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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妖人的十大手章_番外一【悲劇的因緣果報】(上)

我一直以為,我們三個會永遠在一起,不管何時何地。

事實上,我們在高中畢業之前,我們也的確印證了這個預測,比起親生手足、比起一切,我們就像是彼此生存下去必須的動力與氧氣。

但是支撐著我們的,並不是什麼可笑至極的「魚沒有水就無法生存」這類說法,而是「遭受了極大的痛苦,有讓他解脫的義務」。

也就是在我們允許前,都會為了避免受到更多的折磨,而安安份份的『活著』。

「吶,吶,你聽見了嗎,阿襻。」

叫喚聲從前方的課桌椅傳出,我回過神,便看見頊衾正將椅子反過來,以趴著的姿勢完全佔據我的桌面,一頭烏麗柔亮的秀髮宛如瀑布般垂落肩頭、幾乎覆蓋了她那張細緻粉嫩的桃子臉。

空氣中飄散著的香氣,甜的過於膩人,令我不禁皺起鼻頭露出有些嫌棄的神情。

…昨天用的洗髮精是花果香味的嗎?

我並不是很喜歡。

「你剛剛說什麼,抱歉,我沒聽清楚。」

「哎,那你一定也沒聽見囉,今天的最後一道鐘聲。」

頊衾回過頭,用眼神示意了那些逐漸從座位上解散的同班同學。

夕陽餘暉從教室窗簾半掩的窗子透入,剎時視野盡被染成一片暖橘。講台上講課的老師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留下大疊未批改的考卷。

我看了看桌上動也沒動過的那張,不發一語,接著在頊衾的注視下粗魯的把它塞回抽屜。

估計在它下次重見天日時,已經變成皺巴巴的紙團。

「我說,我們今天一起去看看阿昉好不好?阿襻也很擔心他不是嗎?」

頊衾重申一次,無論是手指輕敲桌面的動作還是閃爍的眼神,都洩漏出她的躁動不安。

我清楚她為何有這樣的情緒反應。她口中的那位『阿昉』,是我倆共同的死黨周昉。更正確的來說,是我的兒時玩伴、頊衾的社團同學兼男朋友,他們是高一時期好上的,在這之後我們三個幾乎形影不離。

如果不是因為周昉,我和她應該至今還只是沒有任何關聯的同班同學罷了,而非這種糾葛的關係、我也不需要每天受到她打擾。

畢竟我是個陰沉的傢伙,不會主動有人來找我搭話的,尤其像她這種總是目光焦點的人物。

然而,與我截然不同、既溫柔又開朗和善的周昉,卻在一週前被發現在自家臥室呈現休克狀態,十分悲慘的倒在床上。

原因,企圖燒炭輕生,理由不明。

「…好啊,去吧。」

周昉被臨時送往的醫院就在我們學校附近,步行過去的話只需五分鐘左右。

雖然事情發生後我有去探望過幾次,但是和頊衾一起倒還是第一次。

要是被我看到哭泣的模樣,她也會很困擾的吧?

聽了我的答覆,頊衾展開了燦爛的笑靨,剎那之間我彷彿在她身上看到了小女孩的影子。

「那就走吧,你書包收好了嗎?」

「不用,沒什麼重要的東西,就留在教室裏吧。」

「你還真不用功啊。」

反正也用不到。

聳了聳肩,我率先起身離開座位,頊衾馬上拎起書包有些急匆匆地跟在後頭。

夏末秋初,天色暗的特別快。

距離放學已經過了一段時間,校門外頭只剩一些學生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我看了背著手走在我旁邊、看起來相當怡然自得的少女一眼,問出一直盤旋在心底的疑惑。

「妳和周昉發生了什麼嗎?」

「嗯?為什麼這麼說…?」

微微側過頭,她睜著那雙幼鹿般純真無邪的瞳眸直勾勾地瞅著我,黑白分明的眼中映著微光。

被她用那種率直的眼神瞪著看,我不禁吞了吞口水,為自己捏了把冷汗。

雖然她神色未變,但一瞬間無形地威壓的確朝著我排山倒海而來,似乎在告誡我什麼。

「不,沒事,什麼都沒有。」

我聽到我這麼說,而頊衾也是。她像是釋懷了一般,笑著說了聲『那就好噢』,接著加快了腳步慢慢超越我,走在稍稍前面一點。

拜我那愚昧的問題所賜,接下來的路程我們兩人不發一語,沒有再交談,我從未覺得這走慣了的路線有如此漫長過。

所幸這詭異的沉默並沒有真的持續太久,直至我們站在掛著【681】門牌的病房門外,才終於被打破。

「阿昉的狀況不太好,你知道的吧?」

在推門進去之前,頊衾轉過來面對我,臉上的嚴肅神情是我從沒看過的。

我不是很清楚,我和她不一樣,並沒有很頻繁的每天照三餐來報到。我只知道,我來拜訪周昉的時候,他除了睡覺還是睡覺,幾乎沒有清醒的時候。

儘管如此,我還是點了點頭。

反正再怎麼不好,也不到臨近糟糕的程度吧?

當時這麼想的我,簡直是高估了自己的臆測能力。

養妖人的十大手章_番外一(上)完,待續。

回作家的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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