璉的腳步慢慢地往門口移動,有點累的她打了個呵欠,接著回頭看向還靜止在原地不動的名井南,又挑起眉戲謔的說道:

「姐姐還不走嗎?這裡可收留不了像姐姐這樣的善心人士哦。」

「妳...」

被這麼一說的名井南突然覺得有話噎在喉嚨,卻發不出聲音來,幸好有林娜璉在場及時拯救了她,否則就這麼簡單的被一個不認識的女囚犯調戲,她哪有臉出現在同樣身為囚犯的弟弟面前。

「好啦,妳不要玩弄別人的家屬了。這位小姐,接見時間也結束了,還請早早回去吧。」

「好。」反正她正有此意。

名井南迅速的拿起自己的隨身包包往肩上放,便快步走向門口打算離開。只是在和周子瑜擦身而過的同時,她的腳步便無意識的隨之放慢,在聽見周子瑜說的話後更是頓了一拍。

「名井姐姐,我們會再見面的。」

「還有,裙子裡的風光真不錯。」

語畢,倚在門框旁的周子瑜和林娜璉一同朝名井南的反方向走,徒留下名井南一人羞澀的從頭到腳都紅透得像顆被煮熟的魚。

於是,那日遇見周子瑜,名井南只為她定下兩個不好也不壞的評價。

第一,愛調戲人的女囚犯。

第二,色鬼。

甚至在回家的路上,名井南依舊糾結於自己是何時被對方吃豆腐了,又是何時與她有過接觸,讓她得知自己姓名井的。

第二章

自從第一次和周子瑜見面,名井南就不曾再在監獄的接見時間見過她。看來周子瑜無意的一句還會再相見的話並不靈驗,虧她還真的相信。

奈於無法見到本人,名井南只好向自家不知為何消息特別靈通的弟弟打聽有關周子瑜的私事。但說實在的,必須在兩人不碰面的情勢中逐漸了解對方,最終仍會有不明白的地方,尤其是像周子瑜這樣被關在監獄裡的囚犯,要獲取她的個資更是難上加難。

如果今天名井南是個獨生女,又從不踏進監獄所,那麼她們根本談不上會有任何深入的交情,雙方只不過是一面之緣,更沒有交流的理由。

但是交流一定要有個適當的理由嗎?其實不盡然。多數人是因自身產生好奇,而有想要和對方來往的意願,才會與他人深入交流,就好比像名井南這一類的人。

明明不是需要去注意的人,卻基於旺盛的好奇心而想和對方搭起名為羈絆的橋樑,而交流的對象還是一名殺人犯,世界上能做出如此奇葩的事的人,估計除去名井南外也人數不多吧。

只是因為一位外人的關係,讓姐弟間每個月兩次的接見變得貧乏無味,不帶感情的談話,某個人當然是感覺非常不樂意了。

「姐,妳問這麼多周子瑜的事到底想做什麼啊?」

名井志樹不滿地抗議道。眼看今日五分鐘接見面談的份又要隨著周子瑜的話題消失而去,他實在感到既無奈又有點氣憤。氣自己居然連個外人都不如,不能被自己的親姐好好對待。

「不也是關心你嗎。跟這種危險人物待在同個區塊,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名井南隨意撒了個謊,希望能輕易的矇騙過去,而名井志樹也真的被說服了。

可是細想一下過去遭受到的禍(調)害(戲),對於名井南而言,不難說周子瑜是一名危險人物,她有時候還覺得這樣形容周子瑜挺貼切的,所以說是撒謊也不完全。

總之她就是個色鬼嘛!名井南哼了一聲,在心裡喝斥道。

「呵呵,姐妳這擔心好像多餘了點。不得不說,周子瑜她待人挺好的,還經常幫我忙呢。」

名井志樹自得的說著,坐在他對面的名井南則是略有驚喜之色的望著弟弟,默默的聆聽下文,腦中還開始妄想周子瑜在監獄裡幫助弟弟的畫面。

剛好說到這,佇立在兩人旁邊守候的警衛忽然警戒性地瞥了眼名井志樹,接收到警告的眼神後,讓他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咽了咽口水。

「呃,我說的幫忙是指一些瑣事啦,比如陪我聊天消遣時間、午餐時遞給我她一部份的餐點等等的...   ...有很多事她都會陪著我一起。」

細心的斟酌著句子當中的用詞,名井志樹用眼角余光看了下警衛的神情,就怕接見結束被傳喚去問話。不過幸虧唯兔監獄派遣的警衛還挺仁慈的,這就默然放過了名井志樹。

鈴...鈴...鈴!代表姐弟倆又得道別的鈴聲傳進名井姐弟耳裡,兩人不約而同地推開椅子站起,再將椅子緩緩推回原位,一旁的監控人員趕緊抓住名井志樹的肩膀及胳膊,及時的將他壓回牢內。

「志樹,我之後有些事,可能一陣子不能來看你了!你要保重!」

名井南望著弟弟漸漸走遠的背影,似是想起什麼來著,急忙在接見房外的走廊大聲的喊出她想說的話,正因聲音不小,就剛好引來不少囚犯和監控人員們的注視。

名井南因不習慣被人盯著的感覺,羞怯地縮了點身子,右手膽怯的伸在半空中左右揮動,向距離越來越遙遠的弟弟說聲再見。

瞥見這幕的名井志樹發自內心的笑了。他知道姐姐有工作,不能總是經常來探望自己,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況且待在監牢的他沒有資格去指責誰,更不會去責備自己的姐姐。

無聲的告別顯得格外落寞,但在姐弟倆的心中都分別許下了彼此真摯的誓言——

南姐,我保證我一定會戒毒,成功離開這所監獄。

志樹,我發誓我肯定會再來探望你,現下只是時間問題。

沒有人聽見他們的誓言,姐弟倆卻像是心靈相通似的,臉上皆面露出愉悅的笑容。相信他們總有一天還會再相會。

「啊!抱歉,你沒事吧...   ...」

轉身離開的一瞬間,名井南一個閃神,穿著高跟鞋扭到了腳,搖搖欲墜的身子就要往地板倒下。她緊張的閉上眼睛,卻遲遲等不到與地板親密接觸的痛苦來襲,睜開雙眼便發覺自己撞進某人的懷裡,

名井南又驚又喜的由上往下看著身下的人,嘴角勾起一抹連她自己也毫無察覺的微笑。

眼前的人不是那許久不見的周子瑜又是誰?

「嘶...傷口都要裂開了啦。姐姐妳還要坐在我身上多久?」

周子瑜蹙緊眉頭,不耐的看向跨坐在自己小腹上的名井南。後者聞言,臉不爭氣的染上潮紅,匆忙的想從周子瑜身上站起來,腳踝扭傷的部分卻傳來陣痛,讓她連一點力氣也使不上。

「喂,怎麼妳受傷了還來撞人啊,現在的大人可真無聊。喏,讓我看看妳傷到的地方。」

聽見名井南倒吸一口氣的聲音,周子瑜往她的腳踝處一看,果真是扭傷了。也不顧自己還帶著比她更為嚴重的傷,便一把橫抱起名井南,把她的高跟鞋卸下,向著監獄所內的醫療室跑去。

忍著痛意的名井南被周子瑜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起時驚呼了聲,又因為周子瑜輕柔的動作感受到內心一股暖流經過,羞澀的低下頭埋在周子瑜頸窩前,避開眾人不斷投來的視線。

原來她其實很溫柔啊...   ...

想起在接見房內時,她以冷淡的態度應付著來訪的家屬,又帶著略有殺氣的眼神及平靜的面色和對方起爭執。那樣的周子瑜,著實的令人懼怕,包括名井南在內。

然而現在被她護在懷裡的感覺,貌似衝刷掉了過往對她印象不佳的部份,取而代之的是她對她顯露出的溫柔。周子瑜當時的那種眼神,名井南一輩子也忘不了。

好希望永遠不會離開妳的懷抱。

名井南這麼一想,周子瑜正好毫無形象可言的踹開了醫療室的門,裡頭本來喝著咖啡在看著筆電的林娜璉被她這一踹,嚇得魂差點飛了。

「妳做什麼啊,不是才剛包紮完傷口嗎!妳...   ...」

「她受傷了。」

林娜璉罵到一半就被周子瑜打斷,在看見名井南後又頓時壓下想臭罵周子瑜一頓的衝動,眼睜睜的瞧著周子瑜將名井南放到房內的床上。嘆了口氣,忍氣吞聲的取出醫療工具箱準備做簡易治療。

沒想到林娜璉要接手時,周子瑜便向她揮手示意自己來就可以。她再次忍下罵人的意,咬牙切齒的坐回她專屬的座位喝完咖啡。

「妳怎麼害那名井小子的姐姐受傷了啊?」林娜璉裝作隨意的問。

「不是,這是我自己...   ...」

「就是害她受傷了嘛,反正是我的錯,又不關妳的事。」

打斷名井南接下來想說的話,周子瑜癟了癟嘴很隨便但並不敷衍的回答。林娜璉也故作不在意的樣子繼續喝著咖啡,心裡暗自感嘆著周子瑜這傢伙終於懂得憐香惜玉了呢。

名井南慚愧的望向抬起自己的腳放在腿上邊冰敷邊輕輕揉搓的周子瑜,這樣細膩的舉動令她倍感欣慰,內心是止不住的快速跳動。

「好了,南先待在這讓娜璉照顧妳,我得走了。」

「有空再見面吧。」

周子瑜扔下這兩句話,拍了拍膝蓋上沾染的灰塵,便不管名井南錯愕的眼神,林娜璉不耐煩的瞪著她,逕自的往外走,消失在另外兩人眼前。

此刻名井南心中又升起幾道疑問...   ...

她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有空再見面是什麼意思?

話說她本來站在接見室外是要做什麼呢?

連續好幾個問題接二連三的冒出,名井南立時意識到,自己透過弟弟問出的資訊,好像不太能讓自己完全了解周子瑜這個人。

但,為什麼她總覺得周子瑜很熟識自己的樣子?

第三章

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光是看見她,心跳頻率就會增快?待在她身邊會有充實的感覺?會喜歡和對方有肢體接觸?恨不得無時無刻陪著她?

此時苦惱的名井南躺在床上反覆思索著。

近期因為工作上的關係,名井南都沒法跑到監獄所內去找她的弟弟,還有周子瑜。整整兩個月沒見面了,她唯一能感覺到的是三人之間的疏離感正逐漸增加當中,無論是和名井志樹還是周子瑜都是。

可這也還只是名井南單方面上的認知而已,並不能證實周子瑜和名井志樹同樣是這麼想著。如果世界上真有上帝能實現願望的話,她也但願三人之間不會如她所想的那般關係變差。

名井南不是個笨拙的孩子,相反地,她比常人來得謹慎多,許多事情皆是有條不紊的處理完整,很少事情是難得倒她的。就連在學期間也深受師長們喜愛的她,總而言之就是個善於運用聰明才智的孩子。

弟弟名井志樹在接見時談論到周子瑜時所表露出的不滿,她看見了。周子瑜抱著她跑向醫療室時,眼眸中流露出的情愫,她看見了。

自己對周子瑜的異樣感情,她更是察覺了。所以她才會如此煩惱,自那日從監獄所回來後,便是連夜的無眠,工作時也經常想東想西的,難以專注在重要事務上。

是不是解決問題的源頭就能讓自己的痛苦減輕點呢?名井南這般想著,於是她將問題重點擺在周子瑜身上,重新思考造成她負擔的原因。

只是通常想到中途,腦內就會時不時浮現周子瑜嘻皮笑臉,一點也不正經的向著自己開玩笑的樣子。然後,她就藉由諸如此類的各種事當作原因,得出最後的結論——

她愛上周子瑜了。

「不,不對吧...   ...怎麼可能愛上她呢...」

「冷靜點,名井南。對方可是個殺人犯,是個十八歲的少女啊...   ...」

名井南雙手交錯放在胸口,口中不停喃喃自語著,似乎是正試圖自我安慰,逃避自己愛上了一名比自己年紀小,還是位不知是否為殺人犯少女的事實。

至於為什麼名井南會得知周子瑜的真實年齡呢?那倒是簡單,當然是問那有著可靠消息的弟弟啦。而其實包含她的基本資料,為何被抓進牢裡關的原因,名井志樹全都告訴了自己好奇心強烈的姐姐。

不過名井志樹表面上很是幫忙自家姐姐,心底卻還是很不甘心啊。但是為了名井南,名井志樹真的不惜浪費自己和姐姐的五分鐘見面時間,也要從周子瑜那打探出消息來,可謂是天底下最乖巧的弟弟了。

雖然不願承認自己愛上周子瑜的事,但是當她憶起周子瑜的面容,臉上總會掛著藏不住的笑容。要是這時反駁了,簡直就是俗話說的睜眼說瞎話。

「唔...該怎麼做才好...」

講到該如何向周子瑜坦白這事,名井南更是摸不著頭緒。沒辦法嘛,誰叫她偏偏喜歡的人是名囚犯,真要她去告白,她既沒勇氣也沒把握能被接受。

說來話長,名井南這活了近二十年的人生中,戀愛的經驗是少之又少。這樣的她根本就想不到有朝一日會愛上同性,更別提對象那詭異的身份了。

糾結了好幾個時辰,名井南終是忍不住打定主意,決定要趁這次的例假日出門走走散心,順帶連同工作的疲勞也一同緩解。

隔天一早起床,一連串洗漱的動作完畢後,名井南打開衣櫃,挑選好休閒風格的衣裝並穿上,隨手拿起平時就收拾好的隨身包包便不疾不徐的出了家門。

一路散步到傍晚,名井南感覺心情愉快多,伸了個懶腰,戴上耳機聽著音樂步伐輕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經過一處巷弄聽聞有些吵雜聲,名井南反射性地探頭望了幾眼,結果竟然望見個熟悉的人影佇足在前。

欲開口要呼喚那人的名字,卻在看清眼前的景象後把話全咽進喉嚨裡。地上躺著幾個青年的身軀,看上去像是被人毆打過昏迷的樣子,空氣中還夾雜著些微的血腥味。不意外的話,或許就是她做的。

「南?妳怎麼在這?」

獨特的嗓音響起,名井南仍保持呆愣的站在原地。

這次的相遇實在來得太過突然。本在第一眼見到她時,想著換下囚服的她是如此耀眼,映入眼簾的卻是這樣一幕令人觸目驚心的畫面,這該叫名井南如何反應?

「怎麼,被嚇到了?」

周子瑜瞟了一眼腳下的青年,再望向名井南,自嘲的勾起苦笑。疑似打架的事偏偏被最不想讓其知曉的人撞見,這麼不如意的事居然發生在自己身上,真是不幸運呢。

「我可沒有殺他們哦,只是揍了幾拳而已。」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

聽出名井南話中的本意,周子瑜立時在名井南詫異的目光下捧著肚子大笑起來,巷弄內滿是周子瑜的笑聲。接著她便走近名井南前方幾步,一手輕撫著她的頭頂。

「我並沒有做什麼不堪的事哦,我這可是在執行公務呢。」

「執行公務?」

「沒錯。只是給這群鬧事的傢伙一點教訓。警界最新大新聞,新進最年輕警員強勢任職!喏,妳該不會不知情吧?」

名井南呆萌的樣子讓周子瑜禁不住自己仍未完全止住的笑聲,滿是笑意的拿出口袋內的手機,打開資料夾的新聞圖片檔,清楚的擺在名井南眼前。

盯著手機看了幾秒鐘,名井南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之前就感覺周子瑜有著某種違和感,卻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原來就是這點啊。

不過,若然周子瑜是一名警員的話,那她被冠上殺人的罪行並入獄又是怎麼回事?而又怎麼會在這時候若無其事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想知道為什麼我會待在監獄?可惜,這是個秘密。」

似是讀懂名井南眼中的疑惑,未等她開口詢問,周子瑜便率先一步回答她的問題。

「還有我說過了吧,有空再見面。但今天可是姐姐妳不請自來呢?」

周子瑜在名井南的耳邊低語,還不忘吹幾口氣逗弄她,令名井南頓時​羞紅了臉,低下頭不知該說什麼好。

名井南都還沒從真實身份帶來的衝擊中醒過來,周子瑜卻對她的反應不理睬,還像平時一樣戲弄她,要說不會不知所措也難。

望著看似是腦部運作當機住,一言不發的名井南,周子瑜不禁蹙眉。難不成讓幾個人躺下就嚇壞她了?還是說一時愣住反應不過來?開玩笑開過頭了嗎...?

傍晚的夕陽漸漸西下,憑著照進巷弄的些微餘光,周子瑜隱約看見名井南臉頰微紅,以為是發燒或感冒了,便試探性的靠近她,伸出手碰觸她的額頭。

「南,妳還好吧?」

「呃,我...我沒事...   ...抱歉。」好近...   ...

也許是因為周子瑜一下把距離拉得太近的關係,名井南反射性地一邊撥開她貼在自己額上的手,一邊偏過頭不去直視她。

「妳——」

一個句子都還沒拼湊出來,一陣踏在水泥地上的跑步聲傳進周子瑜的耳裡,逐漸向兩人現處的地方接近,遠方似乎還有警車的鳴笛聲逼近。

不出所料,緊接著就有幾名穿著制服的警員出現在她們面前。

警員們照著剛才接獲的匿名電話通知趕來現場,雖然見到躺在地上的幾位青年並沒有多大的反應,但瞥見周子瑜時卻有了明顯的驚慌。剛上任沒多久的年輕女警察和一名女性待在一塊兒,身邊還躺著幾個人,又正好是在報案處,這畫面怎麼違和感滿滿啊...   ...

「犯人目前昏迷中。辛苦各位了,我先帶朋友離開。」

不理會警員們一個個向自己投來的詢問眼神,周子瑜主動提出離開的意見後便牽起名井南的手,在眾人的目送下離去。會這麼做不是沒有原因,就是那種地方實在不宜久留。

走沒幾步,名井南忽然甩開周子瑜緊握著自己的手。其實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要躲著周子瑜,但是她知道,從她的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她感到莫名的懼怕,就如同有溫熱的血液殘留在她的手中似的。即便實際上周子瑜沒有拿刀動手殺人,她卻有這種奇妙的感覺。

「南,妳生氣了?」

「沒有,只是我認為依我們的關係不適合這麼做...   ...」說謊的習慣又犯了。

「南,妳不必這麼想,不需要介意這種小事的。」

「況且我並不是個殺人犯,這點妳不是才剛認清嗎?」周子瑜凝視著她的雙眸說著。

名井南抿了抿嘴,沒有答話。她想告訴周子瑜,她不是在乎她是什麼人,用什麼手法對付壞人,甚至於為什麼她會進監獄,她只是想理解清楚整個事件的起因。就目前情況來講,名井南完全不懂周子瑜的任何行為存在著什麼意義。

​「南,可以別在拘泥於身份上的事嗎?別為了一點事改變妳對我的態度。」

「南,拜託了,因為...   ...我真的好喜歡你。」

腦中未思考完欲想脫出口的問題,唇上卻立馬有了溫熱的觸感,腰上也多出了一隻輕摟著的手,眼前的是周子瑜因近距離而放大的俊美的臉龐。

『啊...   ...果然近看更漂亮。』

『但是她剛才是說喜歡我,是嗎?我沒聽錯吧?』

『說來她總是在句子的最前端加上“南”,這也是因為她喜歡我嗎?』

是。若是周子瑜能聽見名井南此刻內心的話,便會老老實實的肯定這個提問,她老是對她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最大的原因就莫過於自己喜歡她。

而她一直以來做出的舉動,想表達的就只有一句話——

名井南,我喜歡妳。

第四章

正享受著周子瑜溫柔的吻,唇上停留的觸感卻立馬被抹去。名井南失落的睜開泛著點點水光的雙眸,臉頰因體溫上升而染上一層緋紅,整個人看起來更加令人疼惜。

瞧出名井南眸中的某種渴望,周子瑜鬆了鬆摟在她腰上的手,忍下她內心即將克制不住的慾/望,輕輕地閉上眼睛幾秒,待平撫內心的激動後才打開那扇靈魂之窗。

再次對上名井南深邃的眸子,周子瑜意味深長的一笑,在她耳邊撂下一句話:

「南,還在外頭呢,妳這樣會讓人把持不住吃掉妳的...   ...」

話一說完,周子瑜隨即鬆開差點環抱住名井南腰間的手臂,與後者拉開一小段距離,玩味地欣賞起因自己調情的話語而羞紅臉的她。

名井南自認她是個沉著冷靜的人,從小到大也常被長輩們和身邊的人評論過類似的話,平時的行為舉止更證實了她這點。但...怎麼一遇到周子瑜這個人原本的形象就瞬間瓦解掉了啊!

先不說周子瑜對她帶來的影響範圍多大了,光是讓自己臉紅心跳的次數就不勝枚舉了,要是真的經常和她混在一起,真不曉得自己每天的生活能怎麼過。

可是人家難得是個有勇氣當面表白的人,而且還同樣是女孩子,遇上這種機會可不多,這不是讓她更難抉擇了嗎...   ...該不會周子瑜就是抓緊這點吧?!

由於聽不見也看不見名井南的內心戲,周子瑜見她一下左右搖頭一下若有所思望向自己的樣子,不禁覺得有點好笑,手也不自覺的撫摸著她柔順的頭髮。

「天色不早了,快回家吧。」

周子瑜往名井南側臉上親了一口,再對她使出一記摸頭殺後便轉身打算走回家。奈何名井南聞言,敏捷的拉了她一把,又沒掌握好力道,就讓喪失平衡的周子瑜往後一倒。

「喂,幹嘛啊!?很危險的好不...   ...」

勉強站穩腳步的周子瑜,開口就是對名井南的一陣責罵,接著回頭卻望見名井南像被萬獸之王欺壓的小動物般楚楚可憐的模樣,又軟下心房來,本來要繼續罵她的下文也順著消失了。

名井南看向直立在面前不動的周子瑜,終是憋不住內心想說的話,將緊抓著周子瑜胳膊的動作改換成了拉住她的衣角,接著再輕啟朱唇道:

「妳,妳要不要先來我家坐?」

「...   ...啊?」

周子瑜一聽就懵了。名井南這是在邀請她到家作客?意思是她願意和她交往了?還是說只是單純地想友好相處而已?嗯...不過這話怎麼聽來很會讓人想入非非啊。

「妳不要就算了!我只是順口說說...」

名井南急忙解釋道,但可想而知的是她又說謊了。真相就是名井南偶然瞥見周子瑜臉上的傷口,想到也許是方才在制伏那些青少年時留下的痕跡,恰巧自己家在不遠處,家中還有醫護箱能做簡易的治療,便起了將人帶回家的念頭。

沒想到話一出口,周子瑜就如同好不容易用爪子捕捉到河中之魚的棕熊,拼命抓著這機會不放,跳針般的點頭說要。

「要,當然好!」

周子瑜樂極了。名井南這麼快就接受她,怎麼能不開心外加欣慰呢?本來還很在意名井南會因為自己的表白而遠離她的世界,這下可就放心很多。

於是兩人便並肩走到名井南家。一進家門見到的是一片漆黑,說明了名井南是獨居的狀態,現在家裡也只有她們兩人,周子瑜也就不怎麼拘束了,在玄關脫去鞋子擺好後便緩慢地走進客廳。

「我去煮晚餐,遙控器在桌上,無聊的話就看下電視吧。」

「好~」

一般人初次拜訪他人的家總會有些不適應,但周子瑜的適應力可說是超乎普通人想像的強。進到名井南家不到幾分鐘,她就趁著名井南煮飯的時間繞了整間房子內部一圈,要不是這時房子主人還在家,她恐怕會被誤認成闖空門的小偷吧。

雖然適應力好不是件壞事,但有些事做過頭就不是好事了...   ...

比如未經允許就跑進別人房間,還很隨便的沒洗過澡就往別人家的床上躺之類的。上述事件都是周子瑜正在做的事。

所以等到名井南邊哼著歌邊完成期待已久的晚餐時,從廚房連接客廳的門往外面一看,竟沒看見周子瑜本該老實坐在沙發上的身影,情急之下趕緊奔出廚房,在各個房間尋找周子瑜。

最後在自己精心佈置好的房間內找到周子瑜時,名井南滿臉黑線的望著床上那回歸童心,正抱著自己最心愛的企鵝玩偶滾來滾去的人,恨不得馬上衝過去把她狠狠的踹下床。

「周子瑜!」名井南大喊出她的名字。

「嗯?晚餐煮好啦?南。」

此刻的周子瑜脫去監獄內配好的囚服,也沒有穿上警察該有的制服,只是隨意的套了件白色T恤和牛仔褲在身上,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簡直就是一個巨型的小屁孩。

重點是這個屁孩還不知羞恥的在別人的床上滾來滾去,懷中抱著的還是她最愛的企鵝啊!!

「還給我!」

顧不上周子瑜一時驚嚇到而顯露出的表情,名井南衝上前一手壓住周子瑜的左手臂,另一手則伸去搶她改以右手舉著的企鵝玩偶。

「什麼嘛,一個玩偶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還給妳就是了,別一直壓我傷口啊喂——」

周子瑜放下被她舉在半空中的玩偶,正準備還給名井南的同時,忽感覺到一股腹部被壓迫時的痛楚,左手下意識的掙開名井南的束縛要去護住自己的傷口。

雙方都預想不到的是,被周子瑜掙脫掉壓著她的手後,沒有施力點可以支撐住身子,腳下又一陣踉蹌的名井南,說巧不巧的向前倒在了周子瑜的身上,引來後者倒抽一口氣的聲音。

該死的,要命了,痛死人了啊——周子瑜在心裡暗自痛不欲生的哭喊著。

她在腹部上受的傷本就還沒癒合完全,不久前又和幾名青少年打過架,也不知是傷口裂開還是怎麼的,被名井南這麼一壓便感覺到有股血液流動的不適感,雙手緊急的推開名井南的身體。

​「南姐姐啊,妳這一壓真的會死人的,我肚子那的傷可還沒好呢。」周子瑜無辜的說。

「傷?啊!對不起,我壓到妳傷口了嗎?那是不是流血了,來,讓我看下。」

「什麼?喂等等,不用了姐姐,拜託停下、我就說等下了!!」

未等周子瑜說完,而名井南顯然沒有聽進她的話,緊張兮兮的把她身穿的白色T恤往上拉,果不其然,纏著繃帶的腹部滲出了點血液,白色的布料皆被染成一片紅。

可是名井南的視線似乎並不是聚集在那上方。

即使被繃帶從前至後纏繞著腹部,上頭依然有著清晰可見的線條。名井南也知道,那是經過長年鍛鍊的身軀才會有的線條,也就是所謂的腹肌。

貪戀的摸上周子瑜那塊結實的小腹,名井南突然覺得體溫有了上升的跡象,手卻不自主地持續撫摸著周子瑜身上的肌肉。嗯,想必不管是她還是身下的人,臉一定都很紅吧。

警覺到名井南不尋常的神情,周子瑜立刻喊住了她,卻不見她停下手邊的動作。

「南,妳想做什麼——!?」

第五章

飯桌上的佳餚自廚房端出時便持續放了約莫快半小時,估計兩人從房間出來時也只能吃上一頓涼過頭的晚餐了。而這時的臥室頻頻傳出某人壓抑的聲音,以及各種器具碰撞發出的聲響。

「嗚...痛痛痛...輕點啊,南。」

「我很輕了啊...   ...」

名井南很是無辜的看向周子瑜,後者被這一看只好嚥下這口氣,努力壓制住自己痛得快要從喉嚨裡蹦出的哀號聲,不然被哪家鄰居聽見又得出面解釋一番了。

回想幾秒前,名井南居然無情地硬是拆開了纏繞在她腹部間的繃帶,突如其來的空氣與血液接觸讓她悶哼了幾聲。也因名井南在場的關係,該有的尖叫聲全咽進了肚子裡。

周子瑜腹部上的傷勢挺嚴重的,是個直徑長達七公分多的刀痕。即使在林娜璉的照料下有恢復一定的程度,卻是在剛才的壓迫中又裂開來,滲出不少腥紅的血液,就連空氣中也瀰漫著一股血腥味。

瞥見那道因自己而冒出鮮血的傷口,名井南有條不紊的拉開床邊的櫃子,取出裡頭的醫護箱,找到消毒的藥物和備用的繃帶及其他醫療工具後,便開始為周子瑜做緊急醫療處理。

由於名井南沒有醫療方面的專業,她的職業更不是一名醫生,所以她在隔著醫療用品碰觸到血液的時候仍因恐懼而微微顫抖著。

但最後還是替周子瑜包紮完畢,也順便將她臉頰邊的擦傷用OK蹦貼上,以免感染傷口導致發炎。只是過程耗費許多時間和心力來止住抖動的雙手,她的額頭早已沁出汗水。

「南,辛苦了,謝謝妳。」

周子瑜滿懷笑容的看著名井南,話說完就伸手撥開額前的髮絲,往中間印上一吻。名井南嗯一聲以示應答,手摸上剛被周子瑜親的地方,心頭又嚐到一絲的甜蜜。

只是周子瑜沒有告知名井南的是,她的繃帶其實是幾天前新換的。不過看名井南為自己療傷而認真的樣子,周子瑜便覺得沒必要告訴她這件事了。

「還有對不起...把妳的床弄髒了。」

眼神飄向沾染著自己腹部流出的血的床單,周子瑜心生愧疚的說。早知道會滴到床,還不如先移到別的地方做包紮...   ...真是失策。

「沒事,床單洗一洗就乾淨了。先吃晚餐吧?」

「嗯。」

收拾好沾著血跡的床單並暫時放到洗衣籃後,兩人終於來到客廳的飯桌前坐下。聞到食物飄出的香味,飯菜雖然都涼了,周子瑜還是打起了精神,拿起筷子就要夾菜放進碗裡,卻立即被名井南阻止。

按照日本的習俗,開飯前總會說上一句「我開動了」大家才紛紛舉起筷子吃飯。人身處在國外的名井南當然忘不了家鄉的習慣,偏要強行讓周子瑜說完開動的話,才肯放心的吃起美味的晚餐來。

「子瑜妳...為什麼會喜歡我?」

放下手中的碗筷,名井南向嘴裡還嚼著一塊肉的周子瑜拋出心中的疑問。周子瑜也不慌張,待吞下口中的肉塊時,便反問道:

「想聽我喜歡上妳的故事嗎?」

沒有想像中“妳不記得了?”、“我們明明見過面啊。”這些狗血又老套的句子,周子瑜僅僅是平靜的問了句“想聽故事嗎?”,卻激起了名井南的好奇。她向周子瑜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周子瑜寵溺的瞥了名井南一眼,接著收起放在她身上的目光,逐一的敘述起自己遇見名井南時的故事。從頭到尾是周子瑜滔滔不絕的說著,偶爾停下來觀察名井南的反應,後者則是到結束為止都是專注的在聽她說故事。

「那天是個風和日麗的日子——」

正騎乘腳踏車在前往警察局報到的途中,周子瑜忽然被一個人從前方攔了下來,她急促的煞車,幸虧車子沒有撞上擋著她的人。

騎車的路上最不想遇到的就是車禍了。因此對眼前的人這般莽撞的行為,周子瑜完全不能坐視不管,何況要是真的撞傷別人,她也會有該承擔的責任啊。

周子瑜邊想著邊從腳踏車坐墊上下來,正要對攔截她的人破口大罵,卻清楚的望見她的面容後,張口也說不出話來了。

名井南一身上班族的打扮,氣喘吁吁的張開雙手站在周子瑜正前方,等到周子瑜下車,她也跟著跨出腳步走近她,心中的無助感逐漸減弱。

經過一番說明,周子瑜總算明白名井南冒然攔住她的原由,讓周子瑜聽完根本無法去指責她。因為實在是既好笑又令人感到無奈的原因——

她和周子瑜一樣是第一天上班該報到,卻沒有事先規劃好從家裡到公司的路線,一到陌生的地方就不知該走哪條路,前後在馬路上轉了幾圈,最後只好找個辦法攔個路人來問路。

「那時的南就像天要塌下來似的,急的不得了啊...   ...噗哈。」

想到名井南如迷途的小羊似的可愛模樣,周子瑜禁不住笑了出來。

而名井南聽完周子瑜述說的故事,也憶起這樁事情來。而且沒錯的話,這應該是好幾個月前的事,周子瑜竟然還沒忘記,不就說明她很看重自己了?這樣想著的她,又是一陣感動湧上心頭。

那時的名井南趕著上班,因而沒有特別記下周子瑜的面貌。但時隔多日的重逢,周子瑜不僅記憶猶新,連微小的細節她也能夠表達給當事人的名井南聽,可見周子瑜有多麼珍惜她與名井南之間的小回憶。

還記得當時的她是多麼的渴求有人能幫助她,路上人來人往,卻沒有人願意止步,徒留她急切的左顧右盼,直到看見一名騎著腳踏車的女孩,名井南終究鼓起了勇氣衝到她的前方攔下她。

她知道這並非明智的作為,但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她也只好那麼做。幸而周子瑜善良的為她指路,否則她可能會耗上一整天找公司的所在地。

笑得正開心的周子瑜看名井南紅了眼眶,淚水即將奪眶而出,著急的抓了張紙巾,向前傾身,為她拭去眼角已然冒出的淚珠。

「奇怪,這故事不是個悲劇啊,怎麼就哭了呢?」

「我...不是...   ...嗚嗚...」

誰知這話一出,名井南哭得更兇了。

受不了她對自己好,卻沒有即時給予她適當的回報。受不了她總是一點也不嫌棄的付予自己溫暖,就怕萬一哪天習慣時她已不再這麼做,因為貪戀於她的愛而傷害到自己。受不了她出現在自己的生活裡,從此改變自己那一成不變的性格。

有太多的事,周子瑜都做過了。無論是大是小,永遠都帶給名井南從不奢求的好處。

這般憐香惜玉待自己的她,又叫名井南怎麼忍心不為她敞開心房?

「呃,南,那我們先別說故事,先吃飯好不?」

「唔...嗯。」

等名井南心情緩和下來,一切都歸回原點,兩人皆是低著頭舉著筷子夾起碗裡的飯菜嚥下肚裡。充滿談話聲的客廳變得格外靜謐,彷彿吵架過後留下的寧靜,令桌前的兩位感到分外尷尬。

桌面上的幾道餐點被周子瑜和名井南全部掃空後,又是一次收拾整理。這次周子瑜主動提出自己幫忙洗碗盤的意見,讓名井南獨自一人待在了客廳的沙發上觀看有趣的電視節目。

周子瑜洗完碗盤擦乾了濕漉漉的手,摸了摸的口袋中沒有被遺留在家裡的鑰匙,確保自己能回家,便來到客廳想向名井南說聲再見後離開。

誰知名井南直覺周子瑜接下來要回家,內心立馬就堅決反對,但表面上依舊平靜,只是身體上做出的行動仍然出賣了她。

「南?」周子瑜望著拉住自己胳膊的名井南說。

「妳今晚能留下嗎?我...我還想聽故事的後續。」名井南結巴地說。

聞言,周子瑜一時呆愣住,還來不及反應,名井南卻率先一步鬆開了手。

此刻周子瑜真想扇自己一巴掌,確認看看自己是否在作夢。因為她怎麼會想到今晚名井南會如此出其不意,一下邀請她到家作客,一下又請她留下來度過夜晚。即便她的本意是要她講完兩人相遇的故事。

「哦...   ...那姐姐妳會給我什麼報酬嗎?」

這回換名井南愣住了。她抬頭看向似笑非笑的周子瑜,背後似乎有股寒意爬上來。

這人肯定又在想什麼齷齪的事了!!!!!

第六章

看見名井南惱羞得嘟起小嘴表示不滿的可愛模樣,周子瑜當下就懷疑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講直白了點就是認為她肯定是想歪了。

噗。原來名井南的思想也不簡單啊。

「逗妳玩的呢,想到哪裡去?」

周子瑜戲謔的說道,彈了下名井南的額頭。某企鵝這下就在內心世界裡爆發了。她在職場上什麼人都見過,就唯獨沒遇過像周子瑜這種不尊重年長者又厚顏無恥的人!

哼的一聲,名井南雙手抱胸,背過身對著她,任由她自己來抉擇。不想再管周子瑜有沒有要留下的意願,就怕越是正面回應她,她就越得寸進尺,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知道自己欺負名井南過頭了,周子瑜一時興起,唇角微勾。她無聲無息的移動到名井南的背後,趁著她警戒心最弱的時候從腰間那探過去,雙臂環住她的腰,下巴抵著她的肩膀。

「呀?!」

名井南驚呼出聲。低頭一看周子瑜和自己呈現的姿勢,羞紅了臉,兩隻小手抗議般的捶了捶周子瑜的手,後者卻不安份的增強了圍在她腰部的力量。

「周...   ...周子瑜!!」

「嗯?有什麼事嗎,南.姐.姐?」

周子瑜故意說話時往名井南的耳朵邊吹氣,下巴還蹭了下她的肩。如搔癢般的感覺流竄到身體各處,使得名井南腳下一軟,差點往前跌倒,幸而有著周子瑜的支撐,才沒有預想中的結果。

此時的周子瑜頓時覺得,逗弄名井南真的是她人生中的一大樂趣。既好玩,又可以光明正大的吃豆腐,要換作別人來做這事,周子瑜必定是堅決拒絕。她就是要看管著她家的企鵝。

「放手...   ...」

「我偏不要,除非...妳親我一口!不然我不放妳走了。」

親她?有沒有搞錯!?自己不但是個被害者,還得要遵照她的指示來才能解脫,世上怎麼會有她這樣霸道無理的人啊...   ...

名井南面頰緋紅的沉思了會,心想只是親一下而已,況且周子瑜也沒指定說要親在哪個位置,不如就迅速的在她臉上親下,蒙混過去吧。

這麼決定好的名井南,嘴角露出勝利的壞笑,明明有隻大野狼在身後,卻絲毫沒有任何戒備。這一笑正好被周子瑜瞧見,心思也就被她給大概猜個透了。

周子瑜無聲的笑了笑,將擱置在肩膀上的下巴分離開來,環著名井南的手臂鬆開了些,拉開彼此的距離,等著她來主動獻吻。

感覺到肩上沉重的負擔減輕了點,名井南抓準時機,轉過身面對周子瑜,小手抓著周子瑜的衣角,朝預定好的臉頰吻上去。

「真是隻笨企鵝,連要親在哪都不知道嗎?」

「唔?!」

沒有預料之中與滑嫩的皮膚接觸的觸感,反倒是迎來周子瑜蠻橫霸道的一吻,讓名井南皺了皺眉。還未習慣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後一秒便感覺到眼前的傢伙撬開了她的牙關,柔軟的舌頭硬是鑽進嘴中。

距離好近...   ...這樣的話會被聽見心跳聲的吧?名井南攥緊了周子瑜的衣角,身子卻縮了縮,試圖遠離周子瑜。

周子瑜一邊握住名井南因緊張而抓著她的手,一邊帶動名井南進行嘴上停不下來的糾纏。直至吻得她喘不過氣,周子瑜才捨不得的止住動作,在兩人之間牽出一條甜蜜的銀線。

「哈...哈...   ...」

雙方經過一場富含幸福滋味的洗禮,皆是大口喘著氣,心臟不規律的鼓動著,臉上藏不住的紅暈,顯出她們有多享受方才的過程。

名井南甩開周子瑜握緊著她的手,自動投入對方的懷抱裡,臉抵在她的胸膛前,不願與她對望。後者感覺到溫暖的身子向自己撞來,擔心重心不穩兩人一同往後倒,便穩住腳步,一手搭在名井南的腰上,防止她不小心腳底打滑。

「怎麼,被吻得太開心了?」周子瑜拍了拍她的背,調侃道。

「...   ...給我去洗澡!」

意識到自己正做著大膽的舉動,名井南忽然羞得無地自容,推開周子瑜,手指向浴室,三步併作兩步的奔回房間裡。而她扔下的腹黑惡魔面露得意的笑,照她所說的去洗淨身體。

脫去外衣,將垂下的髮絲往後撥,欲要解開牛仔褲的拉鍊並脫下時,腹部傳來一陣刺痛,使她痛得倒抽了一口氣。她低頭查看名井南為她纏上的繃帶,心想又是這礙事的傷痕惹的禍,無奈的嘆了氣。

不過多虧這一痛提醒了她,林娜璉曾告知她可以的話,盡量不要讓傷口沾到水,不然她可沒法負擔後果。雖是很討厭因傷口而造成的困擾,但這樣豈不是又能請名井南幫她忙了嗎?嘖,她可真聰明!

為了怕驚嚇到名井南,周子瑜套上剛脫下不久的白T恤,敲了敲她的房門。

叩、叩。

​「什麼事?」

聽見有人敲門,名井南頓了幾秒,打開房門,正好看見周子瑜微笑著雙手擺在背後,一臉就是有求於人的樣子。只是那一笑,在名井南的角度看來並不單純。

「南,娜璉說傷口不能碰水,我自己來又麻煩,妳幫我擦身子好不好?」

名井南這麼一聽便羞紅了臉,可是想到她腹部的傷勢確實不容小覷,要是情況惡化就不好了。內心又是一番憐惜,她只好讓周子瑜進到自己房間裡,到浴室取了條毛巾弄溼,為她擦拭身軀。

周子瑜靜靜的坐在床邊等著名井南。瞥見她原本的企鵝圖案床單因為稍早前沾上血跡,而換成了單調的白色系床單,周子瑜的眸子暗了暗,似是對名井南感到有些慚愧。

等到名井南搬來一盆水和一條毛巾後,周子瑜便一一除去上半身的衣裝,不到一會,潔白的繃帶就暴露在空氣當中。

名井南半跪在床上,拿著擠乾水微濕的毛巾,細膩的擦拭過周子瑜身上的每處。只不過她背部突出的線條,還有腰部的曲線,都讓名井南看傻了眼,一度想伸手觸摸她光滑的背,因此動作遲緩了點。

但令名井南想不通的一點是,周子瑜受著傷不能接觸到水,日常生活中又是怎麼處理像洗澡這樣的大小事?

「吶,子瑜妳平常也是用毛巾把身體擦乾淨而已嗎?」名井南發問了。

「嗯。通常都是娜璉幫我的。」

周子瑜話一出,某企鵝便吃醋的小聲哼了下,賭氣的將手上擦拭的力道增強,卻又拿捏好一定的分寸,不讓周子瑜的皮膚給她用毛巾擦的一片紅。

終於結束令人尷尬的擦身子挑戰,名井南把水盆和毛巾疊好,很快地走出房間來到浴室,將物品歸回原位,再像散步似的慢慢走回房裡。

她今晚就要和周子瑜同床共枕,說她能不緊張當然是騙人的。

輕巧的關上房門,名井南看了眼側躺在床上的周子瑜,放鬆心情的拉開棉被,一腳正踏進被窩裡,就被另一個不守規矩的傢伙翻過身撲倒了她。

「周...   ...!」

「南,那麼想摸的話,我也沒有說不行。」

蠱惑的低沉嗓音在耳邊響起,名井南僵了下,感覺到一隻手抓住了她,帶領著她來到一塊結實的肌肉前輕撫著,還帶著點棉布的觸感。

早在剛才,周子瑜就知道某企鵝忍不住用熾熱的視線看著她了,而會有那樣異常的神情,必是有什麼原因在其中,且是個奇葩的原因。

「妳...別...   ...」

「呵,開玩笑的,快睡吧。」

周子瑜說完便放了手,在名井南的身旁躺下,抱著她,安心的閉上眼。

周子瑜沒有再進行下一步讓名井南鬆了一口氣,心裡卻又覺得悶悶的,好像還有點失落。

她是不是...   ...真的愛上周子瑜了?

第七章

一大清早,名井南是被不明的物體碰撞聲吵醒的。視野一片朦朧的她眨了眨眼,伸手摸向身旁的床鋪,卻觸及不到該有的溫暖,原本有個起床氣又增添了一分不奈。

「唔...子...瑜...   ...」

名井南睡眼惺忪的坐起身,嘗試喊了聲周子瑜的名字,以為能得到對方的回應,卻一點聲音都沒有傳進她耳裡,連方才的怪聲也消失了。瞥了眼緊閉的房門,某企鵝更不高興了。

睡一覺醒來人就不見,留下她獨自在房間,哼,周子瑜根本一點都不體貼!

翻下床氣惱的打開門,聞到一股香味飄散在空氣當中,名井南走向客廳,往餐桌上一看。沒人。她疑惑的歪頭,再經過客廳,走到廚房探了探頭,居然望見周子瑜做菜的背影。

名井南的心頭彷彿又嚐到周子瑜帶給她的甜蜜,起床時不快的情緒被映入眼底的畫面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腔的喜悅。已經好久,不曾體會到這般幸福感。

「南,早安。」

周子瑜做好早餐的收尾,解開了圍裙,轉身就看見了不遠處望著她傻愣著的名井南,心想這隻企鵝姐姐真的有夠蠢萌。不過腹黑的她,姑且還是喊出聲來喚回名井南的意識。

「嗚...為什麼不叫醒我?」

時鐘上的時間顯示著八點,名井南驚覺這下上班是遲到了,要是不快點去公司的話一定會被經理數落的。但可能是不想在周子瑜面前表現出責怪她的意思,從名井南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擔憂。

「因為我幫妳請假了,而且南那可愛的睡相...   ...也不忍心把妳叫醒嘛~」周子瑜笑道。

「...妳強詞奪理!」

知道周子瑜又在戲弄自己,名井南反射性的反駁她,同時間裡,睡意也被她們的日常對話給抵去,相比剛睡醒的模樣,倒是精神不少。

周子瑜捂著嘴笑看名井南被自己逗弄得羞紅臉的樣子,隨即端著兩盤裝著法式土司的盤子,和兩杯盛了八分滿紅茶的杯子上桌。為名井南先拉開椅子,周子瑜才到對面的位置坐下。

默望著周子瑜這一系列的動作,名井南偏過頭哼了聲。她討厭周子瑜若有若無的溫柔貼心,但是她卻意外的喜歡周子瑜調戲自己的行為。依稀就像她們是一對小情侶似的。

剛要舉起筷子開動,餐桌上略微豐盛的擺盤卻令名井南有些訝異。她記得家裡的冰箱因為自己經常叫外賣的關係,應該很空才對,那麼這些又是怎麼製作出來的?

「妳怎麼會準備這個?」名井南問。

「早起回了趟家裡換衣服,順路到超商買食材回來的。」

哦。名井南心裡應了聲,實際上卻只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仔細瞧瞧周子瑜的穿著,白襯衫加一件黑色薄外套,下半身搭配黑色西裝褲,雖不像警官的制服那樣有威嚴,卻給人種成熟的感覺。若不是熟知周子瑜實際年齡的人,或許會誤認為她是大學生或社會人也說不定。

一頓由周子瑜親自下廚的早飯,名井南吃得相當滿意。不過正當她洗好手從廚房出來,看見周子瑜又要出門時,心裡是萬分的不願意,身體便遵從潛意識,擋在了周子瑜身前。

「南?」

周子瑜略有驚訝的望著動身擋住自己去路的名井南,眼裡盡是笑意。怎麼感覺某隻企鵝就愛挽留她,讓她待在自己家呢?

她只是想到隸屬的派出所和很久不見的同仁們打聲招呼,再順便請個假而已,縱使自己沒說什麼,名井南也沒必要這麼大的反應吧。

「我...   ...妳要去哪?」

「親自到派出所一趟。但是南要我留下的話,我也不會說聲不。」

周子瑜沒有道出事實,就想聽她要如何留住自己。

覺出自己在意周子瑜的事過頭了,名井南的目光飄移不定,想找個東西來轉移話題,卻越是想,越是不知如何是好。

而周子瑜雙手交叉站著,看著低下頭羞恥心爆發的名井南,笑得越發開心了。她就喜歡她無措的樣子,讓自己有機會心疼她,抱抱她,安慰她,順帶挑逗她一番。

這樣的相處,任誰看來都是某種小情侶的相處方式。

「妳昨晚還沒說完相遇的故事。」名井南從混亂的腦袋中勉強擠出了這一句話。

「呵。好吧,那給妳說故事,南姐姐妳就得給我回覆。」周子瑜說道。

「好啦,快說故事!」

名井南是心急了點,連周子瑜說出的話都沒弄清楚就先答允了她,簡直是自投羅網。

周子瑜輕輕的邪笑一聲,在名井南微愣的狀況下拉著她的胳膊,兩人一同進到房間內,關上房門,準備來暢談她們相遇的過程。

「妳...妳做什麼?」名井南甩開周子瑜的手,說道。

「當作睡前故事聽不是更有氣氛嗎?」

周子瑜靠在門上說,她壓根就沒有想讓名井南逃離自己魔掌的意思。不過把人帶到房間的意味還不夠明顯嗎?

什麼睡前故事...拜託,她才醒來沒多久好嗎。名井南暗自在心裡鄙視著周子瑜。

不去看名井南投來的眼神,周子瑜逕自的來到床邊坐下,暗示性的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接收到訊息的名井南躊躇了一會,最終還是在周子瑜期待的目光下走近床,結果下一秒卻被某人轉了個身拉進懷裡。

「妳又要做什麼啦!」

「嗯...想抱抱南了。」

周子瑜以背後抱的姿勢抱緊了名井南,還蹭了下她的後頸,像是撒嬌地說著不太正經的理由。但儘管是吃軟不吃硬的名井南,也沒有被她刻意裝成小孩撒嬌的舉動所動搖。

只是說這人三番兩次的捉弄自己,都不膩嗎...   ...名井南嘆道。

「南,妳每天早起坐車上班不累嗎?」

「不累,為什麼這麼問呢?」

「因為如果是我載妳的話,就不用那麼麻煩了。」

周子瑜揚起笑容對臉上泛紅名井南說。接下去的話鋒就往她們的故事轉了。

自那天巧遇名井南起,周子瑜每天都會定時定點到某處躲著,盼望著今天能見到她。因為周子瑜有早到的習慣,所以當她看見名井南時已經是她抵達現場的二十分鐘後。然而那時也才早晨六點。

遠觀著從人擠人的公車上下來的名井南,周子瑜總是很心疼。隨著日子的流逝,她的黑眼圈都會重了點,會造成這樣的原由不是熬夜就是晚睡早起。

為何不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呢?當時周子瑜是這樣想的。

之後她就到名井南上班的公司大廳取了張名片,上頭寫著公司的名稱、住址和電話等...   ...周子瑜默默地把它收進口袋裡,但願有天它會派上用場。

說到這,周子瑜停頓了下,看著名井南。

「妳那時候直接到公司找我不就行了?話說妳還沒說妳怎麼會到監獄裡的...」名井南說。

「太直接不就會嚇到妳嗎?所以我就採取些比較低調的手法啦。」周子瑜得瑟的說。

她知道名井南有個弟弟被關在牢裡,所以事後便用警察的職權去查了各所監獄的資料,最後搜出了“名井志樹”這號人物。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對周子瑜而言也並非難事。當初她便是以“潛入並監視犯人”的名義來混進監獄所裡的,至於為何牢房正好在名井志樹的旁邊,那當然是靠內部串通了。

到監獄內後,再來就只要等到名井南來探望她弟弟的五分鐘內,想辦法和她接觸就行了。

「算妳聰明。」

聽完周子瑜的解說,名井南整個身體轉向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呵呵,我不聰明怎麼找到妳這樣的老婆呢。」周子瑜拿開她的手,挪揄道。

「誰說要做妳老婆了!?」

「好好好。就算不做老婆,妳也得給我回覆,約好了的。吶?」

周子瑜將她垂下的髮絲撥到耳後,柔聲說道。

名井南的臉都漲紅了。早知道和她說話就別搶快了!!結果是自己倒楣啊!

但是想起周子瑜為自己做過的任何事,無一事不是她全心全意做出的。況且像她這般容貌姣好又會照顧人,還對自己異常溫柔,根本是成為戀人的最佳人選。

是要她怎麼拒絕啊...

「我知道了啦...   ...答應妳就是了。」

「南,我愛妳。」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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