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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筆記同人】翻著你筆記的那個雨天(瓶邪)

吳邪有寫日記的習慣,張起靈是知道的。

在書櫃一個隱藏的暗格裡,張起靈發現了幾本塵封已久的筆記,分明是十年前的東西,卻不染半點塵埃,可見主人的細心呵護,張起靈如此想到。

隨手挑了一本,張起靈坐在書房的沙發上,坐姿端正的猶如在翻看國家的機密文件一樣。

輕輕地翻開書頁,有些顫抖的手,卻不是錯覺:

20XX年       X月         XX日         天氣晴

今天三叔進了龍脊背,只不過被一個年輕的小哥買了下來,看來吳山居是注定撐不過明年了,不過,那大金牙的拓本說來也詭異,居然還是張古墓的地圖,三叔那什麼風浪沒見過的老狐狸都能夠這麼驚訝,看來爺的人品還不算太糟糕。

張起靈輕輕摩挲著筆記本,想起這是他與吳邪第一次見面之時,那時的吳邪還是在他三叔身後直叫喚的小三爺,天真的跟張白紙似的。

20XX年       X月         XX日

今天是從魯殤王墓出來的第二天,過程太驚險了,我完全不想回想……不過我沒想到那天買刀的小哥居然這麼牛逼,但是話少的不可思議,跟個悶油瓶子似的,整天也是杞人憂天的盯著天空不然就是睡覺,要不是他狠插鐵面生那一刀,任誰都會覺得他是小白臉吧?

張起靈看見這熟悉的綽號,只感覺好笑,想不到吳邪從見面就幫他取好綽號了,真是單純的一個人。

在看見小白臉後,張起靈的臉黑了一半,卻是怎樣也無法再說更多了。

20XX年       X月           XX日

三叔失蹤了,一個漂亮的妹子說三叔是他們公司的顧問,進到一個海墓就失蹤了,他留下的蛇眉銅魚究竟是幾個意思。悶油瓶真的有幾分古怪,會有什麼人是可以二十年完全不會變的?難不成是妖精?

張起靈看見吳邪的形容後輕笑出聲,又想起當初吳邪看見張禿變成自己,那個見到鬼的表情也是非常有趣。

20XX年       XX月       XX日

小哥跟著陰兵進去了一扇奇怪的青銅門,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只是感覺心裡堵著大石頭似的,小哥一句話都沒留……好吧…還是有的,但是最後的再見算什麼事!死悶油瓶有種進去了就不要出來了!!!!!

張起靈看著後面一大串驚嘆號,深刻的思考了當初的道別真的對吳邪產生了不安感?

張起靈放下手裡的那本,把魔爪伸向另外在桌上靜靜躺在的筆記本,翻了幾本,終於找著了離他進去終極的日子最近的部分。

20XX年           XX月         XX日

他真的走了,在我說完這麼多之後他還是走了,難道他就感覺不出來嗎!!!明明說什麼唯一的聯係,什麼帶我回家……我明明就要帶你回家啊!!!死悶油瓶臭悶油瓶……搞得我跟個怨婦一樣是鬧哪樣!!!

張起靈放下筆記,有些失神的望著桌上的茶杯,原本飄著白霧熱氣的龍井早已冷了,如果吳邪在的話鐵定得一臉浪費的模樣嘮叨著張起靈敗家,不過張起靈仍舊是老僧入定般的淡定,一把抓過吳邪的手,拖進懷裡,堵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然而,不可能了。

張起靈忽然瘋魔了一樣,抓起桌上看起來比較新的筆記本粗魯的翻閱著:

20XX年         XX月         XX日

我來了墨脫,郵局裡,我見到了不敢置信的一樣東西,是他的一幅畫,畫裡的他,容貌依舊恬靜,只是眼裡卻透著化不開的憂鬱與滄桑,和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幾乎沒有變,旁邊幾個小姑娘嘰嘰喳喳的跟皇帝看畫軸選妃似的,我只能暗想,如果見到真人,得被這悶油瓶氣的吐血吧。

張起靈又失神的望著筆記。

如若有人看見此刻的張起靈,只會覺得眼前的人好似一個牽線娃娃一般,毫無生氣,空洞的眸子難掩濃厚的悲傷。

窗子總是忘記關,沙發離窗近,冰涼的雨水從外飛入,打濕了張起靈半邊身子,如果不是一陣鈴響驚醒了張起靈,看著書房大概是毀了大半。

張起靈皺著眉頭,拿起桌上的手機,看見是胖子打來的,劃開通話鍵,就走到窗邊關起窗來。

入耳還是胖子熟悉的嗓音,卻是沒了以前的快活,張起靈沒說話,只等胖子開口。

「小哥,等事完之後,你打算去哪裡?」胖子有氣無力的問道,顯示心情低落。

「這裡是我家。」這裡是我和吳邪的家,我就留在這裡。張起靈沒說完全,胖子也懂他的意思,轉身嘮叨幾句,就掛了電話。

房間又回歸沉默,張起靈看著空蕩的房間覺得冷,想起自己還濕著身,就拖著疲憊的步伐緩緩走出書房。

張起靈關燈前深深地看了一眼書桌上的照片,相片中的兩人一個笑得天真無邪,一個雖面無表情,但是眼中的溫柔卻閃亮的讓人難以直視。

張起靈低眉垂眼,想起病床前,他的最後一段話。

「我等你。」吳邪虛弱的笑著,早已被蛇毒掏空的身子,還有他自己早些年折騰、糟蹋的舊傷,讓他的身子是每況愈下,張起靈無力挽回,只好用行動告訴吳邪,他再也不會離開了。

曾經的張起靈從沒想過他會為誰而停下腳步,但自張起靈從青銅門出來那刻,宿命沒了,命運的枷鎖消失了,張起靈不再是帶著傳奇色彩的張家族長,只獨屬於吳邪的悶油瓶。

張起靈回來的那天,杭州細雨朦朧,下飛機的那一刻,張起靈才完整的感覺到時間的變遷,十年對於在青銅門裡的張起靈來說不算太長,但對他身邊的人來說卻太過殘酷。

胖子老了,留在巴乃守著故人,吳邪老了,滄桑的眼還有那個為張起靈所熟悉的氣勢,吳邪終究成就了他三叔,在幾乎沒有外援的情況下,在沒有張起靈的時候。

張起靈皺起眉頭,強制抹去心裡那點不舒服的感覺。

下飛機後,吳邪的手下自然舉好牌了,只是看板上的字令人有些不忍直視:恭迎皇上與皇后回宮。

吳邪彷彿還看的見黎簇和蘇萬得意的小眼神,於是那個舉牌小弟就頂著吳邪欣慰的眼神和張起靈高深莫測的神情戰戰兢兢的坐上駕駛座。

張起靈回來後跟著吳邪過得生活,與從前比起來那叫一個糜爛。

吳邪眠淺,張起靈初來時,連上完廁所沖水都能把吳邪逼得拔刀出來探個究竟,所以後來張起靈便搬去與吳邪同房睡,只為在睡前幫吳邪按摩放鬆身心,求個好眠。

本來只是同房不同床,吳邪特地讓人搬來一張單人床,就擺在離吳邪床鋪幾步的距離,但後來張起靈偶然得知吳邪總是失眠的原因,所以兩張床都不用了,張吳兩人去了家具店買了一張更大的床,而睡前按摩則改成了一些不可告人的運動。

「小哥,先去洗澡,澡洗好了飯也好了。」吳邪圍著圍裙,一手拿著鍋鏟另一手拿著炒鍋,頗具有家庭主夫的氣勢。

張起靈嗯了一聲算是答應,接著慢吞吞的走向浴室,邊走還邊回頭看向吳邪,眼裡閃著期待的光芒,吳邪為了自己的老腰,便裝作沒看見張起靈眼裡快爆出來的欲望。

走了許久,張起靈見吳邪真的不理會,只好失望的進了浴室。

見張起靈進了浴室後,吳邪才爆笑出來,天知道他剛剛忍了多久才沒直接笑出聲,聽到吳邪的爆笑後,張起靈更加的鬱悶,連晚上上床後,吳邪主動趴在張起靈身上都沒能讓張起靈提起精神。

這下換小佛爺鬱悶了,只好乖乖地任張雞賊擺佈,於是乎,從此過後小佛爺便在自己的準則上寫著:笑誰都行,就是別笑張起靈。吳邪用他的腰謹記。

張起靈以為這樣的日子會過很久。

吳邪出事是在張起靈回來後第三個月,那天吳邪帶著黎簇去查帳簿,中途出了點狀況,等張起靈接到電話,吳邪已經在醫院了。

黎簇為了護住吳邪,人也在加護病房急救。

張起靈已經許久沒感受過這種焦急卻無可奈何的心情了。

胖子急忙從巴乃趕來杭州,連解雨辰也特地從帝都下來探病,等胖子趕到杭州人民醫院的時候看見張起靈便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小哥……天真他是怎麼回事?不是本來還好好的,怎麼說住院就住院?」胖子小心翼翼的問著張起靈,收起平常的不正經,胖子看起來嚴肅許多。

最後還是解雨辰看不下去,抓起旁邊經過的醫生盤問吳邪的傷勢。

「……吳先生沒有受什麼外傷,只是因為……體內一些毒素導致昏迷,檢查過後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大礙。」醫生說完解雨辰要的答案,嚇得直接掉頭就走。

解雨辰臉黑的嚇人,想不到蛇毒會有這種後遺症。

「吳邪是什麼時後開始接觸的。」張起靈平靜下來後,陰沉著臉問著胖子。

胖子不敢造次,只好一五一十的把之前發生過的事說出來。

張起靈越聽越平靜,讓胖子更加的緊張,就怕張起靈一個爆發,連自己都掐。

其實張起靈只是靜靜地聽著,聽胖子說這些年的有關吳邪的故事,吳邪從不在張起靈面前提起之前的事,但張起靈不是傻子,不是吳邪什麼都不說,張起靈就能忽略掉吳邪脖子上和手臂上的疤痕。

張起靈在等,等吳邪願意說的那天。

不過吳邪依舊什麼都沒說,這三個月以來,吳邪只是張起靈面前越來越放的開之外,張起靈仍舊不知道過去吳邪究竟經歷了什麼,直到現在聽見的還是從胖子口中說出的,張起靈有些無力感。

胖子說完後病房內一片寂靜,只聽見心律器的嗶嗶聲,還有三人的呼吸聲,接著就是病房外的吵架聲、哭聲、抱怨聲。

張起靈仍舊什麼都沒說,只是輕輕執起吳邪的手,然後緊握著。張起靈的手在顫抖,在面對吳邪的過去後,張起靈是心疼是後悔,也越發地堅定。

守著吳邪的餘生,這是張起靈不斷告誡自己的。

花胖兩人早已退出病房,在花園大廳抽著煙,兩人相對無言,最終,胖子把煙屁股掐息在旁邊的煙灰缸,輕咳了兩聲。

「吳邪會沒事吧?」胖子正經的問著解雨辰,而解雨辰卻苦笑著搖頭。

「吳邪只告訴我他會沒事……」解雨辰把臉埋進手裡,語氣無力的道。

胖子把手搭在長椅的椅背上,向後躺著,沉默的看著天空。

是啊……你說過不會有事的。胖子無聲的喃喃念著。

張起靈已經守了吳邪三天,期間瞎子也帶著蘇萬來探望過。

「啞巴,這我可救不了,吳邪的意識被侵蝕,可不能靠外力喚醒,如果強行阻止的話,後果我也無法保證。」一絲痞笑仍然掛在瞎子臉上,但在墨鏡後的眼卻是無比認真。

張起靈沒有反應,似乎是聽進去了,又好像沒聽見,只是瞎子離開前,傳來一聲若有似無的「嗯」,黑瞎子知道張起靈願意等。

吳邪醒來在瞎子離開後兩天,張起靈整整守了四天,期間張起靈除了吃飯之外,便死死捉著吳邪的手,誰也阻止不了,胖子來過很多回,也沒說什麼,只是靜靜地陪著張起靈。

解雨辰隨著吳邪的心腹處理事情去了,所幸解雨辰來得早,叛亂分子早早被壓下來,一切等著吳邪醒來後處理。

吳邪醒來那天,陽光正暖。

張起靈出外辦事,吳邪的手才得以休息,待到張起靈回病房時,吳邪正緩緩的用手撐著坐起。

手裡的水果掉到地上,發出了不小的聲響,吳邪這才回頭看見張起靈。

「小哥……」吳邪話還未說完,就陷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吳邪……別再離開我了。」張起靈用力地把臉埋在吳邪頸間,語氣有些哽咽。

吳邪什麼都沒說,只是更用力的回抱張起靈。

吳邪出院是在醒來後的兩個禮拜,這兩個禮拜吳邪過得堪稱是地獄,每天有做不完的檢查,簡直把吳邪逼瘋,要不是有張起靈鎮壓,吳邪真想逃跑。

經過這麼一齣,張起靈對吳邪可謂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走到哪一定得跟到哪。

吳邪也知道張起靈擔心什麼,只是吳邪他自己也沒辦法保證可以撐多久,這具身體早已殘破,離開是遲早的事。

從前的吳邪不愛散步,但現在,吳邪只要吃完晚飯就會拉著張起靈在西湖邊逛逛。

沿途有許多情侶,吳邪也大方的牽著張起靈的手漫步在步道上,張起靈卻小心的拉緊吳邪的外套,就怕吳邪吹風。

沿途路過的情侶也悄悄地看著兩人,只因兩人的氣氛太過和諧,竟然像是相處已久的老夫老妻,許多大膽的女孩甚至用手臂撞了撞旁邊男孩的手,揚了揚下巴,比向張吳二人,男孩看向那裡,馬上理會女孩的心思,馬上停下腳步,理了理女孩的衣襟,拉走女孩前還順便偷親了女孩一下。

看著那對情侶走遠,吳邪悠悠的道:「老張,咱們也不能示弱,馬上秀回去。」

張起靈沒拒絕吳邪的要求,手按著吳邪的後腦勺,壓向張起靈的胸口,吳邪的臉正好抵著張起靈的跳動。吳邪沉默的聽著心音,張起靈把下巴靠在吳邪頭頂,畫面似乎瞬間定格。

「小哥,我曾經許諾過自己,用盡我一生之力,也要換你後半生無憂,現在,你答應我,不要隨隨便便就死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好嗎?」張起靈覺得肩膀似乎濕了,大概……不是錯覺。

而當心律器響起急促的嗶嗶聲,即使醫生迅速的趕來,卻始終無法改變吳邪的離開,張起靈只是平靜的站在旁邊。

胖子有些的擔心,想走過去卻被解雨辰拉住。

讓他靜靜,解雨辰無聲說道。

胖子無法,只能在旁邊乾著急,只是解雨辰一臉複雜的看著張起靈。

直到吳邪下葬那天,張起靈仍舊是這個神情,就因為太平靜,平靜的令人心慌。這次胖子走近看看張起靈,卻發現他似乎像是失魂症發作那般,眼神空洞。

杭州再次飄起細雨,雨絲纏綿在張起靈的髮上,攀爬在衣上,襯得張起靈的臉色更加的蒼白。

或許,只有張起靈自己才知道,吳邪對他而言是多麼重要的存在。

當心律器停止那一刻,張起靈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世界沒有了顏色沒有了聲音,沒有了藍天沒有了綠地,只因這個世界不再有他的吳邪。

胖子小心翼翼的站在張起靈旁邊,一語不發,而首先打破沉默的居然是張起靈。

「吳邪……只是去旅行了。」張起靈聲音有些無力,更顯得虛無縹緲。

胖子一怔,什麼都沒說,只是望著吳邪的牌碑。

人都散光了,張起靈看見吳邪的母親哭的肝腸寸斷,他父親也難忍悲傷,總時不時的回過頭去抹掉眼角的淚珠,吳邪的二叔,平常是道上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但現在他只是個痛失後輩的老人。

張起靈沉默的看著,忽然間什麼都不重要了,沒有了吳邪,要張家族長這個可以為他保駕護航的身份有何用?

張起靈面露慘然,身體搖搖晃晃的走了。

臨走前,張起靈抬頭看了天空,他不斷想起那時的畫面,回到杭州的那一天,一樣的細雨綿延,兩人再次站在吳邪的吳山居,張起靈一語不發的看著吳邪,或許對於旁人而言吳邪不再是曾經的天真無邪,但是在張起靈心裡,吳邪永遠是他獨一無二的吳邪,絕對不是誰的複製品。

回作家的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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