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BL神轉折:向著應許之地一路狂奔

BGM: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曾經我也想過一了百了)

他不斷奔跑向著前方猛烈衝刺,全身滿是汗水,那些汗水隨著動作滑落地面,讓他如同一台正在狂奔的人形撒水器。

他只能感受到太陽穴正在一下一下猛烈抽動,喘氣聲無法完全克制,心臟急遽跳動,彷彿即將跳出胸腔。

種種跡象都在顯示他的體力已經消耗殆盡。連他自己都不曉得支撐他一步又一步邁開腳步疾速狂奔的理由是什麼。他只知道自己疲累不堪,極端渴望休息。他毫不懷疑只要一個停頓,就會直接癱倒在地上,感官全然封閉如同死屍一般陷入漫長睡眠。

 

但是他不能停下腳步,甚至連稍微降低速度都無法辦到。他不確定眼角是否有瞥見黑影,只是直覺的騷動讓他選擇進行高難度的急速側身。僥倖閃過從右手邊突然冒出的伏擊,來不及調整呼吸節奏,雖然知道自己的喘氣過於密集,吸氣過於急促,可是他能從風的流動中感覺到另一道危機已經逼近。下一秒,襲擊接二連三從左後方出現。他不顧慘叫的肌肉神經,硬是再度加速。

 

終於,只要再一小段距離,就能抵達聖地。

就在眼前了!

 

牛奶與蜂蜜之地,象徵希望的地方,唯有受神寵愛之人才能到達的聖地。只要能將信物擱置於聖地,誠心所祈禱的願望必將實現!

他終於看到聖地!

他的親人可以不必在意旁人的嗤笑嘲諷,不再忍氣吞聲,不再表面苦笑暗地嘆息,不會苦苦哀求他別再做愚蠢的白日夢。過往的苦痛和磨難,煩悶躁動似乎已然遠離,所有曾經的一切不堪彷彿都如煙四散。

他總算可以不再懷疑自己是否能夠踏上聖地,不再厭惡自己浪費時間一事無成,不再以為自己這一生到了最後只會徒留滿地不堪,遺留之物全是荒謬。

不再反覆質疑自己為何仍要堅持,即使付出的努力換來的永遠是安靜無聲的,空白。

他想起自己當初不知天高地厚的勇氣,曾經懷抱著對未來美好的想像,曾經相信自己擁有創造夢想的能力,曾經以為只要努力就可以彌補不足。以為只要稍微感覺自己走在正確的方向,以為只要稍微得到一點回應,以為只要稍微獲得一次鼓勵,他就擁有繼續前進的動力。

一切全是他的妄想。

當別人知道他正在前往聖地的旅途時,空氣突然停滯,沒有對話沒有回應。

他只是一個浪費食物的米蟲,一個一無是處的垃圾,可憐又可悲的廢物。

他不再提起夢想,只是沉默前進。

可是他有時候也會停步,他覺得自己好像捨棄了很多東西。

他曾經不想再努力,放棄的念頭一出現就無法停止。

多麼美好的詞彙啊,不用面對未知的恐懼,沒有必須前進的壓力,不再負擔忐忑不安的自卑,不會再暗自懷疑自我的能力不足,沒有提心吊膽的害怕,只要用著虛假短暫的娛樂,麻痺自己就好,只要不去思考到任何關於前進的事情就好。

不需再鼓起勇氣邁進一步,不須如同深陷泥淖般痛苦不堪地向前,放棄是如此輕鬆的選擇。

他想不起堅持的理由,畢竟他連奔跑的理由都忘記了。他只是因為習慣而繼續邁步,而在他沒發覺的時候,聖地竟然已經近在眼前!

他過早沈浸在喜悅,懲罰出現在下一秒。

疼痛﹑天旋地轉,攻擊從背後惡狠狠撞來。他還沒搞清楚是發生什麼,就被聖地的守門者撲倒在地。

他發出不甘心的怒吼,緊握信物一手向後拉開,將他所有希望奮力丟出,他緊閉雙眼祈求天神垂憐,讓他的信物能進入聖地。他不知道信物的軌道是否在半空劃下完美的拋物線,他在此時此刻如同嬰兒般無助,他只能祈禱。

 

「如你所願。」一道聲音出現在腦中,他睜眼的瞬間看見信物恰好掉落在聖地邊界線上。守門人放開了他,然而眼前的一切太過神奇,他遲疑不定地走近聖地,仍舊懷疑地不敢將腳踏入聖地。他抱著赴死的心戰戰競競地走進聖地。直到他確認沒有任何守門者再度阻擋,才終於相信奇蹟發生。

他滿懷興奮地等了又等,以為會看見任何徵兆或是聽見任何指引,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發生,此刻寂靜地彷彿無聲的嘲諷。

他希望能再度聽見聲音,但是一天一夜過去,所有曾經承受的負面能量向他加倍傾倒,而他無力承受。他嚐盡各種滋味,期待焦躁懷疑失望絕望。他痛苦不堪咒罵一切。他怨忿地說出曾經聽過的所有粗鄙下流言詞,他怒罵曾經降臨的希望,雖然到了最後更像是在怨恨自己。

 

他哭泣著,眼淚源源不絕地冒出,他流著淚水陷入深眠,但是他又在夢中重新經歷了一切。

從最初懷抱希望準備踏上旅途,旁人的風涼話,親人的不諒解,旅途中的惶恐不安,終點前的疲憊奔馳,神蹟顯現,以及最後徒留空寂的聖地,他所獲得的只剩絕望,絕望地只想一了百了。

他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否仍在夢中,他瞪著矗立面前的守門者,在發出焦躁的憤怒咆哮之前,他突然聽見那道聲音,那道將他帶入聖地卻也讓他陷入絕望的聲音。

 

「在您投出信物之時,全心全意所祈求的願望為何?」守門者問。

「當然是……」讓信物進入聖地。

 

他氣憤的聲音頓時少了後半截,但是充斥內心的不滿無法消除。畢竟不管是誰,到了那一刻都只會那樣祈禱,而且傳說只說是只要將信物放到聖地,願望就能實現,天曉得是那真的是指「信物接觸到聖地那一刻」,腦中所想的願望會實現。

他張口想要抗辯,可是那道聲音卻截斷他的發言。

 

「你所祈求的不是你所需要之物,你所須要的,早已在這段旅程中獲得。」

   

 

所有東西突然消失,只剩他和信物,一顆橄欖球。

他張開眼睛,眩暈徘徊腦海,他看到男友張大了眼望著他,溼潤的棉花棒被從下唇移開,男友緊握著棉花棒按下床頭的呼喚鈴,興奮又喜悅地看著他。

保留病床隱私權的窗帘被猛力拉開,醫生做了一連串檢查,他迷糊地回答了一些問題,最後所有人群如海浪般嘩啦啦退潮。只有他的男友遞來一杯水和吸管,眼底閃爍不定亮著光芒,雖然一開口仍是強自鎮定地冷靜,可是嗓音沙啞的直接出賣他的心情。

  「比賽結束了。你表現的相當不錯,有幾所大學過來探視你。」

「比賽結果呢?最後那一球……」他強忍著不適,焦急的詢問。

「我們輸了,那一球被攔截。雖然隊長把它奪回來,可是時間不夠。……這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畢竟那些來這探視你的人,都是認可你的實力。忘了說,你常提的那間怪名字大學的教練剛才在這裡,如果你身體確認沒問題,可以參加開學前的訓練營,打個電話給他…...探視時間結束我得先走了,好好休息。下回我來別再擺出這張臉。雖然輸了,可是所有人都為你驕傲。」

他茫然的聽著一切,雖然大腦接受了訊息,感覺卻仍充滿了不真實感。他總覺得缺少了某樣東西。心底不知為何彷彿有著未被填滿的黑洞,空蕩的讓他感到莫名的不適。

男友扭轉門把,卻又突然停下腳步,像是想起什麼而開口:「你表現的很棒,謝謝你。讓我享受了一場精彩的比賽。謝謝你所付出的一切。」

他看著男友對他所綻放的微笑,眼底的溫柔眸光令他莫名眼酸。

一波溫暖的波浪湧上胸口,他心中的空洞像是被填補了。

「……謝謝。」他說。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句話。

他的身體太疲憊,他在不知不覺中又睡著了。

碰!

他被狠撲在地,他來不及思考之前看到的景象是什麼,只能感受到守門者沉沉的壓在他的背上,他掙扎著卻無法起身。他看見信物最後距離聖地只有一小段距離,但是他失敗了。

他能感覺守門者胸膛緊貼著他上下起伏,溫熱吐息刺激他敏感的頸子,守門者的肌肉緊繃著壓制著他。

他突然想起傳說中,從來沒有提起過失敗的冒險者,他們最後會面臨什麼?

他聽見守門者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一百年了,你遵守約定回來了。」

聲音異常熟悉,他莫名有股不安盤旋心頭,沒有多想,他奮力轉頭朝後望去,看見守門者脫下盔甲,那是他熟悉的臉。

他自己的臉。

「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了。」他的孿生兄弟親暱地說著。

 

 

 

 

Suming   舒米恩-不要放棄Aka   pisawad

 

Fin.

千字2013/05/14

三千2017/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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