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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殺五題之三。服毒篇

      酒館包廂中。

      昏暗的燈光映在兩人臉龐,光影變化使五官輪廓更顯深邃,卻又帶出了一絲絲詭譎。

      「想清楚了,是吧。」青年慵懶而嘶啞的聲音響起,透出別樣的魅惑。

      「是啊。」勾起唇角,少女從黑色皮革側背包中拿出一對造型完全相同的水晶瓶,瓶中的液體澄淨透明。「無色無味無痛,你應該會滿意,我想。」

      「你試過?」似笑非笑的神情顯示了這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做或不做,沒有『試』這回事。」她故作嚴肅的說道,隨即自己笑出了聲。

      這可是尤達大師的名言,只可惜他不知道。她暗忖。

      不過,這好像不是那麼重要了。

      「那麼來吧。」青年拿過一個水晶瓶。

      燦然一笑,少女拿起桌上的酒瓶替自己和青年斟了酒。輕輕吸了一口氣,瀰漫在空氣中的酒液芬芳令她勾起了嘴角。

      「你喜歡喝酒?」注意到對方的舉動,青年問。

      「自從她離開了之後,常喝。」眸光有一瞬間的黯淡。

      想起那個身著白紗、躺在血水裡的身影,她咬了咬唇,右手手指不自覺的撫上左手無名指戴的紅寶石戒指。

      瞇了瞇眼,青年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只是打開水晶瓶,將裡頭的液體倒進酒液中,少女見狀,也照做。

      「一起?」少女低聲問。

      「好啊。」青年無所謂似的說道。他舉起酒杯,手上的戒指在燈光下映著璀璨紅芒。「敬血墨。」

      「敬血墨。」她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像是即將見到閨蜜的小女孩。

      酒杯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

      兩人同時將酒液一飲而盡,相視而笑。

      一陣舒服的睡意襲上,她的手覆上他的手掌,盡最後的力量抬起頭,讓溫柔的囈語自齒縫間滑出,「謝謝你。」

      青年聽見了,但他沒有力氣回答,只是回握她柔軟的手掌……

      兩人同時垂下頭,神情似是心滿意足。

      包廂內靜謐無比。

      兩個不能再說話的人相對而坐著,低垂的面孔上還殘餘著永恆的笑意。

      兩隻戴著紅寶石戒指的手掌,緊緊握在一起。

      異類的同類,終究是會走在一起的。

      即使那路途的終點,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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