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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磯 午後的青澀時光

「喂,喂...!」

炎熱的午後,我獨自趴在木桌上度過我的頹廢人生。這個地方比我想像的還舒服許多,是因為牆壁縫隙太多的緣故嗎?感覺特別通風。原本我是想要藉著睡眠去遺忘這個酷暑,但是我好像聽到了有人一直在大叫,害我沒辦法睡個好覺。

「喂,前原!」

「嗚哇!」

那個聲音在我耳邊大喊著,這時我才意識到那些聲音是在叫我,那我不是完全沒有理會人家嗎?真是失禮。就算剛剛的呼喊聲再怎麼好聽,還是大聲到會反射性的抬起頭來。

我睡眼惺忪地看著眼前的那位男生,面露不甘。他在我的面前直挺挺的站著,很像是老師要對學生說教的姿態。

為了破壞他的威嚴,我等等一定要好好揉一揉他的呆毛。

「明明就是你說要來唸書的,竟然在睡覺?真是的...」

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走到了桌子前坐了下來,順便還帶來了冰冰涼涼的麥茶,因為陽光照了進來,它看起來就跟琥珀一樣漂亮。

「喔,看起來真好喝,謝謝你啦,磯貝!」

我將麥茶一飲而盡,沁涼感傳到了全身,感覺體溫瞬間下降了好幾度...

等等,好像有點不太妙...

「啊!頭好痛!」

或許是我喝太快,我的腦袋開始對我抗議。痛覺直接直達最深處,疼痛感延續了好一陣子,我扶著自己的頭,在桌上死命掙扎。

「你喝太快了啦,我們家可沒有多餘的錢可以付飲料錢喔。」

他對著我苦笑了一下,之後就站起來整理桌上的垃圾。完全不浪費任何時間,真的非常能幹啊,我們班的貧窮班長。

「喂,我也來幫忙啦,磯貝!」

我用力的將自己蹬了起來,用小步伐跑到磯貝他的旁邊。對於我的舉動,他又只是笑了一下,難道我真的很好笑嗎?難道我不能幫忙嗎?還是他認為我會幫倒忙?

「你可以來幫忙我很開心喔,謝謝你。」

不同於之前有點嘲諷的笑容,他露出了一個十分適合他這種帥哥的暖心微笑,然後專心地清洗水槽中的盤子,沒有轉到我這邊...

我捂著自己的嘴巴,把自己的頭轉向了另一邊,不時地提防他的視線。

我現在的表情,他應該看不到吧...

其實我到最近才發現,我對他的感情易於尋常。我跟磯貝是從小的玩伴,大概認識了8年吧。就算國小沒有同班,我們還是會去對方家玩,雙方的家長也都互相認識,關係非常好。雖然是在最爛的E班,我還是很慶幸自己可以跟他在同一個班上學習,體驗跟他一樣的校園生活。

但是,我卻覺得這份感情好像往我不知道的方向發展了...

我開始想要待在他的身邊,比起身材火辣的大姊姊,他的聲音及表情更吸引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明明想要過一個健全國中生的生活啊!

「前原,你在幹嘛?來唸書了!」

在我表演自己的心中小劇場的時候,他就已經把所有的餐具洗好了,速度超快。

我做出了回應,慢慢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將課本打開。和磯貝一起唸書是很開心,不過即將來臨的月考大魔王也很令人頭疼啊。

「好,我們來讀書吧!」

為了提振精神,我大聲地替自己加油打氣,磯貝看著我,也露出他那個迷人的笑容說道。

「嗯,一起加油吧。」

我們面對即將到來的期末考,卯足全力連續唸書了好幾個鐘頭。我們把所有的科目都遊覽了一遍,體力也消耗許多。我伸伸懶腰。開始想著跟考試無關的東西。

磯貝他其實很聰明,只是因為打工而被淘汰到E班來,雖然很不公平,可是這就是校規,也沒辦法為他伸張正義。哪像我是個真正的笨蛋,頭腦不太靈光,成績也爛的一蹋糊塗...。所以我必須付出更多時間唸書,他也不厭其煩地教導我不太理解的地方,我實在很感謝他能夠這麼體諒我。

糟糕,好感度又上升了...

「吶,我說磯...」

原本已經做好被罵的決心,想要跟他說我的感覺的時候,我發現他已經倒在桌上呼呼大睡。

這也是無可奈何,不僅要打工維持家計,還要不時照顧自己的弟弟,如果是我早就累倒在地了。所以就選在弟弟不在的時候偷偷放鬆一下,也是一種屬於磯貝的體貼表現吧。

我也將自己的臉貼在桌子上,仔細看著他的睡臉。真不愧是帥哥,睡覺時也零破綻,不過還是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他那淡淡的黑眼圈,可見他多麼勉強自己。

我搓揉著他的呆毛,心裡浮現了好多想法,也有好多話想要跟他說。

「明明我都一直待在你的身邊,明明可以再多依賴我一點的...」

從我的口中說出來的是我的真心話,每一次每一次都在我的面前強顏歡笑...,難道我真的沒用到不值得他依賴嗎...?

......

「...前原?」

磯貝他緩緩地睜開雙眼看著我,我立刻從桌子旁彈開,並且用恐懼的眼神看著他。

不會吧?他沒有聽到吧?

不行,雖然我相信磯貝的人格,但我還是無法想像被他聽到剛剛的話,會被他扭曲成什麼樣子...我原本是打算用開玩笑的方式跟他說清楚我的情感的,但是...

為什麼我會這麼害怕...?

要是跟他說完後,連朋友都當不成,那...我...

「啊,磯,磯貝。那個,功課複習的差不多了,所所以我先走了喔...」

我完全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我從來沒想過我會這麼沒用...我將我的書隨便塞到書包裡,想要趕快離開現場。

「喔,那就學校見。」

他用爽朗的笑容目送我離開,我的心跳頻率也開始慢慢下降。看來他沒有聽到,太好了...

「還有,前原...」

原本走到門口的我聽到這一段短短的話,無意識的把頭轉了過去。

「其實我,一直很依賴你喔...」

磯貝他只是用溫柔的眼神看著我,用他說的一字一句打動我的心。

「如果沒有你,我想我早就沒辦法待在學校呢,而且你也很照顧我們家,我的家人也很感謝你。真的,很謝謝你...」

我感覺到我的臉部開始發燙,為了瓦解這個尷尬的氣氛,我轉到磯貝那裡露出了我認為最適合自己的帥氣笑容。

「沒有啦,這是朋友應盡的義務啊...」

對,我只能以朋友的方式陪在他的身邊。

這是我用我的頭腦所想到的最好方法。

「那我就先走了,幫我跟你媽媽問好喔。」

我迅速的把門打開,拖著不同於自己爽朗笑容的沉重步伐離開了磯貝家。

下了樓梯,我抱著自己的頭崩潰了一陣子。我萬萬沒想到自己這麼沒膽,平常搭訕大姊姊們也沒這麼不順利啊!

就在我自我崩潰的時候,我看到磯貝在樓上看著我。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姿態,又展現出我的百分百笑容,他偷笑了,並且向我揮揮手,我的笑真的很好笑嗎?

我摸摸自己的臉頰,起步離去。當然,我也不會知道磯貝為什麼要站在窗戶旁,也不知道他自己在屋子裡的自言自語。

「我想,我跟你抱持的情感是一樣的...」

磯貝在目送我出房門後,又趴回桌子上。他摸著我剛剛睡覺的地方,臉頰微微泛紅。

似乎是覺得這樣的自己太誇張,他走到了窗戶旁透透氣。而這個時候,他看到樓下受盡精神折磨的我。他的嘴角浮現笑意,扶著玻璃看著我的一舉一動,眼神流露出了溫暖的光芒。

「其實我一直喜歡著你,前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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