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那個他

那個他

聽著咖啡廳祥和的音樂,我攪拌著咖啡中的糖,盯著店門的方向。

期待著他嗎?我也不清楚,畢竟這麼多年沒見,還是期望他能有所改變吧?

掛在店門上的風鈴響起悅耳的聲音,店主敷衍了事的一句:「歡迎光臨。」,曾經熟悉的身影便出現在眼前,只是現在變得陌生。

他沒有再長高,身型和以前也差不多,只是不再是以前隨便的襯衫牛仔褲,也沒有以前帶著的黑框眼鏡。他今天是穿著整套西裝來的,臉上沒有帶眼鏡,他在打量著周圍,看似沒有把我認出來,我便招手叫他過來。  

「柳沐風,很久沒見。」

「瑾柔,真的很多年沒見了。」

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叫我的名字,還我感覺一切都沒有改變,他還是以前的他,而我們還是情侶。

記得剛認識的時候,他都是叫我全名的,但他第一次只叫我「瑾柔」的事,我永遠都記得。

那個時候我們還沒有交往,還是普通朋友,比較親密的同學關係。

誠實與勇敢,一個大部分人都接觸過的遊戲,那個時候我們的問題,每次的問題都是喜歡誰或是做過什麼壞事之類。至於挑戰什麼的就要看是誰設計的,通常也是做些比較羞人的事。

為免尷尬,多數人選的都是誠實,但一直這樣就會沒有趣味,所以那次有個規則,兩次誠實後總要有一次勇敢的規定。

已經忘了是第幾次的轉水瓶,他很不幸地被抽中了,是勇敢。

「是柳沐風!快找人想個難題出來!」

「跟在座其中一個女說三分鐘的甜言蜜語吧,你自己選還是我們幫你選?」

他的兩個朋友很快的就幫他決定了接下來的挑戰,只是在選女生時,他用懇求的眼神看著我。

平常也是哥兒們的關係,我也沒什麼所謂的點下頭,然後他就開始他的甜言蜜語。

「瑾柔,我的世界只有你懂,你一直在我身邊跟我一起看這個世界,我喜歡的,不喜歡的,你都知道。只是有一件事你還不知道,就是我喜歡你。如果可以,請你到我的掌心當我的寶,請你在你的心預留我的位置……」

待他說完三分鐘後,在場的不是笑到捶打桌子就是在裝吐的動作。平時不太會說甜言蜜語的人,說起甜言蜜語的確有點可笑的感覺,但由於看到他的眼神和那一開始的名字,我竟然有點懷疑他不是在玩遊戲。

他大概永遠也不知道,那個時候的他眼中真的出現了柔情,而因為那段開玩笑的甜言蜜語和那個眼神,我卻陷了進去。

一直以為好兄弟的感情是不會改變的,但因為這個遊戲,使我意識到陪伴在我旁邊的是一個男生,而我是一個女生。

也許是青春期少女的特性,容易被甜言蜜語所吸引,容易被身邊的男生吸引,雖然那個時候的他沒有帥氣的外表,但我還是被他吸引住了,因為他的眼神和聲音。

而此時的他學會了打扮,聲音還是那麼溫柔,但那柔情的眼神也不再屬於我。同樣的,我看著他帥氣的樣子,已經沒有心動的感覺,只是有點懷念以前那個他,或是說,那個曾說喜歡我的他。

他叫來了服務員,點了黑咖啡,我不禁皺了眉頭,在我的記憶中他的胃不太好。但只是皺眉而已,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身份去阻止他。

  「對了,先恭喜你,下個月就要結婚了。」

「哈,今天就是要把喜帖給你。」

還是我先開始了話題,最近在同學中廣傳的消息。寒暄了幾句之後,我們便進入了沉默,尷尬了一會兒,我們才說起以前的點點滴滴,還有這些年對方不知道的經歷。

也有一些時候,我們只是安靜的滑著手機,他的眼神看著屏幕時很溫柔,對面的應該就是他的未婚妻。

記得以前,他也很少對我露出這樣的眼神,看著這個結婚的對方是他放在心尖上疼愛的人。

他的眼神一直很溫柔,但這是他一貫的眼神,我很清楚他看喜歡的人時的眼神更加柔和。

我曾經有幸看過幾次,但那只是我們一開始的時候。

記得有一次有我們跟同學們一起出去海邊玩,他怕我冷就把外套給了我,那就是我對他那種眼神最深刻的一次,溫柔中帶有些疼愛。

但之後他的眼神就越來越冷漠,就跟對待普通朋友一樣,卻帶了點內疚,這個男人的眼神真的不懂說謊。

直到晚上九點,我提議回家,正打算前往最近的地鐵站時,他卻說要送我回去。一開始我還有一點錯愕,但想到他以前對其他女生的態度,倒也不奇怪了。  

「你未婚妻不會介意嗎?」

「如果我不送你回去,大概還會被她罵,說我讓一個女生獨自回家。」

我開懷的笑了,的確只有這樣的女生才能待在他的身邊。以前的我很笨,太害怕失去他,所以連罵都不敢罵他,雖然最後提出分手的還是我。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他開車的時候很安靜也很專注,怕是連我在旁邊一直打量他也不知道。他還是記憶中的那個他。中等的身高,平凡的相貌,溫和的性格,用現在的潮語來形容他大概就是中央空調型的平凡暖男吧。

只是對我們而言,最適合的距離還是朋友,不遠不近。畢竟,當情人的那段時間太辛苦了。

儘管如此,他還是在那永不復返的青春中,佔據了大部份的記憶。

  「多謝。」

簡單的道謝,不僅是為了這一次的順風車,還為了很久以前的他。謝謝你曾經教會我戀愛的感覺。

「舉手之勞罷了,怎麼?有後悔嗎?」

「後悔什麼?」

「甩了我的事。」

很久很久以前可能會有,但現在看著你的笑容和那張喜帖,便清楚當初離開你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你身旁的位置的確不屬於我。

  「沒有,不然怎樣去找一個比你更好的男人。我走了,再見。」

半個月後,看著那個站在台上穿著白色西裝的他,還有那個長相平凡,但笑容卻燦爛得很的女人,覺得他們真的是很搭配。

我坐在中學同學的酒席,在座的大部分也知道當初我跟他的事,同學們都盡量轉移我的目光,但其實真的沒關係,心裡早就不痛了。

他從台上微笑看著我們一桌子的人打鬧,我注意到他的目光,回以微笑。

在敬酒的時候,看著男同學都向他灌酒,伴郎也阻止不了,嘴角便自然而然的揚起。我也舉起了酒杯,向他敬酒,新娘只是跟著我們一起吵鬧,比一般女子豪放。

「你酒量不好,還是交給伴郎吧。」

看著他拿起桌面上一整杯酒,打算對著我乾杯,新娘不禁勸止,一旁的伴郎聽到以後很識趣的打算把他手上的酒杯拿走,但是他卻說了一句只有所有中學同學才了解的話。

「這是我曾經欠她的。」

看著他現在成熟的樣子,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熱情來得快,冷卻得更快的少年,時間真的流逝得很快。

再見了,我的初戀。

再見了,我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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