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聽見

「快!再注入強心劑!」

「醫生!病人沒有心跳!」「準備電擊器!」

  映入眼簾的只有一片黑。

  動不了,也無法言語。

  但是我聽見了。

「管他什麼原則!繼續救!」

「但是醫生,病人已經救了將近十分鐘了......何況她的胸前也一片焦黑......」

「......」

  我聽見,那個醫生在啜泣。

  我就要死了嗎?還是我其實已經死了?

「......停止急救。」醫生低沉的聲音,傳來了挫敗與痛苦。

「把這裡整理一下,把病人蓋上白布,並準備死亡證明書。」我聽見他吸了吸鼻子,止住了哭泣。

  有東西蓋住了我的身體。

「讓家屬進來。」他告訴護士。

「啪」的一聲,似乎打開了門。

「醫生!我女兒......她還有救嗎?」是媽媽......

「很遺憾,我們盡力了,您的女兒仍回天乏術。」醫生說。

「啪」的一聲,有甚麼東西掉在地上。

「醫生──拜託你救救她──」媽媽哭著說。

「拉開來。」醫生對著身旁的護士說。

「唰」的一聲,拉開了簾子。

「請接受這個事實,我們無能為力。」

  又傳來「咚」的一聲,有甚麼東西掉在地上。

「醫生──拜託你救救她──我給你跪了,拜託你救救她──我的心肝女兒啊──」她大哭不止地說。

「你有錢嗎?」醫生冷不防問。

「......錢?」媽媽的哭聲頓時停止。

「在這世上,有錢才能有一切。」醫生道。

「如果沒有,請接受這個事實。」

「......」媽媽不語,接著,她似乎匍匐道我身旁,掀開了白布,搖著我的手背說:「姊姊啊──妳為什麼還不醒來,啊──」媽媽嘶吼著說。

  我聽見,檯子上似乎被誰用力握緊而傳來了扭曲的聲音。

  媽......我想告訴妳,我愛妳,也感謝妳這些年來的付出......但是我已經回不去了,所以,請妳別再為一個已經離開的人哭泣了,好嗎?

  突然傳來「碰」的一聲,有甚麼被撞倒在地。「哇──你們這些醫生全是一群勢利的禽獸──禽獸!」媽媽發瘋似的大吼。

  我聽見,有甚麼東西在敲打著,或許是媽媽的拳頭如雨點般打在了醫生的身上吧。

「請接受這個事實好嗎!」醫生突然對著媽媽大吼著。

  頃刻間,媽媽停止了哭泣和大吼,連一旁的護士也停止了竊竊私語。

  醫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受,才是對她好。」他把某個東西遞了出去。

「請簽立死亡證明書。」

啊啊......我果然死了......

「......」突然間,他們達成了某種默契,家屬簽字,醫生開立證明書。

  簽完名後,只聽見忽然有個腳步聲離得愈來愈遠,伴隨著媽媽的已經沙啞的嗓音。

  再見了,媽媽。

「......走吧。」醫生說道。忽然「啪」的一聲,有個東西滴在了我的臉龐上。然後,我又被蓋住了。

  愈來愈冷了,空氣似乎凝結,有種靜謐和陰森的感覺。

  他們把我推到一個地方,放著。

  忽然醫生用一種一般人幾近聽不到的聲音,喃喃的說:「對不起......」隨後,他的腳步聲離我愈來愈遠......

  再見了,醫生。

  而這次,我聽見的,只有一片死寂,以及冷風呼嘯的聲音。

 

回作家的PO

回應(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