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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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隻慵懶的貓咪翻了過身，身上壓著要喘不過氣來的厚重冬被，雖然很不舒服，但一拉開厚被，冷冽刺骨的空氣瞬間侵襲上肌膚，我只好很不甘心地又縮回被窩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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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總是對冷空氣敏感的鼻子又再次發作，隨手往床邊一摸，卻發現原本習慣放在枕邊的衛生紙已經空無所有，只剩塑膠包裝縮成一團地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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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睡夢終究逃不過起床的命運，我最後還是起了身，拖著疲憊酸疼的身子下床，一屁股坐在書桌前的黑色事務椅，尋求另一包衛生紙解決鼻子的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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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開始討厭雨天呢？明明還小的時候，總是覺得雨天是最適合我的天氣。下雨就可以不用跑操場的體育課；撐著傘在放學路上延著屋簷走，讓匯集的雨滴啪啦啪啦地打在雨傘上的那個聲音；放假日的早晨因為室內昏暗而開起大燈，在窗外色黃暗光和日光白燈調和籠罩下的房間；把自身沉浸在安靜而灰色的場景，對於這樣陰鬱的氣質感到沾沾自喜的自己。是從何時，已經開始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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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晚夢的內容在醒來的那刻就已經遺忘在枕上，隱約覺得是個紛擾的夢。有許多人出現在夢中，不熟的人，但印象不錯，平常看著他們的互動，好似沒有嫌隙般的相處模式，令我覺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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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個最近一直想到的人，倒是沒有出現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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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他，我就得鎮住自己的情緒。一早睡醒的思緒通常是最清淨的，沒有雜念，正是個專心讀書的好時機。就如同昨天八點半起床的我，從外頭還灑落了些許陽光，連早餐都還沒吃，就正坐在桌前看了一個小時的書，我對於那樣的效率感到相當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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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今天是個下雨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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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獨有，些許的霉味和我的憂鬱早就達成長久以來的默契，正緩緩侵蝕一天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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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病呻吟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可和從前不同的是，這次還參進了一點更複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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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衝動，是焦躁，卻又等得漫長，是無奈，是期盼，卻又害怕受傷，一種有口說不出的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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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還是在下，我的心已經開始累了，今天並不是個有希望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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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仍然塞著，嘴巴微張才能感受到空氣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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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好想睡。手機的螢幕顯示著7:15。這對昨天一點才入眠的我來說，時間還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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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討厭，回籠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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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下次醒來的時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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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鑽入笨重的厚被中，繼續讓它壓著我勞累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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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我設了二十分鐘後的鬧鐘，以及按掉鬧鐘後持續賴著床直到快要十一點，那又是讓這個沒有希望的早晨雪上加霜的後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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