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

《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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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暫且稱他為R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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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微研究了他的名字。第三條、第四條解釋很符合他的個性，我想第五條也快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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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讓我見識到人與人真是不公平的。原以為我已成人上人，事實是，我只不過是一個平凡人。因為他，我嘗試了不少。為他打遊戲、為他學做菜，甚至念書都快變成為他而念，不是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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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見過每天花好幾個小時打遊戲，段考成績的校排名卻從未掉過十名外的人麼？至少我沒見過。雖不稀奇，可對我來說，夠衝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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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仰慕他、崇拜他，然後隨著時間變質，變成我不明白的感覺。我羨慕每次換位置都能坐在他附近的的女生，次次祈禱他能坐到我的四周；會做出一些奇怪的事只為吸引他的目光，就算幾乎沒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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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認識R僅一年多，開始不對勁是在半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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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這就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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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名其妙的開始觀察他，注意他的行為舉止，接著以看基情的理由蒙混我對他的關心。從梓宣那裡得知他有氣喘（她不小心瞄到了放在導師桌上的特殊疾病表），在大隊接力時特別害怕他發作，在場邊緊張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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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算陷進去了嗎？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這註定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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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想想吧。佳頤和我這樣說，她曾經歷過一段感情，我不知不覺中介入的感情。當初尚未相熟，我和那人在補習班是好友，還曾被傳過曖昧，但那時他已經和佳頤在交往。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幾乎不敢正視她，即使他們分手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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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恩認為R很冷淡。我並不認同。我見過很多次他興奮的表情，一開始是挺面癱沒錯，但相處久了便也發現他不過是悶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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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在這一點，我們是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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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認是個很需要感情寄託的人，做很多事情都常常要想我是為了某某某，不然動力會瞬間少掉一大半，變得茫然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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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R就是我每天起床上學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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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喜歡他什麼？我也說不上來。他不是特別帥，只能算是五官端正；個性也不好，如前文所說，悶騷，而且嘴賤。他從未對我有什麼特別關照，但我就是喜歡他，喜歡到連自己也有點疑惑我究竟為什麼會這樣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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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竇初開的少女總是個詩人，但我不姓李，沒有他家的生花妙筆；我也不是大歌星，能為他寫一首歌。於是我開始寫日記，因為我想把跟他相處的點點滴滴都記錄下來，至少能時不時翻出來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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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我的努力被看見了吧，他似乎漸漸注意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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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的話，我與R的朋友們更親近些，分組作業或平常下課我也經常去找他們，交集多了，他的眼中也開始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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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他主動找我聊天，那一瞬間，我的腦袋簡直要炸開了，不停地放著煙火，整個人暈乎乎的，只能僅剩的一點理智控制自己保持自然的表情，不要一直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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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R最親近男性朋友的啟源看出了我對他的感情，很善良的說我能幫妳的，我簡直想抱住他又叫又跳，感謝上天賜給我這麼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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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那一年的生日，我鼓起勇氣邀請了他和他的朋友們一起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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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啟源對我眨眨眼，很爽快的答應，接著對R說你也要去吧，接著R輕輕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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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的那幾天，我的情緒高漲的不行，梓宣還抱怨我是不是嗑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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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我是嗑藥了，R就是我戒不掉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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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我最難忘的生日，也是最開心的一次。我終於像跟啟源一樣搭住他的肩膀而沒有絲毫尷尬，他甚至送了我禮物，雖然只是個小吊飾，卻如千金一般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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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終於成了真正的好朋友，他會虧我、吐槽我，在我不舒服的時候關心我，換位置坐到附近時他也會對我眨眨眼，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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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這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從小孤僻的我曾經能說上話的人一隻手就能數的過來，現在卻有了一群陪在我身邊的伙伴，其中還包括暗戀對象，簡直像在夢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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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他們一起度過了幾年瘋狂的日子，終究要面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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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業那天典禮上我沒有哭，只是一直對他們說一定要繼續保持聯繫。我還記得，R難得的大聲答應了，拍胸口保證有空就會出來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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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典禮結束後我們去唱歌，我拉著佳頤和才恩陪我唱S.H.E的戀人未滿，藉口我從小二就是個死忠三葉草，其實暗藏的心思在場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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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讓我和他合唱一首，我搖頭說嗓子會啞，但他卻點頭說好。我假裝拗不過，和他一起唱了首屋頂。溫嵐和吳宗憲在屋頂看月亮，我在KTV吵鬧的包廂裡看著他，一眼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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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他傳了條訊息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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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業快樂，一起努力吧，希望我們都能實現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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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盯著手機，慢慢地打了幾個字回應，然後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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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著笑著，卻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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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害怕離別，一想到從此後要面對陌生的環境我就驚慌不已，再也沒有人會在我社交恐懼症發作時帶著我去和別人攀談，再也沒法每天都看見他，再也沒有幾個人一起邊聽音樂嗨邊吃午餐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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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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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中很多事情是必然的，像隻張牙舞爪的野獸襲來，卻逃也逃不開。比如我和那群瘋子的相遇、比如我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他、比如我們的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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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多希望時間靜止在那刻他們幫我唱生日歌的那刻，因為那時，柔和的燭光中，我在他眼中看見了一抹溫柔，令我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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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我們各自有了新生活，仍然約定每個月至少要聚一次。我不知道我還喜不喜歡他，但我很確定，我曾經喜歡過他，很喜歡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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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這就是必然。一個，很幸福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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