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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搗蛋題:不給糖,就......》

「欸顏秋,母老虎找你去辦公室!」我站在三年一班的門口朝裡面大叫,滿意地看著坐在教室後方的男孩皺起眉頭放下書本走出來。

「說過幾次不要叫她母老虎了?」抿起的唇透露著些許不滿。

「好啦別生氣嘛叫習慣了,下次一定改!」

嘴上道歉,其實都不知道被說過多少了,我口中的母老虎是顏秋的班導,

常態分班下成績卻好得嚇人被稱為「假資優班」的一班,三年來都臣服於她之下,就連剛入學沒多久的我,都聽聞了鼎鼎大名的母老虎,常常掛在嘴邊。

看著他往遙遠的行政大樓走去,我不禁竊笑,也太好騙了吧,他的班導怎麼可能找一個一年級的學妹來請他過去呢?

老師又不知道我們是好鄰居關係,上次愚人節弄巧成拙被他反整,利用萬聖節,這次一定要好好討回來!

雖然說是整人,當然還是要有分寸,如果讓他真的生氣,那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所以我偷偷看過課表,因為下節是體育課,而對於升學至上的國三生而言,這門課往往被當成自習課,因此就算遲到一下下也不會被罵的。

沾沾自喜準備回教室的我一轉身卻看到母老虎迎面走來,嚇得我閃進一旁的柱子後面,她怎麼會來呢?

「天啊不能上體育課已經夠慘了,今天竟然還要拿來補母老虎的數學課,人生好難。」

兩個一班女生的竊竊私語飄進我耳中,在柱子後面的我立刻白了臉,不會吧!要不要這麼剛好啊!

而鐘聲彷彿在嘲笑我似地在此時響起,我咬著下唇,猶豫了五秒鐘,還是決定去把顏秋追回來。

什麼叫「個人造業個人擔」我現在完全可以體會,因為學校是綜合高中的關係,所有的行政處室幾乎都設在高中部,好巧不巧的是母老虎剛好又是學務處的某個組長,好像因為沒人做得來所以才破例讓她帶國三又兼任行政職,總之她的辦公室就是遠‧到‧爆。

而且我哪會知道顏秋到底走了哪條路,只好憑記憶往行政大樓奔去,途中拐了一條印象中的捷徑,自作聰明的下場就是-我迷路了。

不要覺得在自己的學校迷路很白痴!

身為剛入學滿兩個月的新生,又是就讀號稱全市最大的綜合高中,我迷路完全就是合情合理,好吧,我承認我從小就是一個大路痴,上學的路還是我跟著顏秋走了一個月才記得的。

看了看手錶,發現已經上課十分鐘了,我也不敢再繼續亂跑,深怕遇到巡堂的校長或是老師,窮途末路的我只好先在小徑旁樹下的石椅坐著,懊惱自己怎麼會這麼白痴。

「嗡-嗡-」口袋突然傳來的震動聲嚇得我差點大叫,連忙把手機掏出來未讀簡訊顯示:「梁頤曦小姐,等我回教室需要我好好跟母老虎介紹一下妳嗎?」看到顏秋把我的全名都打出來了我不禁一陣惡寒,但還是硬著頭皮求救。

「顏秋QQ   那筆帳等等再算,我迷路了,你快來救我。」

下一封簡訊很快就進來了。「妳以為我還會被騙第二次==?」

深刻體會到何謂放羊的孩子,我急得快哭出來,連忙撥號過去,但是顏秋很快就掛掉了。

天啊他真的氣壞了,「是真的!我一發現你們班要補課就追出來找你了,是為了追你我才迷路的!」

不等他回簡訊我又打了一通電話過去,感覺另一邊正考慮著要不要接我的電話,正當我以為又要轉入語音信箱的時候,熟悉的低沉嗓音傳來,我幾乎可以想見他在接通前嘆了多大一口氣。

「妳在哪裡?」

「一個很多樹的小路上,呃……有石椅在樹下。」

「妳往前走應該會看到一棟紅色建築物,那是教學大樓,然後從門口……」

「往前走是往我的右邊走還是往我的左邊走?」那頭的聲音沉默了一下。

「妳在那裡待著,我去找妳。」說完他便掛了電話。好像又添麻煩了……

我數著地上的落葉,有點擔心等等顏秋來會不會對我發飆,我好像不小心害他翹了母老虎的課了,啊更正,不是不小心,其實也算是不小心啦,心中亂成一團,我垂著腦袋思考該怎麼賠罪才好。      

過了不久,一雙白布鞋出現在我的眼簾下,我有點不敢抬起頭。

直到顏秋冷冷地開口:「打算在這裡坐到天荒地老嗎?那我走了。」

「欸欸等等啦……」連忙站起來拉住他的衣角,卻因為坐了太久腿有點麻,重心不穩就往他那裡倒去。他只好側身用手扶住我的腰,姿勢不知道為什麼變得有點曖昧。

「連站好都不會了嗎?」一句話扼殺所有曖昧,我馬上放開他的衣角。

「我們現在去哪裡?」邊看了眼手錶,被我這麼一搞,這堂課只剩20分鐘,現在回去也很難跟老師交代,他橫了我一眼,然後轉身就走,手足無措的我只好亦步亦趨跟在後面。

我們拐進一棟不太起眼的大樓,然後開始爬樓梯,雖然不知道目的地但我還是乖乖跟著爬,免得回不了我的班,爬到四樓,我開始有點喘。

想問顏秋我們到底要去哪裡,他猛地止住腳步,停在一扇鐵門前,我從他後方探出頭看清楚,讓我驚訝的是,那感覺就是一扇通往頂樓的門!

「顏秋我們來這裡幹嘛?」「躲著等下課。」

輕易地推開按照劇情應該要好好鎖著的門,顏秋毫不遲疑地走了進去,而我猶豫了三秒還是跟著進去了。

一跨出去,專屬秋天的涼風迎面而來,吹得我心曠神怡,環顧四周,是一個平坦的露臺,興沖沖往鐵欄杆跑去想往下一探究竟,才邁開兩步立刻被顏秋揪了回來,他拎著我的領子低下頭瞪我。

「妳想讓全世界發現有人在頂樓嗎?」「呃……」被罵了QQ      

看他隨意地席地而坐絲毫沒有翹課該有的緊張感,於是我很犯賤地開口問:「顏秋你這樣翹母……我是說你們班導的課沒關係嗎?」

他抬起頭用一種「你說呢」的表情看著我,馬上後悔問了這個白癡問題。

「那個我真的沒想到你們會補課,上次愚人節沒整到你,今天萬聖節我才想說跟你玩嘛……你別生氣了。」解釋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越來越心虛。      

他的沉默讓我只好也先學他坐下來,一坐下來就壓到放在大衣裡的東西,突然想起口袋裡是今天從家裡冰箱中偷帶出來的大包糖果!

連忙掏起大衣口袋,把大包糖果獻寶似地拎出來,「顏秋顏秋今天萬聖節耶,我們來吃糖果嘛,這個感覺很好吃!」

他瞥了一眼我手上的糖果,「要吃妳自己吃。」「那我們來邊吃糖果邊聊天!」

也不等他回答,就豪邁地撕開糖果的包裝,往地上倒出五彩繽紛的水果糖,撿了一顆我最喜歡的葡萄口味來吃,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卻看到顏秋的眉頭蹙了起來。只好快點絞盡腦汁想話題。

「你快要會考了緊不緊張啊?想考哪所高中決定了嗎?」他看過來,「第一志願吧。」心裡知道顏秋選擇直升的機率很小,但不知怎麼地聽他親口說出來,心裡還是有種鈍鈍的難受。

為了不被他發現我的異狀,我連忙扯出笑臉。

「哎喲你一定沒問題的,你模考不是一直很穩定嗎?正常發揮就好。」這是真心話,顏秋在他們班雖然不是一二名,但前五名還是有的,只要不要失常,第一志願不是難事。

想到這裡我手上糖果一顆接著一顆,沒來由的鬱悶。「那妳呢?」看他問得認真,我也不好意思打哈哈。

「我能直升就不錯了吧,我們學校的高中部也很熱門啊!」

聽我說完他也沒說什麼,氣氛一時有點冷掉。我看到顏秋偷偷從地上撿了顆橘子口味的糖果吃,心裡不禁莞爾。

過了不久,不知為何我的身體有種發熱感,頭暈呼呼地好想睡,該不會是吹風吹到感冒了吧!為了不要再給顏秋添亂,我想站起來動一動免得真的睡著,結果一站起來就腿軟,嚇得他伸手接住向前撲倒的我,我們抱了個滿懷。

撲在他身上的我覺得很丟臉,掙扎著想要起身但又四肢無力,一抬頭就看到放大版的冰塊臉出現在我眼前,驚得我屏住了呼吸,看到他臉上有難得出現的窘迫,我不禁笑出聲來。

「你的表情好好笑喔,哈哈哈哈哈。」「妳搞什麼?」抬手放到我的額頭上,然後他隨即皺起眉頭,他看了看另一隻手裡的糖果包裝紙,然後愣了半响。

「欸你身上好涼,借我抱一下。」比起我的燥熱,他整個人一如氣質般地清冷,讓我不斷往他的懷裡蹭。

「梁頤曦妳給我起來喔,不要亂動。」他思忖了一下手該放哪裡,但很顯然沒有結果,聽見他的警告我也不敢再亂動,於是兩個人就已很詭異的姿勢僵在那邊。

「顏秋我頭好暈喔借我靠一下不要生氣……」撒嬌地又往他靠去,

「妳吃糖果之前都不看清楚的嗎?」

「摁……什麼糖果……那好好吃……下次還要吃……」

他的聲音忽遠忽近,有些不清楚,但他身上的溫度始終讓我覺得很安心。

而且隱約有香香的橘子味道,抬眸看到正上方的顏秋貌似還含著糖果,

「我也想吃橘子口味的!」拉了拉他的衣角,

「不准再吃了,再吃下去妳就不用回去上課了!」

將語氣裡濃厚的警告意味置若罔聞,我搖搖晃晃把自己撐起來就想去拿地上的糖果,

顏秋一把拉住我的手,重心不穩的我又跌回他的懷裡,這一次跌回去我徹底喪失力氣,

覺得自己軟趴趴的快要睡著,「嗚……想吃橘子口味...…」

幾不可見地聽見顏秋輕嘆了一口氣,模模糊糊中有什麼軟軟的東西碰上我的唇,跟硬硬的糖果不一樣,但也蠻好吃的,有滿滿的橘子香味向我襲來,滿足地讓我沉沉睡去……

愛情就像一場惡作劇,出其不意令人措手不及,就像誤吃的水果酒糖,在人發現之前,早已深深沉醉,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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