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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世界/雷安〈羽毛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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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迷修沒來。

      不到一個小時,這個消息便傳遍整間學校。女孩子哭喪著臉追問著3-A的人,男孩子則因為安迷修自帶的強大氣場不在,而感到久違的清爽。

      上課鈴已經響了,然而那快擠進3-B教室的人群卻沒有散去的跡象。雷獅莫名的有些煩躁,他扯了扯頭巾,站起身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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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手交疊枕在腦後,雷獅躺在頂樓看著天空。天氣很好,蔚藍的蒼穹一望無際,偶爾飄過幾朵白雲。

      他的視線隨著飄過的雲移動,接著閉上眼。

      此時通往頂樓的樓梯傳來腳步聲,接著鐵門被人推開,傳出嘎吱的聲響。

      腳步聲來到雷獅身邊,來者蹲了下來,紅色的圍巾垂落,在地上形成一片陰影。

      熟悉的嗓音響起,帶著些許無奈:「大哥,你又蹺課了。」

      雷獅沒有睜眼,簡短的回了聲嗯。

      卡米爾在雷獅身邊坐下,開口:「大哥聽說了吧。」

      「嗯。」

      「全勤了兩年的安迷修學長沒來,整間學校的女孩子都炸了。」

      「沒來正好。」雷獅睜開眼,堇色的眸子裡有天空的倒影。「清靜多了。」

      卡米爾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卡米爾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喃喃道:「前幾天經過劍道部時,似乎也沒有看到安迷修學長在練習……」

      雷獅沒有回應,依舊閉著眼。

      預備鈴響起,卡米爾站起身拍了拍褲子,開口:「大哥,我先回去上課了。」

      回應他的,依舊只是一聲簡短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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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米爾。」聽見有人呼喚自己,卡米爾望向聲音來源,發現是2-B的帕洛斯。

      「有什麼事嗎?」這傢伙不是那種沒事會來找自己的人。

      「雷獅老大回去了?」帕洛斯站在走廊,將身體掛在窗框上。

      「嗯,可能又蹺課走了吧。找大哥有事?」

      「沒什麼,想問他點事情罷了。既然老大不在,那也沒辦法了,先走啦。」說完,帕洛斯揮了揮手,走掉了。

      卡米爾望著他離去的方向,似乎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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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獅拎著自己的背包,站在安迷修家門前。向來行事果決的他,此時眼中難得出現一絲猶豫。

      方才一邊想事情一邊走,等回過神時,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扇掛著寫有「安迷修」三字門牌的門。

      但他的猶豫並沒有持續太久,堇色雙眸恢復平常的自信,雷獅推開門走了進去。

      已經有段時間沒來了,但客廳的擺設還是和記憶中一樣。雷獅一邊想著一些細碎的回憶一邊走上二樓。

      步伐沒有一絲遲疑,雷獅徑直走向二樓走廊最底的那間房。試探性的敲了敲門,然而並沒有任何回應。而他也沒有敲第二次,直接轉開門踏進房間。

      房間很暗,窗簾緊緊拉著,沒有一絲光線能透進來。燈也全關著,諾大的臥室沒有一點光。

      安迷修躺在床上睡著,身上的被子捂的嚴實,僅有頭露出被子外。他似乎睡的不是很安穩,好看的眉微微蹙起,嘴裡不時傳出一些夢囈。

      雷獅隨手將包放在桌上,拖了張椅子到床邊,坐在上面手撐著下巴,看著安迷修的睡臉。

      他的睫毛很長,在眼瞼上投下一片扇形的陰影。眼睫輕顫,仿若蝶翅。

      雷獅又想起了一些幼時回憶,他們彼此只相隔一條街,年齡相仿便常常一起玩。只是大多時候都在打架,——而通常都是雷獅打贏。

      於是很輕很輕的,雷獅在安迷修唇角落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輕的幾乎感覺不到。

      他還有些不明白此刻的自己是什麼心情,只是想做的事他一向不會猶豫太久,於是想吻他,便吻了,即使很輕。

      但在雷獅抬頭的那一刻,他看見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幾根純白的羽毛,悄悄地在安迷修臉頰上紮根,仿若嫩芽破土般出現在他臉上。於此同時,他開始咳嗽,接著睜開雙眼,醒了過來。

      「雷……獅?」安迷修半睜著眼,用有些沙啞的嗓音開口。視線有些模糊再加上房間昏暗,使他的語氣染上一絲不確定。

      「……嗯。」雷獅還處在些微震驚中,視線不時往他臉上的羽毛飄去。

      「咳咳……,你怎麼會來?」兩聲輕咳,安迷修問。

      雷獅拉了拉頭巾。「想來就來了。」他伸手,比了比安迷修臉上的羽毛。「我比較想問你,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伸手摸了摸雷獅比的地方,絨毛的觸感使湖水綠的雙眸閃過一絲驚愕。自知已瞞不過眼前的男人,安迷修坐起身揭開被子。

      ——不只是臉頰,整個脖頸、手臂都覆滿了羽毛。他微微掀起自己的衣擺,露出的一小部分側腰也全被羽毛覆蓋。

      雷獅有些震驚的看著眼前的景象,接著不知怎地,心中莫名的升起一把無名火。

      「你這狀況多久了。」雷獅的語氣有些冷,他靠在椅背上,雙手環在胸前,雙眸微瞇。

      「兩……咳咳,兩週左右……」回答時安迷修沒敢看著雷獅的臉,一方面是咳嗽的關係,另一方面是因為雷獅的眼神太冷,冷的彷彿凜冬裡的寒風,直往他骨子裡鑽。

      那把火似乎燃得更旺了。「兩週?你直到今天才請假,也就是說你之前都在硬撐?」

      「嗯……」安迷修總覺得有些心虛。「咳咳,一開始還沒有什麼異樣,直到一週前身體開始越來越虛弱,今天是真的撐不住了……」

      說到最後,安迷修的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他低垂著頭,偶爾抬眼偷瞄雷獅的表情。

      而雷獅沒有說話,只是直直的看著安迷修。就在安迷修快憋不住時,雷獅嘆了口氣:「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沒什麼變。」

      「什麼?」安迷修抬頭,有些發楞的看著雷獅。而眼前的紫色雙眸,流淌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寵溺。

      雷獅身體前傾,伸手輕撫安迷修頰上的羽毛,臉上帶著無奈而又溫柔的笑意。「倔強又愛逞強,總是把他人擺在第一位而常常忽略自身的狀況,令人氣惱,卻又令人擔心。」

      雷獅的動作很輕,頰上傳來的搔癢感使安迷修閉上眼。聽完雷獅說的話,安迷修覺得臉頰有些發熱,他睜眼,卻看到那雙堇色眸子近在眼前,接著唇上傳來短暫而又柔軟的觸感

      「……?」安迷修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只能傻楞楞的看著雷獅的眼睛。明亮的紫藤色雙眸,彷彿裝著星辰大海,令人墜落其中。

      雷獅停下手上的動作,有些好笑的看著愣住的安迷修。他伸手將對方的棕色亂髮揉的更亂,淺笑道:「可我就喜歡這樣的你。」

      先前雷獅還不明白自己的心情究竟為何,但剛剛思考過後,他想明白了。自己,是喜歡他的吧,從小就是,只是一直沒有察覺罷了。

      「……。」安迷修沉默了,臉頰上的羽毛不知為何變成淡淡的紅色。而雷獅沒有繼續說話,只是靜靜的坐著,手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安迷修手臂上的羽毛。

      驀地,有東西從雷獅眼前飄下,定睛一看,是幾張紙條。雷獅有些疑惑,伸手拾起,乾淨的白紙上寫著一些字:

      「他也和小時候一樣,沒什麼變。」

      「霸道不講理,卻又溫柔,令人墜落其中。」

      「而我,早已沉溺其中,現在才發現罷了。」

      數張紙條,上頭都寫著類似的文字。

      看完後,雷獅的視線在紙條與安迷修之間來回,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幾秒後,他喚道:「安迷修。」

      「幹嘛……?!」抓住眼前人抬頭的剎那,雷獅再次吻了上去。安迷修沒料到,瞪大了湖水綠的眸子。

      這個吻不長,但安迷修卻覺得有些久,他有些惱怒的看著雷獅:「你幹什麼。」

      然而雷獅卻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在安迷修眼前晃了晃紙條:「我知道怎麼救你了。」

      「這些紙條是羽毛掉下來變成的,紙條增加,你身上的羽毛就會減少。全部掉落的話,你應該就會康復了。」

      「至於羽毛掉落的條件,」雷獅挑了下眉。「是跟我接吻。」

      「……你認真?」安迷修覺得自己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嗯。」他揚了揚手上的紙。「這些都是在我吻你後出現的,剛剛的吻就是在確認這件事。」

      「……?!」安迷修還在思考著什麼,雷獅卻一個伸手將他壓回床上。額與額相抵,眼前的紫藤色雙眸裡有著一片璀璨的星辰大海,他在裡頭看到自己的倒影。

      雷獅望進對方明亮的湖水綠雙眼,輕笑。「知道方法就好辦了。」

      「反正我們時間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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