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雨,你

我喜歡雨天。

 

一種言語無法形容的喜歡,許多時候常是這樣,在雨天閱讀,聽著雨聲,感受前所未有的平靜,洗滌心中一切憂愁。亦或是找個能夠歇腳的地方,停下來,看著雨中來往的人群,感受著城市的脈動,沉醉在這步調裡。

 

一個下雨的午後,我和他面對面坐著,第一次,竟然覺得我們的距離是如此的遙遠,曾經是多麼的靠近,多麼的了解彼此,然而此時此刻,在我面前的這位男孩更像個熟悉的陌生人,空氣中飄散的淡淡咖啡香,讓我的心情稍稍平復了下。我強迫自己看著桌上的咖啡,而不是面前的人,我怕,只要和他一對到眼,隱藏起來的情緒又會潰堤。

 

最後,還是他先打破了沉默。

 

「分手吧。」他說。

「嗯。」我輕輕的應了一聲,雙眼還是聚焦在眼前的咖啡上。

「妳……不問為什麼嗎?」他遲疑了一會,還是問出了他心裡的疑惑。

  我搖了搖頭,

「答案,我想,你我都知道了吧?」

 

他嘆了口氣,說了聲「對不起,再見了。」便起身離開。

我依舊低著頭,直到「叮」的一聲響起,我才抬起頭,在那之後只看到他離去的背影,以及關上的玻璃門。

我知道。

從門關上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完全斷了關係。

 

我像個斷線的木偶,全身癱軟無力的靠上身後的沙發,我開始回想我們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又或者說……是我。

 

我們從高中時期就開始在一起,到現在已經四年了,在所有人的眼中,我們是人人稱羨的情侶。他叫吳偉麟,是籃球校隊的隊長,就是偶像劇裡面會出現的男主角,他是個愛笑的男孩,只要他一笑,整個世界就耀眼了起來。

而我……只記得那時候,每天抽屜裡都會有收不完的早餐和情書…….

「欸,子茉」順著她的方向,我成功的投擲了一份麻煩。

她故意流露出感動的表情「感謝芳語,讚嘆芳語啊!」

「少在那邊狗腿了,朕既然賞了你就不會收回。」我跩跩的瞥了她一眼。

「哇哇哇,今天這人大手筆欸,豬排蛋吐司。」

「妳握無握接受他啊?」他滿口都是食物,口齒不清讓人很想笑。

我聳了聳肩,下一步進行鎖喉功讓他閉嘴。

她是我唯一的閨密蘇子茉,我們從國中就認識了,那時的我認為自己不需要朋友,也認為只有自己最可靠,對誰都冷冷清清,不予理會,我跟子茉更是互看不順眼,奇妙的是,因緣巧合讓我們重新了解彼此,於是我倆也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好友。

前幾天子茉還煩著我一定要玩真心話,互相說出對彼此的第一印象。

我禁不住她吵,只好嗯一聲回復她「我覺得妳很三八,而且很吵。」,

然後子茉揍了我一拳笑罵我「臭冰山,就知道你只會說實話,說點假掰點的話會死嗎?」,

我回敬他一拳笑說「會!」

如此天差地別的兩人就這麼相處七年了,回想起來還真有些不可思議……

咳咳,回歸正題,那時候女孩們總斜眼看著我,然後拉著他們的男朋友快速離開我的視線,就怕他們的男友看到我之後會移情別戀……其實她們的腦路挺清奇的,要是他們是真愛,哪怕男生看到我的臉也不會想過來搭訕我吧,我無語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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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之所以會在一起,是在那天。

當時正好是一年一度的校際籃球賽,我閒來無事就走去湊熱鬧,和以往一樣,場邊圍繞著吳偉麟的女粉絲,熱情的喊著他的名字,給他遞水,而他也給她們一個陽光而客氣的微笑作為回應,之後他看見了我,眼角笑了笑,用誇張的嘴型叫我等一下。

比賽結束後,他悄悄躲開一群追著他跑的迷妹們來找我,

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在我耳邊說「我們在一起吧,我喜歡你。」

在那個當下,我對他實在是沒什麼感覺,但是和他在一起,可以替我擋下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我想了想,覺得沒什麼損失,就答應了這個突如其來的告白。

在那天之後,我們交往了。

但我對他一直都是相敬如賓,不是他對我不好,而是因為他對我太好,好到讓我無法回應。比如有次他看到我摀著肚子不舒服時,就二話不說衝去保健室,回來給我遞暖水袋,默默守在我身邊,對於異性給予的溫暖,我還是頭次碰見,讓我只能愣愣的對他說聲謝謝,他暖暖的摸著我的頭「沒事,快休息吧。」,比起一般的情人,我知道我實在是過於拘謹,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我應該是一直認為自己不會對他動情吧…...

而我對他的態度十分開明,我不會去限制他的交友,更不會去看他的手機訊息,我以為,這樣就是盡了一個當女友的責任,我更天真的以為,我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我始終自欺欺人,直到了那一天才被狠狠的撕開,現實攤在陽光下,逼迫著我去面對,我最不願意承認的那一部份。

 

前一天,我拿著跟他借的書去他家時,看到他站在他們家的門口,跟我們系上一個學妹有說有笑,到最後,他……低頭吻了她,一如我們最初的那個吻,陶醉、溺愛……還有其他我分辨不出來的情緒混雜在裡面,我手一鬆,懷中的書本盡數滑落,他們兩個被聲音驚動,雙雙看了過來,他的面色鐵青,但是更多的竟然是……鬆了口氣,我轉身就跑,完全不顧地上的書以及在後面呼喚我的他,那天,我完全不曉得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裡的。我只知道,心,就好像是被人用刀劃了一道傷,裡面混雜的液體緩緩的流出,我放聲痛哭,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早就愛上了他,但一切都已經太遲了。結果隔天,他就約了我出來,到我們平常一起去的咖啡店談分手。

 

我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那些往事。我拿起早已冷掉的咖啡,一口飲盡,希望咖啡能沖淡我內心的惆悵,但是冷卻的咖啡卻在我的心裡緩緩的散開,和我的痛交織在一起。我從座位起身,到櫃檯準備結帳時,店員愣愣的看著我,說

「呃……這位小姐,剛剛那位先生已經先幫你付款了喔。」

我也愣了一下,我們之前約會的時候也一直都是他在付錢,每次我說要各付各的,他總是會笑笑的對我說「傻瓜,哪有人在叫女朋友付錢的。」我總是會不悅的皺起眉頭,認為這樣是在慣壞我,他總是會用他那完美的笑容來面對我的不悅。此時此刻,他一樣先付了錢,但是再也沒有他的微笑了。

 

「小姐?小姐你還好嗎?」

 

店員一聲聲的呼喊把我拉回現實,我輕輕的搖了搖頭走出店門口,外頭仍舊下著雨,我喜歡雨天,而台北這個城市的細雨綿綿總是讓我安心,但是此時看著雨,心中的苦澀卻隨著雨滴一點一點的劃開,我從口袋緩緩的掏出手機,翻了通訊錄,最後打給我最好的朋友,按下了撥號。

 

「喂喂?芳語?怎麼了?還好嗎?你不是跟你男朋友去約會嗎?怎麼這麼快……」

 

「子茉……」一聽到好友的聲音,可能是心安吧,我竟然有些哽咽。

 

「咦?!別哭啊!怎麼了,你現在在哪裡?吳偉麟呢?」她聲音中的慌亂正一點一滴的讓我卸下一昧的理性。

 

「怎麼辦……子茉……他不要我了……」終於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情緒,我在咖啡店的門口放聲大哭,路人紛紛對我投來關懷的視線,一樣是哭泣的場景,但是身邊卻沒了他的身影。

我知道,我失去他了。

回作家的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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