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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海之聲

    「海妖會用美麗的歌聲迷惑水手,害他們喪身海底,然後成為他們的口糧。」

    身體不好的我,總是聽著身為出海人的叔叔講敘那些繽紛精彩的故事。而他最常講的,就是關於海妖的故事。

    後來我在海濱別墅靜養時,在海上遇上了美麗的海妖,他能哭出珍珠、能紡織觸感如海水般沁涼柔軟的鮫紗,還有迷人的嗓音能唱出天籟。

    他耀眼的海藍眸子比天空、比海洋都要深邃,墨綠的長髮與魚尾較翠竹沉靜,一顰一笑,都純真可愛又無比誘惑人。

    他很單純、不諳世事,像個孩子一樣給我描敘著海底下的美麗,而我也跟他說些童話故事作為回報。

    這樣的日子很美好,美好的讓我近乎沉醉迷失在其中。

    直到有一天,被叔叔發現了。

    魚槍如彩虹一般,劃過一道俐落的弧度,他被射中了腰側,淺藍色近乎透明的血液狂湧而出。他的眼中流出悲傷的海水,落在海面,沒有成為珍珠,而是消失無影蹤。

    他一向快樂、盈滿天真的眼睛此時此刻卻是滿滿的哀傷與仇恨,他轉身潛入海底,而我抓住了趁勝追擊的叔叔懇求他放過他。

    爾後,我再不見那美麗身影與迷人旋律。

    十年過去了,我從幾年前開始跟著叔叔一起出海,這天舊疾發作,我摀著胸口,努力想對一旁著急的叔叔說沒事,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遠方傳來熟悉而美好的旋律,船開始掉頭,而我卻挺起身子,微笑了。

    「叔叔,你錯了......」

    「什麼......?」

    我趁他疑惑呆愣,一把推開了他,縱身跳入那蔚藍的天堂,在那裡頭,有我朝思暮想的身影。

    「是海妖!他擄走了我的姪子!!」叔叔大吼著。

    嘖,才不是阿、叔叔。

    我將對方抱入懷中之際,在心中反駁。

    是我,擄走了海妖的心。

    青年湊過去吻了海妖,身子在海水中漸漸起了變化。

    墨黑的髮增長,雙腿合併為一,就連無神的眼睛,都成了晶瑩的艷紅。

    「我們終於能在一起了......」

    離別前得到了海妖血液的他,早就不再是人類的一員了。

    他尋他尋了好久,現在,終於......

    ❖

    少年的叔叔在懸崖上哭得聲嘶力竭。他眼睜睜看著少年躍下,像那斷線風箏似的,消失在一片汪洋。

    周圍趕過來的醫生護士們也都惋惜而自責。

    他們怎麼會知道,平常乖巧聽話的孩子,會因為一首奇妙的異國歌謠就暴動,甚至幻想症發作,逃出醫院跳下懸崖呢。

    在他們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又一名少年躍下。

    那動作太快太快,眾人驚呼,卻來不及拯救。

    只依稀看見,那少年臉上掛著滿足與得逞的笑容,被風吹起的襯衫下,腹部有道可怕的撕裂傷疤痕。

    「阿、那個......」有個護士發現了什麼,驚呼。

    那個,不就是哼唱著異國歌謠的少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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