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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心裡的魔鬼

天使心裡的魔鬼        

        懷念,你每次載我去上班而我都從機車後座緊緊的擁抱你;懷念,你總是在口袋塞一包貓狗飼料,遇到流浪貓狗總是餵一點給他們;懷念,你那不是很好聽的歌聲,卻又總是愛寫歌唱給我聽。你是死神,亦或者......是上帝。  

「早安~」一如往常,他騎著那台很破舊的機車到我家樓下接我去上班,我總是愛從後面緊緊的抱著他,感覺......這樣抱緊就不會分開。

「ㄟ!等我一下。」每當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又看到了流浪貓狗,即使我快遲到我也從不催他。

        即便日子多麼美好,我也抓不住。

「你不要再跟那傢伙交往了,我已經幫你跟一個有錢人家的少爺訂好婚約了,早點跟他分手吧,妳跟他結婚你說不定都不知道下一餐在哪裡,做快遞的能有多少錢,他父母也都生重病,如果妳嫁過去肯定要照顧公婆,早早分手吧,不然我不好交代,就這樣了,要聽話啊!」我連句說話的餘地都沒有,分手?我媽在跟我開玩笑嗎?

        翌日。

「那個.......小芊啊,明天把時間空出來看是要跟公司請假還是什麼的,我幫妳安排跟那個什麼少爺見面,等一下路上小心。」她說完話之話就回房間了,好像是在逃避我的反抗似的,完全不留給我反抗的餘地。

        我爸是消防員,因為一場火警,死了。當初他為了考消防員證照也是靠我媽在養他,他考了七年才考上,他們結婚前外公外婆也是極力反對,但我媽因為真的愛他所以和我爸私奔了,她可能因為知道這樣的辛苦所以才不讓我與阿禹結婚吧。

「媽!我們談談吧......」我敲敲她的房門希望可以得到一絲的希望。

「你還要談什麼?沒什麼好談。」她好像很像逃避,但我抓住了她的手。

「媽!我是真的愛阿禹,就像妳愛爸一樣......」其實,我並不想提到爸,因為這是她畢生最痛最痛的傷痛。

「不要再提妳爸爸!我不愛他!他拋下了我們母女倆,自己去享樂了。」他說到著哭聲越來越大。

「媽!看清楚!爸死了!你認清現實好不好!」我指著爸的遺照,說著說著我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不!妳爸沒死!他帶著別的女人跑了,他成功後帶著別的女人享樂去了,他沒死......他沒死......」她這時已經歇斯底里了,她不願意接受我爸已經去世的事實,所以認為他拋下我們了,因為這樣,她才能放下。

「媽!」我大吼一聲。

「就這樣了,這件事沒得商量。」她慢慢的拭去臉上的淚痕,慢慢的走回房間。

        當她關上房門時我還是聽到了很大聲的嘶吼聲與哭聲,這種聲音就像是在釋放心中的野獸般,那樣的痛苦。

「欸?早安!今天穿的......很不一樣喔!呵呵。」他一如往常的來接我,一樣對我溫柔的笑。

「我今天沒有要去公司喔!」我笑著對他說。

「嗯?你今天休假嗎?怎麼沒跟我說。」他疑惑的問我。我實在不捨對他說分手,這麼溫暖的幾年,我很幸福,可是現在卻要我從幸福中抽離?我辦不到。

「因為我今天有約會啊!所以跟公司請假了,對不起喔!沒跟你說。」我緊抱著他撒嬌的對他說。真的很不想去赴約,真想現在就拉著他的手跑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看來是很重要的約會呢!沒關係啦!」他為什麼可以這麼溫柔?我是要跟別的男人見面啊!他連問我是怎樣的約會,對方是男是女都沒問,難道他不在意嗎?我腦袋已經被這些思緒塞滿,無法思考。

「到了!快去吧!結束了在打給我。」

「嗯!掰掰!」

        半晌。

「你好......請問你就是徐月翔嗎?」

「喔嗯!妳好,那邊坐吧!」

「喔好」到目前為止都很客氣呢。

「妳有男朋友吧?不好意思這麼冒昧。」

「你怎麼知道?」我驚訝的說。

「剛看到的,哈哈!」他還真是會觀察啊,應該是個心思很細膩的男生。

「觀察得很仔細,很不錯啊!」我尷尬地笑著。

        我到底該選誰?觀察細膩而且貼心的徐月翔?還是交往四年半的男友?我怎麼,變成這樣......

「我送妳回家吧!這麼晚了一個人回家危險,還是......妳男朋友要來接妳?」

「呃......沒關係!說不定你送我回家我媽會比較開心點」

「伯母......不喜歡妳男友嗎?」

「如果我媽喜歡阿禹的話我就不會來跟你約會了」

「呵呵!也是,所以......我有機會囉?」

「你的機會還不是我媽給你的,哼!」

「如果妳不給我機會,那妳來幹嘛?哈哈」

「我......我這是看在我媽的面子上,你少臭美!」

「是!是!是!大小姐,我這就送您回家好嗎?」

「這還差不多,還不快給本小姐開門!」

「好,大小姐」他對我這麼好突然讓我有點對不起阿禹。

        我一回到家我媽就站在門口,一直要我跟她說劇情發展。

「喔對,妳跟那個阿禹分手沒啊!可別讓徐少爺為難啊!」

「嗯......還沒......分手」,四年半的感情就毀於這一個夜晚。

        隔天,阿禹還是往常一樣來接我。

「昨天誰送妳回家啊?結束了也沒打給我讓我去接妳。」

「喔,就......玩太晚了,想說你睡了,就攔計程車回去。」

「那妳到家好歹也給我發通簡訊啊!這樣我會擔心。」

「沒有下次了!」我幹嘛說謊?我幹嘛不直接跟他說我對一個男人動心了?

我的手機響了,是徐月翔打來的。

「中午一起吃個飯吧!有話對妳說。」

「你請我啊!我要吃很多很多很貴的東西!」

「好~以後可有很多很貴的東西給你呢!」

「這麼好,那我以後......不就變富婆啦!」

「如果你跟我在一起的話囉!」

「跟你當朋友也可以圖一些好處啊!呵呵」

「到公司再發簡訊給你,嗯,掰!」

完了,阿禹會不會聽到了?我忘了阿禹還在旁邊等我呢......

「誰啊?講那麼久。」

「沒有啊,就......就很久不見的朋友,要約出去吃個飯!」天啊!又說謊了我。

到了中午,徐月翔直接來公司樓下等我。

「嗨~girl~」

「你找死啊!到時候我同事看到怎麼辦!」

「沒有下次了!走吧,上車。」

到了餐廳,看上去真的好高級啊!

「下禮拜我要去巴黎,妳跟我去吧!」

「嗯?巴黎!」

「嗯哼~巴黎啊!我要去那裡開會,順便在那住幾天,沒見到妳我會食不下嚥的,拜託啦~妳大學也是外文系的,溝通肯定沒問題!」

「好......啊......」我答應他?!我答應了?!

「那太棒了!我回去就訂機票!這幾天整理一下行李吧!」

「嗯!快吃吧!」

徐月翔送我回公司後就走了。

「阿禹啊!」

「嗯,妳說。」

「我下個禮拜公司要把我調到巴黎開會,可能要幾個禮拜才會回來,所以......那段時間,你就不用來接送我了。」

「能不能不要去啊?巴黎那麼遠,又妳一個女孩子,不好吧......」

「公司決定的我也沒辦法呀,而且全公司裡面就我一個英文特好,你不是很驕傲呀!」

「那好吧!妳去的時候小心一點啊!」

「知道了~愛你,掰!」

又騙他了,我還要騙他多久?

「媽,我回來了!」

「嗯,我做飯呢!」

「媽,我下禮拜要跟徐月翔去巴黎可能要幾個禮拜才會回來......」

「真的呀?太好了!終於有進展,這樣很好,說不定回來就能結婚了呢!太好了!太好了!我再去多煮幾樣妳喜歡吃的啊!」

「菜夠多了,媽!」

哈哈,就那麼喜歡我跟徐月翔在一起。

今天是我要跟他去巴黎的日子,猶豫了一個晚上都不知道要穿什麼,真像剛和阿禹交往的時候。

「妳今天很漂亮。」

「你的意思是......我其他天不漂亮嗎!找死啊!」

「走吧!走吧!」

過了十七天後我和他從巴黎回來了,我們走出了機場準備去吃飯。

「芊,這幾天真的好好玩。」

「我也是。」徐月翔忽然親我使我有點嚇到。「我喜歡妳,跟我結婚吧!」

「余雅芊!妳在幹嘛啊!」突然一震嘶吼般的聲音刺痛著我的心,是阿禹,他看到了。

「我不想解釋,就是你看到的。」我勾住徐月翔的手。「我要跟他結婚了,看你是要做小王、當朋友、陌生人,隨你,你要錢也可以。」

「余雅芊,妳怎麼了?妳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小芊啊!」

「寶貝!我是不會介意妳有小王的。」

「余雅芊!這種男人妳也要!他都說不介意妳有小王欸!」

我從我的包包裡拿出一大疊的錢,「你要錢!給你錢!」,我又衝上前親了他,「你要當小王,好!讓你當。」,他立刻把口紅印擦掉,也像是把我們這快五年的感情抹掉。

「余雅芊!你不要欺人太甚!」

        突然有一道尖銳的煞車聲劃破我的耳膜,阿禹......阿禹!我開始陷入一陣歇斯底里,就這樣,他死了,被車撞死了。

        沒幾個月後,我和小翔結婚了,我媽在我們結婚沒幾年後也去世了。剛結婚的時候我們很幸福,可是漸漸的他開始會因為挫折而喝酒,現在天天喝個爛醉,一回到家就摔東西,偶爾還會打我,但......我也認了。

「再拿幾瓶酒過來!」

「別再喝了!」

他把我們的結婚照摔在地上。

「哼!『看你是要做小王、當朋友、陌生人,隨你,你要錢也可以』,你以後也會這麼對我說嗎?」

「這麼想要我對你說?」

「反正!你不也只是要錢而已。」

「徐月翔!你可以在過分一點!如果我只是要你的錢,我大可把你殺了,拿你的財產!」

        人生不就是這樣嗎?瘋了、累了,最後,認了......

        阿禹忌日那天我到了墓園去看他。

「阿禹,對不起,我不是個好女人,或許你不想看到我,但......讓我去找你好嗎?」我怎麼......變成這樣?

三月二十九日下午三點零四分,徐氏企業的董事長夫人余雅芊,在家中自殺身亡......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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