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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憶

這是一夜,難熬的一夜。

月,依舊那麼圓,那麼皎白,也那麼無情。

就似當初阻隔了嫦娥和後羿一樣。

宮殿外是那淙淙流水。

這夜,我做了一個夢,一個綿長的夢。

******

“哥哥!”小女娃如常的拽了拽我的衣袖,喚醒我與她一同玩耍。

我揉著眼睛,看見她可愛的小酒窩,純真清澈的眼,頗有點於心不忍,便應承了。

小女娃向來歡喜捕魚,可技術總是差那麼一點。

不過這些也只玩玩兒就好,我卻是哪捨得她幹這等粗活?

倒是今天的她似乎特別高興,一直喋喋不休,直說得眉飛色舞。

“今兒個是為何如此歡喜?”我試探地問道。

“哥哥猜猜!”她嘚瑟的說,那俏麗的模樣叫我有那麼一霎那恍了神。

“莫非......是秋兒的生辰?”我佯裝猜著,其實我早就準備了生日禮物。

“嗯!哥哥要給秋兒什麼禮物?”我能看得出,她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期望。

“瞧你不要臉的,且先上岸罷!”

女娃連忙拽我上岸。我見她如此殷切,只好取出一隻別了藍寶石的發釵,輕輕地別在她的髮髻上,後看著眼前水靈的小女娃打趣道:“我家秋兒最好看了!”

隨即女娃臉蛋兒就紅了。

我還記得的。很記得、很記得。

美好得似夢。

卻不知道自己是身為客的,只得一晌的貪歡。

*****

嘆一句「日月如梳」。

我已將及冠了。

我這一大早就醒來了,便喚門外小廝進來,替我更衣。

“殿下,今日乃......”隨同小廝入來的張嬤嬤如是提醒。

“可是父皇的生辰?”我頓了頓,“嬤嬤你看,我能否帶秋兒來見識見識?”

見嬤嬤面有難色,我當即裝作一幅黯然的模樣。

許是見我如此,她歎了口氣:“殿下去跟皇上央求央求也未嘗不可。”

我聽了,也不顧什麼身分不身分,喜得跑去找小女娃。

啊!已經不小了,不是小女娃了。

“秋兒,你今兒個隨我來父皇的壽宴吧!我會向父皇提親的。”

“殿下,民女......只是一介草民。”

“不。”我承諾道,“我只要你一個。”

她笑了,笑得如同往昔,“我也只嫁你一個。”

怎麼說也要一起的。

晚上的來臨代表壽筵的開始,我與秋月挽手而進,頓時,四周變得鴉雀無聲,大概是被我(同秋兒的美貌)驚到了。

我雖是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卻是個得聖心的。

且我琢磨著眾人皆道我是個不近女色的。

其實世間哪有這麼多不貪色的男人?是只因看過了自己心愛的姑娘再無其他女人看入眼罷。

“我兒莫是開竅了?”父皇調笑道。

我單膝跪下,“兒臣懇請父皇賜婚。”

父皇卻終是無奈允了。

秋兒臉蛋兒紅了。

還同那時候一般。

 

******

夢完了,一直沒有結局的夢終於有結局了,終於完了。

我醒過來了。

卻是睡意全無,只得乘著涼在榕樹下賞月。

月還是一如既往的。

一晃神,竟是看到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在捕魚,女孩頭上別著一隻藍寶石發釵。

朝陽冉冉而上,夢醒了,她的生日過了,幻境散了。

也罷,夢終究是夢。再怎麼美好,也不是真的。

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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