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河神河神

0.

波光粼粼,河神河神,請問您在嗎?

1.

獨自走在樹林中,田柾國背著最喜歡的後背包,這是田柾國的父親離開前留給他

的。而登山,是他與父親平時最喜歡的運動。

樹林矗立在田柾國的四周,陽光灑落在大地上,一個個葉子殘影投影在土壤及凸

起的樹根上,夢幻的有如仙境。

從樹裡散發出來的芬多精,環繞在田柾國的周圍,不用刻意的吸氣,那些似是小

精靈的祝福一般,守護著自己,讓人的心靈達到無比的平靜。

田柾國非常喜歡這種感覺,所以從以前,他就喜歡草本植物的味道。沒有花香那

樣的甜膩、但也沒有苦澀的滋味,他喜歡的味道,取在中間值,帶點甜又略帶點

苦,互補達成了最完美的香氣。

他今日跟以往不同的,他不再走新的路程,而是曾經,少時與父親常走的森林步

道,即使有段時間沒有來過這,但他還是憑著記憶的痕跡,踏步前進。

奇怪的是,他並沒有抵達山頂,而是來到一座,從沒看過的湖畔。

「咦...」田柾國環顧了周圍,像是個高原一樣的地方。

依舊感覺到是身在高處,但風不再那樣的強勁,變得緩速,任何強風進入這個區

域,都採了煞車一樣,步調異常的輕盈。

附近一棵樹都沒有,只有在地上,順著微風搖擺的綠草。

原本的蟲鳴鳥語,瞬間也緊閉的不敢出聲,安靜的像時間、甚至是地球停止轉動。

最讓田柾國目不轉睛的,還是整塊地中央的湖畔,那似是一塊大型鏡子的湖面,

偶爾被風刮上的漣漪,在上面一點一點的點綴著,甚至因為過於平靜,那一點都

成了深深的印記。

不知道是水質過於純淨,還是它太平靜,導致反射了上空的天藍蒼穹。

望向遠處,看到深藍的一條連接著這座湖,看來這裡是源頭,但...

卻一點流動性都沒有,湖面靜止的詭譎。

田柾國帶著滿滿的困惑,走向那幽靜的湖畔,才剛到邊緣,一向感官敏銳的田柾

國,發現水中的漣漪漸漸擴大,而後慢慢演變成一個漩渦,田柾國正轉身,想要

逃離這詭異莫名的地方,才發現連原本的路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隨後,一道聲音劃過他的耳際。

「你,是誰?」

田柾國順著那聲音的來源,緩緩轉過身,他看見了,這輩子絕對不會遺忘的畫面。

那位站子湖畔上...不。

是浮在湖上,身材有些瘦弱的男人,或是男孩。

但田柾國知道,不管他是孩子還是大人,都不是一般的凡人。

一頭亞麻色的中分短髮,還有綠葉與幾朵花朵點綴在上,近銀灰的雙瞳,露出了

這人的神秘,也增加了祂不真䋿感。身穿潔白的無袖連身衣,單薄的似是風一吹

過即可吹走,一邊的肩膀露了出來,皮膚白的不像話,上面平滑的連光線都可以

直接反射一樣,讓田柾國覺得有些刺眼。

與其說祂浮在湖上,不如說祂是站在水上面,祂的四周還有水環繞著祂,就像是

在保護祂的小侍衛一樣。

祂的出現,風變得強勁,田柾國的雙眼被瀏海給遮住,才剛把頭髮整理好,就看

見那位非凡人的男子,從湖上走到地面,沒了湖水遮掩,小巧的腳也看得清楚,

走過那些草兒,還有水的痕跡,但那些水就似認得家一樣,往湖裡流去。

沒多久,祂又再次的開口。

「少年,你叫什麼名字?」

祂的腳步停留在離田柾國不到五十公尺的地方,眼神緊盯著他,田柾國早就知道

那位男孩是誰了,沒有緊張與慌忙,鎮定的說道:「我叫田柾國。」

而那位男孩聽了只是閉起了雙眼幾秒鐘,就睜眼繼續追問。

「你來這裡有什麼目的?」

田柾國聽了反而覺得頭疼,畢竟他本來就無心的誤闖這個境地,手機沒有訊號,

甚至連一點鳥叫蟲鳴都聽不見,這裏彷彿與世隔絕一樣。

「抱歉,河神大人,我不是有意要闖進您的地盤,我....」

「你為什麼能肯定我是河神?」

抬起頭,便看到那位男孩眼裡的畏懼。

說䋿話,田柾國也不敢保證祂是河神,但從小時候聽爸爸說的神話故事,眼前這

位與爸爸口中的河神,近乎一模一樣。

「聽父親說的故事。」田柾國也不編話,誠䋿的答應著祂,因為他還記得父親曾

經說過的話:「遇上河神,如果你不誠心,你就會被祂給懲罰,化作成水滴。」

「那麼...請問您的名字是什麼?」河神看著他晶亮圓潤的雙眼,眼底一閃一閃,

看不出有其他企圖,而是純淨。他知道眼前這位,是個乾淨無暇的少年,與那些

貪圖利益金錢的醜陋人類不一樣。

河神記得他,他在剛剛閉起雙眼的片刻,偷取了他的記憶。從田柾國的記憶來看,

祂看見了他的爸爸,他也與他的父親幾分相似。一樣俐落的眉毛、一樣堅挺的鼻

梁、還有厚薄適中的唇瓣。唯獨不一樣的,就是那雙大眼。

「我叫朴智旻。記住,我叫朴智旻。」說完,那三字瞬間烙印在田柾國的腦海中。

名為朴智旻的河神,也不再與他保持距離,反而走向田柾國。

「一起聊聊吧,田柾國。」他不再看見祂眼裡的嚴厲與莊᯿,而是含情脈脈,凝

視著田柾國,而嘴邊帶著溫柔的笑意。

「那麼要聊些什麼?聊天總要有些話題吧。」田柾國也放下了戒備。見河神沒有

任何的思考,而是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來聊,你的父親吧。」田柾國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他的瞳孔裡,閃著幾分憂

愁。「他,過得好嗎?」話落在這,兩人一邊漫步,一邊訴說著故事。

2.

他爸爸曾經見過朴智旻,還帶著幼年的田柾國。當時候他們兩人在山裡迷路,誤

入了這片土地,朴智旻帶領著他們離開這裡。

「請你們出去以後,就把這一切忘了吧。」朴智旻說道,田柾國的父親卻堅持著

自己的想法:「這可不行,您幫了我們很大的忙,我得好好報答您才行。」田父

可是出了名的固執,而朴智旻有些傷腦筋,往下一看,便看見那雙對著自己眨巴

眨巴的大眼,隨後露出了一道微笑。

「那麼你以後來這裡,就帶著這個孩子吧。」雖然有些困惑,但那次之後田柾國

的父親常常帶著田柾國一起來找朴智旻。

「為什麼這麼喜歡我兒子?」田父看著抱在對方懷中的田柾國,只見河神露出了

柔情的眼神,看著自己懷裡的孩子。

「因為他可愛。」

是啊。他從第一眼,就喜歡上這個孩子了。

有時候喜歡,是不需要過多的言語或是形容。

「田憬先生。這是你們最後一次來這了。」幾個月後,朴智旻坐在湖畔旁,看著

遠處才剛來到這的兩人。「我的結界已經無效,雲之子發現你們了。」他伸出食

指,指向上空,那藍天不像以往那樣的湛藍,轉而被白雲給覆蓋起來,一點空隙

都沒有,甚至因為雲層過厚,顯得灰濛。

神與凡人,是不可以有勾結的。

朴智旻算是犯了大忌。

他走向那兩人,開口道:「待會我會消除你們的記憶,你們只要一踏出我的領域,有關於這一切的記憶,將會全數消失。」一鞠躬,

在起身,眼淚已經漫步在眼眶中。他蹲了下來,看著年少的田柾國,為他整理好

頭髮,摸了摸他稚嫩的圓臉,祂最不捨的,是這個孩子。

「我們果果離開後,要好好聽爸爸的話噢!」才剛要起身,幼年的田柾國就張開

了雙手,抱住了朴智旻。

「會想...河神哥哥的!」那軟糯的嗓音,步入了朴智旻的耳內,一顆小水晶滑落

祂不輸孩子皮膚細緻的臉頰。「好,河神哥哥也會想你的。」祂把抱著自己的孩

子,更往自己懷裡送。

「那麼這幾天謝謝你們了。」他目送著兩人離開,而後這片淨土變得更加䌀靜,

似是連空氣都不敢輕舉妄動,這算是上天給他的懲罰,甚至連水中魚兒都消失,

一切生機只剩下地面的微微擺動的嫩草,一片孤寂的可怕。

3.

從那時到現在過了多久?

當時的田柾國才6歲而已,現在的他,已經21歲。

「那你為什麼不一剛開始就消除我和我爸爸的記憶?」的確,其䋿朴智旻大可以

目送他們的時候直接把記憶給移除,但是朴智旻卻沒有這麼做。

「我,不喜歡這裡。」他垂首看著看著地上,那鮮綠的翠草,一株株划過腳旁,

搔癢感,卻抵不過朴智旻心中,長年累月下來的孤寂感。

因為,祂受夠這裡杳無生機的感覺。

雖然從祂有記憶以來,這裡就維持這樣的環境,但是自從祂的母親化作成為水的

那一刻,原本的生活還有幾絲溫暖,那瞬間也跟著變成一潭湖水,消失的不見蹤

影。

朴智旻討厭孤寂,厭惡寂寞。

有人願意陪著祂,與祂一同到行,朴智旻自然會想抓住這個機會,只要能夠撫慰

祂伶俐數百年的心,哪怕只有那一分鐘,甚至是一秒。田柾國奇蹟似的,了解了

朴智旻不喜歡這裡的原因,不自覺地抬起手,放上祂的頭上,動作輕的似是珍貴

寶物一樣的輕揉著。

「孤單嘛?」

三個字,直直的札進朴智旻的心。說中的祂,眼淚也抵不過那句話,不小心的跑

了出來,成為了一顆顆細小的水晶。

並不是因為田柾國那句話傷人,而是他口中流露出的溫柔,太過繁多,那種空洞

被填滿的感覺,是前所未有的。

他不害怕化作成水,但他害怕失去溫暖、失去情愫。哪怕只是一條魚兒,哪怕只

是一隻飛過的鳥兒,他都好想要保留珍惜著。

但死去的魚兒,帶走了溫暖;路過的鳥兒,勾走了情愫,他們只留下孤獨的種子,

隨後等著他成長茁壯,盛開浩繁的寂寞。

朴智旻想要,將這株滿是尖刺的花朵給摘下,種上新的植物。

名為「陪伴」的花兒。

4.

如果說,這一次朴智旻再度犯了大忌,會受到什麼懲罰?

跟祂的母親一樣,化作成為河流的一部分,可能是支流、也可能是某處河流的源

頭。

田柾國回去以後,朴智旻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也跟著離去,轉過身,走回湖上,

湖水也聚集起來替祂組成了一個小平台,深吸了一口氣,而在天上的結界也跟著

消失,湛藍的天空變得不再無盡,而是被白雲給覆蓋著,朴智旻知道。

雲之子來了。

「碩珍哥。」

「朴智旻,別再違反規定了。」

從天上,慢慢落下的白色雲朵,聚集成了一階一階的樓梯,而後從樓梯的那側,

開了洞,身穿純白蓬鬆上衣的男人,從上面走了下來。

那是朴智旻的表哥,金碩珍。

也就是雲之子。

地位比朴智旻大,兩人感情好,時常許多事情,金碩珍都幫朴智旻擋了下來。但

是對於接近凡人這一點,金碩珍也無能為力。

金碩珍是心疼朴智旻的,以朴智旻的年紀當神,是非常年輕的。朴氏的後代不多,

加上一座河流僅能容納一位河神,朴智旻從小就沒有玩伴與兄弟姊妹,祂的媽媽

獨自撫養他,自從祂母親成為這座湖畔的時候,他就總是一個人在這片土地。

他知道,朴智旻耐不住寂寞。

儘管他在多麽努力表現出不所謂的樣子,他的臉龐不會配合著他。

「智旻,你知道的,再這樣下去你會...」

「那就跟媽媽一樣吧。」

祂堅定的眼神,反讓金碩珍感到畏懼。

舉起右手放到耳後,從那拿出了一顆透著靛色光芒的寶石。

「智旻...」那是身為神的代表,唯獨只有神才可以擁有,經管金碩珍的地位再怎

麼高,他也只是雲之子,無法取得。

但如果,朴智旻願意將它傳給金碩珍,那麼金碩珍即可成為地位最崇高的神。

「我受夠了,哥。」祂盯著手中的寶石,泛紅的眼眶再也不受控制,落下了一顆

顆精細的水晶,從祂口中傳出的不只是聲音,還有伶仃數百年的落寞。

「我沒事....」祂冷哼一聲:「能夠待在這裡這麼久沒變神經病,我也是蠻厲害

的...」

朴智旻望向腳下的湖水,蔚藍有如大海,但祂卻從沒親眼見到海洋過,真是諷刺。

金碩珍知道,這一次朴智旻並不是在開玩笑,嘆了口氣,坐在湖岸邊。

這裡的水,依舊那樣的乾淨。

就跟祂媽媽一樣,甚至,就跟祂一模一樣。

「你打算怎麼做?」朴智旻聽聞祂的問題,又看了手中的寶石,閉上雙眼,隨後

睜開,那眼裡滿是堅定。

「化成水吧。寶石,由哥來繼承。」這個決定,金碩珍自己已經猜出一些,但對

於寶石繼承,祂還是驚訝的。一旦朴智旻下決定,要讓祂改變近乎不可能,朴智

旻的固執,金碩珍從小看到大。

既然弟弟這麼堅持,那麼他也不再多說什麼,要他想清楚後,就起身,準備回去,

就在踏上那雲製成的階梯時,祂沉著聲音對著朴智旻說著:「我勸你跟那個叫田

柾國的凡人說䋿話,要不然,傷心的會是他。」

「朴智旻,你不可能讓他傷心的,對吧?」話落,金碩珍變回去了。

天性溫柔的朴智旻,金碩珍知道,儘管祂對待那位凡人的感情是什麼,都不可能

讓他受到傷害的。

祂,太善良了。

就跟祂的母親一樣,儘管祂是男人,卻莫名的總散發出一種無私的愛。

5.

一模一樣的上午,唯獨不同的大概是田柾國左手提的ᰀ餐籃。

自從上次看見朴智旻臉上的憂愁,他就莫名的心悶,即使知道以前與朴智旻的故

事,但是他卻又真的一點印象、一點畫面都沒有。

不過當他見到朴智旻的那一面時,他眼眶就不自覺的發熱,心感到無比的疼痛,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他與祂一點關係也沒有,卻有一種兩人擁有著深厚的情

誼,那是一段斷不了的細線,綁住了他們命運,牽連著性命。

他按照著前幾日的路線,來到了這片淨土上,走向那湖畔,將ᰀ餐籃輕放在草地

上,隨後望著那湛藍的湖水。

「河神河神,請問您在嗎?」

更上次一模一樣,從漣漪,逐漸轉為漩渦,最後從裡面走出了一名散發著光芒的

男子。田柾國看了看他,不自覺地放柔自己的眼神。

「河神。」

「別叫河神了,叫智旻吧。不然聽了很彆扭。」朴智旻走上草坪,見那ᰀ餐籃,

開口道:「哦,來這裡ᰀ餐嗎?」被他一問,田柾國也才回過神,不知道是怎麼,

這個男人長得真的很漂亮,漂亮到,田柾國都無法不去忽略祂的容顏。

他打開背包,拿出了淡紫色的ᰀ餐墊,鋪在朴智旻的身旁,從ᰀ餐籃拿出數盒的

塑膠便當,一個個打開,都讓朴智旻驚艷不已。

從第一層開始,是一個不到15公分的迷你蛋包飯,上面番茄醬還畫著可愛的笑

臉,周圍的空隙則用了滿滿的蔬菜給填滿;第二層是壽司,不管是豆皮壽司、還

是玉子壽司,甚至是包著許多配料的花壽司,都是迷你大小,一口即可塞入,雖

然小,卻又非常精緻,感覺的出來製作者特別的上心;第三層,一顆顆小球飯糰,

被海苔包裹的米飯,還能從隙縫見那些純白的米粒,而外表有著一層油量的細光,

顯得更加美味;最後一層,也是田柾國他自己私心的一道菜色。

羊肉串。一個個被串起來燒烤羊肉,被炙烤過後,變得更加香濃,而色澤也變得

更加漂亮,帶著些微烤肉醬香氣,讓人食指大動,䋿在開胃。

朴智旻在一旁意見迫不及待的想吃看看,滿臉寫著自己想吃的慾望,讓田柾國覺

得可愛極了,趕緊遞給祂一雙筷子。

「你會做菜?」邊問邊將一顆玉子壽司塞進嘴裡。不用刻意咬碎,玉子的香氣就

十分濃郁,但是玉子的滑順感,讓朴智旻不禁的咬下,那綿密過分的口感,配上

那蛋自帶的味道,還有玉子下方的醋飯,太完美了。朴智旻一臉滿足的看著田柾

國。

反倒是田柾國含糊的應了一聲,拿了一支羊肉串,放入口中。

「這䋿在太好吃了,全部吃完也沒問題的!」朴智旻還沒等口中的壽司吃完,就

塞了幾顆飯糰,見朴智旻狼吞虎嚥的模樣,還有難得展開的笑顏,原本就柔情的

眼神,變得越來越深湛。

「吃慢點,我不會跟你搶的。」田柾國不自覺地摸了祂的頭髮,不只是那動作,

寵溺的口氣,讓朴智旻一愣,雙眼睜大的看著他,甚至連田柾國自己回過神,都

被自己這行為給嚇到。

「抱...抱歉。」他趕緊收回自己的手,把手中的羊肉一次塞進口中,撇向遠處,

似是不想承認剛剛自己的舉動。

而朴智旻找回理智後,臉瞬間的漲紅。

明明跟田柾國沒什麼關係,這種摸頭的動作,金碩珍偶爾也會對著自己做,但剛

剛那一刻,朴智旻的心臟像是漏了一拍。但䋿際上,是跳得更快,不太正常的心

跳速度,讓朴智旻覺得有些喘不過氣,祂低著頭,默默的夾了一顆豆皮壽司。

「沒關係,我...」朴智旻將口中咬碎的壽司嚥下:「挺喜歡的。」田柾國的腦袋

已經快要罷工了。

這個河神真的是河神嗎?

自己這少女心是怎麼回事,天哪祂害羞也好可愛...

田柾國內心小世界瞬間噴發,看見朴智旻害臊的模樣,不得不說,可愛至極。

這個粉色世界般的ᰀ餐之旅,就在兩個害羞的男人之間,告一段落。

吃飽的兩人,並沒有馬上收拾那些空盒子與ᰀ餐墊,而是坐在上面,望著那篇湖

水。

朴智旻早已想好,今日,他會跟田柾國說清楚。就像金碩珍說的,他的確不忍心

讓田柾國傷得更᯿,而且跟他解釋好,自己也會比較放心。

「田柾國,你這一次回去,就不是你消去記憶這麼容易了。」朴智旻看著自己待

了數百年的湖畔,語᯿心長的說著:「我會,化作成水。」

「你別自責,這樣我會難過的。」越到後面,朴智旻忍不住情緒。

「你要活的...快樂些。」

田柾國胸前一緊,將朴智旻擁入自己的懷中,跌入堅硬的胸膛,田柾國再也無法

矜持下去的眼淚,也就這麽奪匡而出。身形瘦弱的朴智旻,一摟就可以摟到身旁,

更別說什麼擁抱,田柾國還刻意放輕許多力道。

或許是常待在森林中的關係,身上並沒有太刻意的香水味,而是一種草本木質香

氣,甚至充滿著自然芬多精的氣息,令人心靈平靜。

「好,我會過的很快樂,不讓您擔心。」

「不要再哭了,我會心疼。」田柾國完全沒有多想自己說出的話,是多麼的曖昧,

但他只知道,懷裡的這位河神,佔據了他的內心,那說不出來的感覺,田柾國並

未發掘那是什麼。

一整日下來,兩人並沒有感到彆扭或是尷尬,反而是習以為常似的,覺得這些親

暱的互動是非常自然的。

田柾國將頭靠在朴智旻的腿上,闔上雙眼,享受在祂身邊特有的煦煦和風。朴智

旻看向在自己腿上的他,勾起嘴角,眼神溫厚,抬起自己的細手,摸著他的臉龐,

動作極輕,似是手裡有著珍貴奇物,呵護著、保護著。

今日,朴智旻並未設下結界,但天空卻依然那樣的碧藍,只有一顆火熱的烈日高

掛在上,但這片淨土的溫度並不炎熱,而是溫暖怡人,草地上的兩人,臉上的柔

情與平靜,還有從蒼穹灑落下來的細碎光芒,美麗的像幅畫作,好不真䋿。

6.

朴智旻說了個謊,祂其䋿可以不用化成水。

祂只是,用自己生命,換取了田柾國的記憶。

讓田柾國能夠記住祂自己,也算是朴智旻他最後的期許。

7.

這裡寂靜數年,今日與當年不同的,大概只是長出了不少的花草,還有突然出現

的一個男人。

他手裡提著有些破舊的ᰀ餐籃,走到了這片湖畔,隨即鋪上ᰀ餐墊,坐了下來,

開始吃起自己製作的便當,不到幾時,那位男人就全部吃完,他沒有馬上收拾,

而是呆滯的望著那篇幽靜的湖面。

隨後,他終於開口,但那嗓音裡,滿是顫抖。

「河神河神,請問您,還在嗎?」

8.

水平如鏡,河神河神,我想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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