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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長大

夢:長大

「木二人同學,恭喜你錄取新加坡第一大學,恭喜。」

「謝謝。」

我是木二人,來自台灣的高中生,其實已經是大學生了,在剛剛成為世界名校:「新加坡第一大學」的大一新生,對於第一次離開台灣,離開家裡的我,要在這個不熟悉的地方學習四年,這是個相當大的挑戰,不過我相信我一定會過的很好。

我走在諾大的校園大樓裡,這裡彷彿一切都是新的,閃閃發亮,這裡的學生走在路上都有一股趾高氣昂的感覺,彷彿我們就是世界的主角。

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進教室,這是我人生第一堂大學課程,我非常期待,還相當緊張,雖然已經有過無數次幻想,我仍然很期待大學的課程究竟是什麼樣子。

老師跨著快速的步伐走了進來,將一疊紙放在桌上:「發下去,我們先考試。」

「幹!不是吧!一來就考試!都沒個認識校園或自我介紹嗎?!還是大學都不玩這招的?」

有某些人和我一樣震驚,有某些人倒是相當認命的開始考試。

「我…我完全看不懂阿!」看著這張寫著密密麻麻題目的A4紙張,我竟然完全看不懂這是甚麼東西,這難度遠超乎我的想像,我就這樣傻住了,直到收卷。

老師快速的改完了考卷,發還給我們,「奇怪?」只有我沒拿到考卷。

我出列去詢問老師,老師卻拿著一張考卷,走到我的身前,「各位同學,看好了,這,就是這次考試考最差的傢伙。」

同學們開始笑聲此起彼落,我卻突然感覺什麼都聽不到了,我的眼前的世界開始變得奇怪,變得反白。

「誒,連這種題目都答不出來,你怎麼考上我們學校的阿?該不會是走後門進來的吧?告訴你,沒用的廢物在這個班上、這個學校可是活不下去的。」

同學們和老師繼續在笑,我卻有點想哭,感覺相當緊張、羞愧,但我哭不出來,只是繼續站著發抖。

「阿!掉了。」老師將我的考卷掉在地上,我正試圖伸手去撿,老師卻一隻腳踩在我的考卷上,「這種成績,甚至稱不上考卷,在我腳下的,只是張廢紙,跟我眼前的傢伙一樣,是垃圾,你懂嗎?」

我似乎聽見什麼碎掉的聲音,在些許的沉默後,我擠出了幾個字:「我懂了。」我蹲下用力一扯,搶走了考卷,直接轉身走出教室。

「誒!同學!幹什麼東西!我們要開始上課啦!」

老師在罵人,但我什麼都聽不到,我只聽得見笑聲,好多、好多的嘲笑聲。

我走到校園沒人的地方,打電話給我的家人,請他們來接我回去,聽見我冷淡的口氣,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家人緊張的追問,但我只是以毫無高低起伏的聲音回應:「要麼你們來接我,要麼我自己回去。」我掛上電話,掛上一切,周圍彷彿全部黑掉了,我什麼都看不見了。

在幾個小時後,我的家人趕到,試圖逼問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我怎樣都不說話,這時,老師來了。

「是木同學的家長嗎?他似乎很不能適應這裡的生活,第一堂課後就沒來上課了,我和同學們都好擔心他。」

我彷彿還聽得見笑聲,我除了笑聲什麼都聽不見。

「二人阿,媽媽知道在外地留學很辛苦,但你不能再留下來努力看看嗎?這是你的夢想誒。」母親試著勸說我留下來。

我則是大喊一聲:「不要!」這一句,耗盡我全力的吶喊,大聲到幾乎全校都聽見了,大家的目光都轉移到我身上,我仍然似乎聽見有人在笑,感受到視線後,我覺得在笑的人更多了。

我就直接走向出口,頭也不回的一直走,家人則趕緊拿起東西在我身後追趕。

回到台灣後,

我打開電腦,將我所有發生的事公布出去,鉅細靡遺的描述那個老師、那間學校、還有我記得的學生的笑臉,除了盡量將這件事散播出去外,我開始尋找這間學校的醜聞,不管大小,只要我覺得可以利用的全都拿來利用,同時也將那個老師的資料肉搜找到,並一同散播出去。

當然,為了避免違法,我用了一些小手段,像是匿名、假身份、假IP等方式避免麻煩找上門。

一段時間的推廣後,效果出來了,新聞開始不斷播報那間學校的醜聞,霸凌、性騷擾、假論文等等,不管真假,不停的負面報導,其中最多的就是關於那個老師。

後來逼得老師出面代表學校道歉,但已經無法阻止星火蔓延,整起事件越燒越大,像滾雪球般越滾越多。

不過,有些記者和網友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透過一些方法發現到我,並來到我這兒詢問我的看法。

「那位老師道歉了,你能原諒他嗎?」一位記者問道。

我先是沉默一下,然後說道:「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不論是他、他的學生、老師、同事、家人、朋友我一個都不會原諒!我會要他們所有人付出代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講的太過激動,有了些微喘氣。

大家則是被這則突來的發言嚇到,先沉默了半晌,然後群起追問。

我則是頭也不回的轉頭離去,我還是聽得到嘲笑聲。

事件越滾越烈,最終學校不得不開除那位老師,並要求他不得再任教,這間學校也因為接連醜聞,被當地政府收回一切補助,並評為相當差勁的大學,好一段時間,大家都以跟這所學校有關係為恥,它的學歷也成為人們不敢拿出來見人的東西。

過沒多久,那位老師在家中上吊自殺,只留下八個字的遺書:「對不起我,枉為人師。」

人們再度來找我,「他自殺了誒,你願意原諒他嗎?」

我沉默了一下,最後不發一語離開,過了一會,我在網路上回應:「你對不起的是,枉生為人。」

過沒多久,那間學校關門了,而那位老師的孩子,聽說在學校也被霸凌的很慘。

有些人出面批評我毀了一切,太過狠毒,有些人拍手叫好,說世界需要多一點我這種人,我則都不回應。

「他們都死了,你還想怎麼樣?放下吧,二人,你這樣只是在虐待你自己啊!」媽媽苦口婆心的一直勸說。

「我已經,停不下來了。」我說這話,沒帶任何感情,就像一具冰冷的屍體。

我走出家門,走著走著,遇到一個跟我長的一模一樣的傢伙。

「你…你是?」我有點震驚。

他則是抱了上來,我完全傻住。

「放下吧,原諒他們,放過你自己,當時笑你的人,已經都得到報應了,你不要再恨了。」他的說法略帶哭腔。

我也開始流淚,「我也想阿!可是根本沒有辦法,我無時無刻都聽到笑聲,閉上眼睛,都是當時那個教室!那個場景!我停不下來了!真正的二人,在當時就死了,被那群該死的傢伙,活活笑死了!」

我們兩人就在路邊嚎啕大哭,一直哭,一直哭,直到睡著。

在夢裏,我感覺自己在深海的底部,周圍什麼都沒有,一片漆黑,我覺得好冷,好冷。

突然,一道光芒向我靠近,往前一看,竟是一個小孩,是我小的時候。

小孩問:「你在幹嘛?」

我:「我…我不知道。」

小孩四處張望了一下,「在這裡,很冷吧?」

我發抖著說:「是阿,但是我出不去了。」

小孩笑了一下,那是相當純真、陽光的燦爛笑容,「可以啊,你看。」他抓著我的手,一路往水面上衝,當撞到海面時,我醒了,一道陽光照在我的臉上,使我看不清楚。

前方一個孩子,旁邊牽著一個大人,我彷彿聽見那個孩子用我小時候的臉笑笑著說:「看吧!就是這麼簡單。」

我崩潰的大哭,像是把一直以來的情感全部宣洩出來一般,不停的哭,不停的哭。

前方的小孩指著我說:「媽媽,你看那個大人好奇怪喔?」

他媽媽:「比利,現在你知道沒念到大學是什麼下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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