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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惡龍

      雷聲與閃電相間落下,大雨磅礴,山間瀰漫著濃濃的霧氣,顯得格外神秘,厚重雲層中隱約有著巨大黑影在移動,處處透露著詭異,令人感到毛骨悚然,路上行人紛紛摟緊大衣,加快腳步下山離開。

      位在山頂雲海中的“繁華”,是一間古樸典雅的咖啡廳,一進入店內便讓人有如踏進奇幻世界一般,也是因此而吸引眾多人潮前來,只是,這店的主要顧客卻不是人類,而是各式各樣只在神話與傳說故事出現的異族人,也就是所謂的非人類。

                這個世代,已由人類掌控了數百年,他們自認為是世界的主宰,也確實,因為他們的知識與科技,導致其他非人類生物,都選擇隱居或是去尋找其他空間,少部分的選擇化為人形生活在人類之中,然後逐漸被同化喪失了本性。

                像今天這樣的天氣就是異族大量活動的時間,天邊的黑點逐漸變多,顯然,“他們”都是奔著“繁華”而來,由遠至近已經能清楚看見“他們”的身影,吸血族、惡魔、獸人、矮人、比蒙族、精靈、能掌握空間力的人魚族⋯⋯等等。待降落後,“他們”紛紛化作人類模樣相互打著招呼,這讓本該冷清的店一瞬間就符合了那名稱,“繁華”。

      這算是為數不多的能讓異族放鬆的地方,在這他們能自由的伸展手腳活動活動筋骨,快樂的暢飲著高聲的談論著觀察人類所發現的趣事,直到,一聲驚天的嘯聲打破了這美好的氛圍,一陣風壓巨型黑影降落隨後化為人形。

      空氣中,一股壓抑的氣氛彌漫開來,本來熱絡吵鬧的“繁華”,此時全充滿了警惕與戒備的嚴肅氣息,而所有人的目光皆是聚集在那“樸素”的店門上,隨著腳步聲由遠而近,門緩緩的打開緊張的氣氛也隨之高漲,當門完全開啟的那一刻眾人皆是震驚的瞪大了雙眼一臉不敢置信,只見,一名男子漫步走向店內那個靠窗的位置,然而眾人的目光仍是一直追隨著他。

      他微側身轉頭看向眾人,短暫的目光接觸後他回以淺淺一笑,一瞬間,彷彿是觸電了一般所有人都低下了頭不敢再窺探,取而代之的則是種種的議論聲與各式猜測,只是那聲音被壓的極微小聲就怕他真的是“那個人”,那個最不能招惹的人『法夫納』。

      曾有一個關於他的事件,讓異族與人類皆是聞之喪膽,有人是這麼形容他的,“魔王的邪角、索命的銀白髮絲,透露出徹骨的寒意;深藍與鮮紅交織的眼瞳,嘴角那若有似無的笑,皆是散發著嗜血的氣息,那名化為人形的異族人,就如同恐懼與黑暗的代名詞。

傳聞,他是惡龍與食人魔所生的雜種;傳聞,他六親不認.只為利益與自身性命而殺父弒母;傳聞,他既強大又殘暴.隻身一人滅了他的兩個母族。然而,這些傳聞至今的真相也無人知曉,只因,那兩族早已滅絕多年。而現實是他被列為時空間中前十大惡人之首,賞金則是他身上的任一部位,也因此他的名號被傳的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早些年他剛被通緝懸賞時,常有許多人組成軍團前去討伐他,其中最盛大也是最後的那場戰役被後人稱為『聖戰』,那也是他首次以龍形迎戰人類與異族,那一天,從白晝到黑夜再從黑夜到黎明,烽火不斷血流成河,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堆積,這是場單方面的屠殺,討伐軍全數被滅,而他,則立於血泊之中,絲毫未損,唇邊始終掛著一絲諷刺不屑的笑,愚蠢的人類被異族所利用,雙雙聯合起來對付他,甚至引其進入建築眾多的帝國王都,信心十足的想就此一舉殲滅他,卻未曾想過會因此搭上了整個帝國數萬人類與上千異族人的性命。

      撐著頰,他看向窗外,他們在議論著什麼他自然是知道的,在那一場戰役結束後,他感到孤獨襲捲全身,看向那漫天火光與鮮紅,他突然覺得疲累,這樣打打殺殺的生活他已經厭倦了,所以,那天之後他便消失於歷史的洪荒之中,而人們則漸漸將這頭嗜血的惡龍當成了一個傳說的故事,閉上雙眼,隨著窗外風雨的瀟瀟聲,他漸漸沉睡夢裡他回到了那段充斥著滿是痛苦的日子……。

      『角羊族的領地位於世界的最南岸,與其他異族類所居住的地方相差十萬八千里遠,在它的更南邊一些的地方有個幸福的家庭,有母親和一對兄妹,以及一個時常不在家的父親,但即便如此   他們依然快樂的生活著。

      直到有天,父親回家時臉色十分難看,母親擔憂的上前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父親他說:“他們追來了,現在在逃恐怕來不及了”

母親則說:“那……那該怎麼辦?我們是萬萬不能與他們起正面衝突的!”

母親的眉頭緊皺著,眼底的憂愁濃厚的化不開,他拍了拍母親的肩給她一些安慰,隨後環視四周,發現竟不見兒子的蹤影。他皺了皺眉,然後伸手摟住了母親與女兒,母親看來也稍稍安心了些,母親沒看見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邪惡與計畫得逞的笑,變故,就發生那一瞬間。一股血味漫延,母親的臉上,充滿驚恐以及不敢置信,而父親嘴中則有著不明的血色物,和透著濃濃魔力波動的魂體,在今天遇上族中追殺他們的人時,他早已下了決定,不想再逃了,他要戰,為此必須將一切阻礙與能成為力量的東西剷除與吸收。

他說:   “我本就是食人魔,吃了妳及孩子們,我就能變得更強,根本不用過像現在這樣窩囊的日子,我受夠逃亡了,現在我只想出去和他們大幹一場。”

父親大笑著,只是那笑聲,透著悽愴更像索命符絲絲纏繞,揮之不去。

母親斷斷續續的用盡最後一口氣,乞求著,乞求他的丈夫能放過年幼的孩子們,眼底的悲痛更是令人不忍直視,可惜,一切都是徒勞。母親早以泣不成聲,眼中再無昔日光彩,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絕望,然而,父親卻是瞧也不瞧上一眼,只無情的回了句“不可能。”

      那一棒重擊,直達母親的心,她,心碎了,帶著無限怨念與憎恨不甘闔眼的死去,她恨,恨眼前這個男人,但是她更恨自己為了這涼薄的愛情毀了一生。之後,父親放了一把大火,毀了他們曾共同生活數年的家,也抹去了那些日子以來,他們一家珍貴的回憶。當外出遊玩的兒子回來後,親眼目睹了自己的家燃著熊熊大火,他著急的往火裡去,更顧不得自己被燒傷,只為尋找妹妹與母親,最後尋到的卻是隨風散去的骨灰。昔日母親總誇他既繼承了母親的藍瞳也傳承了父親紅瞳光彩奪目的眼睛,如今,只剩下一片淒涼與徹骨的寒意。當他被角羊族的族人硬拉出火場時,身上已是多處燒傷。然而他卻沉默不語,周身盡是死寂的氣息。大火連燒多日所有的一切都被燒毀了,每每到了夜晚夜深人靜時,他便會想起那錐心的疼,瘋狂的復仇念頭也在心中發芽茁壯,他知道是自己的父親吃了母親扼殺了自己的妹妹,他發誓,他終其一生都不會忘記這殺母弒妹之仇,他要殺了父親,要將他的頭顱砍下以劍貫穿釘立在昔日『家』的所在地上,然後,用其鮮血來祭奠他的母親在天之靈。若是父親在被他殺之前先死了,那麼無論父親輪迴多少世他都會找出來,然後殺了,生生世世都不放過!

      良善的角羊族不忍心看著這個從小就和他們以起生活的孩子流落街頭,於是角羊族的人便擔起他的監護人一職,在他們的照顧下,法夫納長成一位英姿颯爽的少年郎,卻從未有一天忘記這滔天的仇恨。在角羊族人的教導下,他刻苦鍛鍊魔力,辛勤學習術法與格鬥技,他的天資很高又有著得天獨厚的身體素質,所以很快的角羊族中便再無人是他的對手,可光是這樣是無法實現他的夙願的。為了更加強大,他與冥王殿中那萬惡之源的冥王進行了交易,獲取冥王的力量的條件是他將永世不得輪迴,永生為冥王做事,一天一天,他的才能突出,長相英俊,角羊族中總有許多女孩喜歡他,可他瞧不起愛情更確切的說,現在的他除了憤怒與憎恨就再無其他情感了。

      但是,他還是懂得知恩圖報的,為了報答角羊族整族對他的恩情,他願意實現族長孫女的心願,既然她想嫁給他,那麼他便會娶她為妻,哪怕他對她無感,然而卻在成親的前日,他等待已久的日子終於來了,那個他最憎恨的人,他的父親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看著父親那張偽善的臉,聽著他那虛假的關懷語,內心的厭惡又更深了幾分,他想父親現在這慈愛的模樣肯定也是裝的,像父親那樣冷血的人怎麼可能會有愛呢?當時的母親真的是太傻太傻了,這樣的人,當初母親就不該在他落水時出手相救,更不該被他三言兩語所騙進而愛上父親,當父親看見他神情的疏遠與鄙夷,臉上的笑頓時僵住了,他終於露出了邪惡的本性。

      勢均力敵的情況下,先動的一方便是離落敗更近的一方,所以他在等,等著『赫瑞』他的父親先動手,這些年他最擅長的就是等待,而那也是赫瑞最不擅長的事。

      一陣強風掃過,先動的是赫瑞,他迅速拉近雙方的距離,想一招擒住法夫納,在他眼中的兒子仍是一如當年的弱小、不堪一擊,可以任由他擺佈。然而今非昔比,他也早已不是當初那天真無知的孩子了,他直視著赫瑞那眼神,彷彿是在看一個死物那般的沉寂,在赫瑞距離自己只剩下百步時,他驟起狂風,以風為刃,襲向赫瑞並將他打退回去,正當赫瑞震驚於兒子力量之強時法夫納的身形卻發生了改變,連同周遭的氣息一起,被渾沌黃泉之氣圍繞,他長出了代表魔王的角,眼瞳的顏色更透露著絲絲的詭異,而他的一頭黑髮則慢慢變成了銀白色,臉上也浮出片片黑鱗,這是與冥王交易而得來的一切,儘管他不能做回自己那也值得。

      龍的爪子可以劃破空間,龍的身體可以免疫魔法,龍的吐息可以使山河崩裂,他伸出手爪向著赫瑞一抓,將他拉至面前,他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面對自己這個本是特意放生讓他成長好獲取更多力量的兒子,他從未有過恐懼,如今他卻是感到害怕了,這不是他那個兒子,面前的這個人根本就是那統馭亡魂的冷血冥王的化身,他想開口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法夫納將手搭上了赫瑞的肩,然後。在赫瑞驚恐的注視下生生的將他撕裂成兩半,再一把擒住了他的靈魂,他要讓赫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他下了術法讓他的靈魂不滅再用地獄的業火燃燒著赫瑞的靈魂,令他受盡折磨卻無法反擊。

      這一切都結束了,有些濕潤的眼眶,他的眼前模糊的浮現了一家人曾經快樂生活的樣子,他哭了,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這些年他沉重的負擔,如今,終於能放下了……。然而,本該到此就結束的惡夢,未曾想卻還未到頭,他被追殺著赫瑞的母親的族人帶回了惡龍族『看管』。

      在他剛被帶回龍族的那時候,只因為他是食人魔與惡龍的混血不是純種,而母親又是違背族規逃離的,所以便人人都能欺負他、侮辱他,而他卻不得反擊既沒了至親、也沒了家,哪裡也去不得也沒有任何地方可去,就只好屈服在這樣的日子下。當其他的族人在玩耍、嬉戲、吃飯時,他被鞭打、訓斥、關押,從未吃過一頓好好的飯甚至不敢閉眼,他怕,只要他闔上了眼再想醒來就很難了,與他同輩的族人常拿他父母的故事來取笑他、羞辱他,他恨,恨那殘忍的族人更恨那愚蠢的愛情葬送了他母親的一切,但,他並沒有反抗些什麼,因為這曾是母親的家,他不想傷害母親所喜愛的東西以及與母親有關的回憶場所,所以他總是默默承受著那些不公的事。

      只是,那些人並未將他的母親視為族人,而是將她當作叛徒,詆毀著他母親的一切。然後,那一晚有幾個與他年齡相仿也是最常欺辱他的龍族人,放了一把火在昔日他母親房間中,燒了那僅存的一點與他母親有關的事物。本被澆熄的恨意又在心中燃起,邪氣纏身他再度化為那時與赫瑞交戰時的樣子將那幾人身首分離,然後又一一撕碎,血戰三天三夜,他一人滅了整個惡龍族,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被懸賞緝拿。』

      “繁華”的老闆娘輕推了推睡著的他,將他喚醒,告訴他雨已經停了。向來他都只在下雨時來雨停時走,這次也不例外。他看著她想著很多事都變了,但她卻依舊像當年一樣的純真,他起身走過她的身旁,並向她許諾道“待下一個雨天我會再來。”出了店,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雨後的薄霧中,而她則笑著目送他離開,捲曲的羊角在陽光下閃閃發亮著,她在等,等下一個雨天,她的專長正好也是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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