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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萬聖節賀文

這裡是斯洛菲利亞,相當重視階級的世界,王族代表權力,貴族代表優勢,平民代表沒價值,更下階層的人們就是無以言語的慘淡,幾乎全斯洛菲利亞的人都知道,只有王族和貴族可以擁有使用魔法的權利,就算不知道那個魔法到底是基於什麼根源也好,反正尋常老百姓並不在乎這麼多。

不過,這個法則似乎不太適用於移民到這邊的人,尤其是在原本的世界已經習得在這邊統稱為魔法的能力的人。

這是他們一行四個人移民到斯洛菲利亞的第三年,難得的早晨,外頭說有多刺眼就有多刺眼的陽光看在冰玥眼底,簡直可謂萬惡的根源,翻著手裏頭的書,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裡弄來這個世界的魔法書,這種平民拿著絕對違法的事情,他很自然地做了三年沒被發現。

今天一早難得的安靜……

又把書翻過了一頁,整個室內圍著他的區域似乎比起其他地方溫度都要來得更低了幾度,這是沒辦法的,冰玥的種族不是人類,是精靈,是冰屬性的精靈,喜愛寒冷的環境是天性,抗拒炎熱的

天氣是無可避免。

而除此之外,他還是精靈當中演化下來的變種版,是可以化作武器型態的武靈,跟著他家的契約搭檔移民後,還是過著相當閒情逸致的生活,幾乎足不出戶,美其名曰躲避太陽,實際上只是他不想要讓長相有點顯眼的自己走在大庭廣眾之下,以免哪天有士兵來敲門,他不保證室內不會多幾尊冰雕藝術。

不過話還是要說回今天的安靜是如此難得,正如前面所說,冰玥是跟著他的契約搭檔移民來的,但是再前面又提到了,他們是一行四人,也就是還有另一組的搭檔們也一起來胡搞瞎搞,而他的搭檔又是個沒有半刻閒的好動鬼,只要醒著的時候就沒有安寧,也就是說,難得早上那傢伙沒有躲在被窩當中卻還是安靜異常是可歌可敬的。

看來今天天會降紅雨。

很自然地無視了這樣異常的狀態,冰玥又把視線放回書中,只可惜好景不常……啊不,是奇蹟不會持久,才剛翻過下一頁,一聲毫不收斂的開門聲就從樓下傳來,同時某種排山倒海的蹦蹦響就在樓梯間傳出,緊接著是自己的房門被一把甩開的場面……

「冰玥!來去找兔子吧!」

空氣似乎定格在這個當下,開了門的少女手裡頭勾著一個竹籃子,講出了疑似化身愛麗絲的發言,興致高昂地等著冰玥做出回應,後者也不負前者所望,沒有插上書籤,輕輕的闔上了書,朝著門邊投以十足十的鄙夷眼神。

「死竹子,妳又犯病了嗎?」光是開口,冷空氣瞬間籠罩整間房,少女冷不防打了個寒顫,這明明還沒進入冬天,今天太陽也頗大的,是哪來那麼多的冷空氣給這個武靈發揮呢?

「不對啦!這是我剛剛聽說的,在這邊有個一年一度的節慶,好像叫……叫……萬……萬……萬聖節啦!在這一天大家都要畫彩蛋,然後把彩蛋藏起來,看誰找得多!算算冰玥你也才六歲而已,照理來說應該要幫童年留點美好回憶吧!」嗯……雖然表面上完全看不出年齡就是了。

聽了一串貌似很大義凜然的理由,冰玥的眼神始終是「喔,所以?」的意涵,同時多了一股濃厚的無奈,所以他才一直都在說,這根死竹子完全沒有基本常識。

冰玥的視線注意到門外,一頭紅色及腰長髮的女性笑著臉跟自己比手劃腳,滿面是憋笑憋得樂著的表情。

「誰跟你說萬聖節的事?」

「欸欸……剛剛走在路上有個紅衣女人跟我說的,身高跟炎姬差不多,是個很和藹可親的女士。」

好的,看來這下真相大白。

冰玥朝著外頭的炎姬翻了個白眼,就算要惡作劇也別讓這根竹子跑來找他談童年好嗎?他應該沒看起來那麼缺乏童年吧。

「那萬聖節跟我有什麼關係?妳可以自己去畫彩蛋,找小孩藏彩蛋,跟我說做什麼?」

聽著一如既往冷冰冰的聲音,秋竹覺得自己的一番好心徹底的不被領情,不過真要說的話,若是她是個那麼容易打退堂鼓的人,就不會纏上這顆大冰塊了!

「不行!冰玥平常都當家裡蹲,偶爾也要到街上去走走才行!而且冰玥應該要跟同年齡的小孩多交流,才不會看起來老太快。」

「妳的意思是指說要我頂著這頭銀髮到街上給人家看奇葩,然後跟小孩子說我今年六歲請跟我一起玩嗎?」

先姑且不論站起來拖地一公尺的頭髮光是上街就不方便這件事,一個看起來十八歲的少年跑到小孩群當中說著自己才六歲,這是想驚動精神病院還是想驚動士兵?

「嗚嗚……那不然我幫冰玥剪頭髮?就像炎姬之前也把頭髮稍微減短了一些一樣……嗚啊!這是謀殺啊!」

一根冰錐直直掃過秋竹的頭髮插在後頭的走廊牆壁上,臉上還有隱隱約約冰冰涼涼的殘留感,要是剛剛多動了一毫米,就要破相了!

「那、那不剪頭髮但是上街嘛!難得有機會欸!而且不覺得找彩蛋還不錯玩嗎?」被一雙閃亮亮的眼睛盯得渾身不自在,冰玥都不想點破到底萬聖節跟復活節的差異在哪了,下次難道不能耍這個傢伙不讓他掃到颱風尾嗎?

瞥了眼手上的書,依著這幾年相處下來的慣例,冰玥大抵可以料到,如果不答應,那麼他要繼續往後看下去是不可能的事,雖然也是可以大大方方地直接讓某人化冰雕一陣子安靜下來,但是這樣的話事後會有更大的麻煩。

「……只有一小時。」

「太好了!那麼事不宜遲,出發!」

看著直接進入蹦蹦跳跳模式的秋竹,冰玥只能無奈地嘆氣,同時丟了一雙白眼給在外頭看好戲的炎姬,後者只是聳聳肩,當作沒看見,就跟著蹦蹦跳跳地下樓去了。

為了避免太顯眼,冰玥難得換下總是一身白的和服,改成淡色系的休閒服,雖然相當的不情願,此外還把過長的頭髮盤起一截,至少不會拖在地上,最後迎著秋竹滿面新奇,毫不留情地給她迎面一顆大冰塊。

「炎姬也要去嗎?」秋竹把廚房裡的蛋放進竹籃裡頭,再從自己的房間抓了畫筆和顏料,有些意外地看著另一個站在門邊,滿面春風不曉得又在開心什麼的炎姬,原本以為她會沒興趣。

「不歡迎?」

「不會不會!走吧!」

於是最後就呈現三個看起來年齡相仿,但身高有爸爸媽媽帶小孩出遊的既視感場景,順帶一提,那個小孩不是在場真正年紀最小的冰玥,而是提著籃子臉上除了歡天喜地外沒有其他形容詞的秋竹。

「冰玥!我們去那邊坐著畫吧!」指著前方一片公園,秋竹的眼睛都快閃出星星來,冰玥並不曉得這個人是如何少根筋到完全忽視整片公園的小孩是在扮裝,而不是提竹籃畫彩蛋。

不過可惜,秋竹的少根筋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否則又怎麼會認不出來跟她介紹萬聖節,內容還只有名字是正確的女人就是現在跟著現場看笑話的炎姬呢?

坐定位,秋竹拿起畫筆和蛋就開始進行彩繪,可能因為很久沒畫畫的緣故,又或者是平常根本就不會拿蛋當畫紙,所以秋竹畫得相當坑坑巴巴,儘管如此,仍舊樂在其中,都不曉得原本是要讓誰來體驗童年。

冰玥沒有拿著畫筆在那邊繪蛋的閒情逸致,但偏偏平常拿來藏書的和服沒穿在身上,出門前又忘了先帶本書在手邊,只能伴著秋竹應應錯誤的景致,趁著沒人在看的時候,手一揮,一顆冰雕的蛋就出現在他的掌心,上頭還有較深的淡藍色痕跡刻畫出精緻的紋路。

「哇啊!好厲害!那炎姬要畫嗎?」指了指籃子裡的畫筆和顏料,秋竹露出興致勃勃的表情,看得炎姬似乎一瞬間明白為什麼冰玥會投降出門了。

「不用了,我比較想要把蛋煮來吃。」

噘起嘴,秋竹嘟嚷了幾句又回過頭投入她的繪圖大業,一整個旁若無人,就連路過打扮成吸血鬼的小弟弟好奇地看了幾眼,拉著一旁的大人滿面困惑的詢問也沒發現。

又走過了幾個小孩子,有狼人、有魔女、有妖精,幾乎路過的人都會好奇地看個幾眼,再被大人們用關愛的眼神說「別看,快走吧」。

作為全程都看的一清二楚還得坐在這個笨竹子旁邊的冰玥而言,想先給某竹子一個當頭棒喝,然後再請隔壁笑得人仰馬翻的炎姬降降溫。

不過看在難得有笑點這件事上,冰玥還沒急著要破梗,同時破梗又不是他的義務,這麼簡單明瞭的惡作劇也看不出來的秋竹自己才該檢討吧。

「吶吶,冰玥你說啊,明年我復活節騙這根竹子是萬聖節如何?」湊到冰玥旁邊,炎姬的聲音聽起來就跟貓妖沒兩樣,賊得讓人光是聽也都能一清二楚,其實這才是她萬聖節的裝扮對吧?不用變裝也可以徹底變裝。

「我不想知道為什麼來這邊第三年了,死竹子連萬聖節和復活節都弄不清楚。」打了個呵欠,越接近正午太陽越大,天氣越熱,冰玥有股自己晚點又要進入半死不活模式的預感,偏偏還不能光明正大地在大庭廣眾之下幫空氣降溫,他還希望寧靜的定居。

聽著冰玥的回應,炎姬回應了豪邁的大笑,簡直要笑破肚皮還沒收斂的打算。

「拜託!死竹子沒有基本常識你是第一天知道嗎?誰跟你一樣整天當家裡蹲還知道滿山滿谷的事。」

「不是,我還希望死竹子可以認真記得天氣熱很容易中暑。」尤其對於冰屬性的武靈而言。

究竟萬聖節彩蛋活動最後如何結束,這個暫且讓他不了了之。

一小時過後冰玥成功癱死在房間內,而隔天秋竹是怎麼被冷空氣喚醒的這點也先丟一旁。

當天晚上有士兵關心的來敲門訪問需不需要精神病院安排這件事情,所幸冰玥還在半死不活模式,沒有讓士兵發生短暫性命案,而炎姬也沒有一個興致上來導致真正的火燒命案,最後是炎姬的好搭檔用溫和可人的笑容把人打發走的。

至於究竟半年後秋竹到底有沒有弄清楚半年前的今天是萬聖節而不是復活節這件事……非常恭喜!炎姬成功獲得了第二次看笑話的機會。

畢竟誰看到有人在復活節當天跑去敲門喊不給糖就搗蛋不會露出擔憂關愛的表情呢?

看來這個惡作劇還可以持續許多年,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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