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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不能承受之輕

          李盼凝視著窗戶上凝結住的水珠。

如果,時間也像這些水珠般凝結在此時,該有多好。

      她的思緒忽然飄到了很久以前。

李盼的爸爸、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所以從小就住在孤兒院。

      她因為身材瘦弱常常被孤兒院的小惡霸們欺負,沒有欺負她的小朋友也因為害怕被拖累而裝聾作啞,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但李盼都沒有哭,她告訴自己哭了就輸了,她不能讓那些壞蛋得逞。

      直到那一天,上了高中就搬離孤兒院的佟光磊回來探望院長和孩子,撞見李盼被欺負。他威脅那些小惡霸不要再欺負李盼,不然就要把他們趕出孤兒院。

      李盼蜷著腿縮在角落,用冷淡卻彷彿看淡一切的眼眸望著他,不發一語,也沒有笑。

      「妳是不是很寂寞?」佟光磊蹲下來,心疼地抱住她。

      平常被欺負都不吭一聲的李盼大哭。

      那年她才十歲,而他十七歲。

      她永遠記得,她的世界因為他才漸漸變得溫暖。

      時光荏苒,李盼已經是十七歲的少女,而他二十四歲。

      「佟光磊。」她瞥了他好幾眼後,喚他。

      「嗯?」

      「沒事啦。」

      「有什麼話想說就說呀。」自從李盼進入了青春期,佟光磊總感覺她和自己相處時變得有些不自然。

      「好啦,你是不是其實把我當作小孩子?」她低下頭,小心度量著她和他之間,腳尖的距離。

      「妳本來就是小孩子呀,傻瓜。」佟光磊嘴角微微一綻,輕柔地說。

      她喜歡他說「呀」的時候,因為他總是含著笑說,口氣和神情也好溫柔好溫柔。

      可是這一刻她卻覺得苦澀。

      忽然他的大掌落在她的髮頂上,手心上的溫度使她身體輕輕一顫,抬眸望著他。

      然後她偷偷嘆息了一聲,終究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像對待一個孩子一樣對待她。

      明明她已經從一個小女孩蛻變成少女。

      「為什麼這樣問?」

      「沒什麼⋯⋯」她眼神一閃,驀然間遮住他的眼睛,墊起腳尖,在他嘴上迅速啄了一下。

      「我在模仿啄木鳥啦。」她若無其事地說,然後跑走,顫抖的身體卻差點出賣了她。

      其實她會緊張、很想哭、還很害怕⋯⋯

      害怕看到他的反應。

      佟光磊沒有留住她,只是看著她的背影,一直目送。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遠處,他才輕輕吸了一口氣,對著空無一人的方向,微微地笑,而後又嘆一口氣。

      又是七年的離去,李盼已經二十四歲。自從那年吻了他之後,她再也不敢見他。

      如今他也三十ㄧ歲了吧?已經到了結婚的年紀了,不知道他過得如何?

      前陣子聽到了院長過世的消息,孤兒院也被新的院長取代。李盼一直沒有回去看看大家,現在工作已經忙到一個段落了,也是時候回去這個充滿快樂和悲傷回憶的地方了。

      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她和佟光磊竟很有默契地選擇在今天來探望小朋友。

      還在猶豫要上前打招呼還是改天再來探望小朋友時,佟光磊看見了她。

      「李盼長大了呢,我都快認不出來了!」佟光磊依舊溫柔,但變得更加成熟。

      「我可是第一眼就認出你了。」李盼佯裝生氣,但她沒告訴佟光磊,就算在萬人之中她也可以輕易認出他,因為其他人走在地上,而他走在她心上。

      「好啦,進去陪小朋友吧。」

      「嗯。」

      孤兒院裡小至嬰兒,大至國中生。嬰兒是最善忘和無情的,不知道院長已經去世;幼稚園的小朋友還懵懵懂懂,不知道去世是什麼意思;在更大的孩子已經瞭解去世的人不會再回來。

      看到李盼和佟光磊回來,有些孩子因為安心哭了,有些即使很傷心但卻極力忍住,李盼一個個抱住他們,很是心疼,佟光磊也一起安慰小朋友,但他們都知道,院長的去世帶給孩子們的打擊,並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平撫的。

      陪著孩子們哭到睡下,已經很晚了,而且又下雨,所以李盼和佟光磊在新院長的邀請下留宿。

      「可以再陪我一下嗎?我睡不著。」李盼輕輕地靠在他的肩上,他心ㄧ悸,像是ㄧ根羽毛輕輕劃過他的心口,輕輕的,癢癢的。

      佟光磊的肩膀一瞬間僵硬,呼吸亂了拍子,他以為他要停止呼吸。

      「你記得小時候我被欺負,是你救了我嗎?」李盼凝視著窗戶上凝結住的水珠。

      如果,時間也像這些水珠般凝結在此時,該有多好。

      「當然記得。」他努力地裝作鎮定。

      「真的很謝謝你,不然我真的會撐不下去。」她哽咽著。

      「傻瓜。」他的所有努力,在這一刻,瞬間瓦解。

      他努力不去愛她,卻忍不住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髮,小心翼翼,像是在撫摸一個重要的寶貝。

      她屏住呼吸,忽然離開了他的肩,站了起來。

      「你要結婚了吧?」望著佟光磊無名指上的戒指,李盼意外地平靜。

      「嗯。」良久後,他答覆。

      「為什麼?」

      「對不起,我⋯⋯」佟光磊試著靠近她,她卻退後了好幾步。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李盼苦澀地笑了。「我最討厭別人跟我說對不起。」

      「因為那證明我又被誰佔便宜、被誰欺騙,甚至⋯⋯被辜負。」她笑得悽楚。

      「李盼,不要再笑了⋯⋯」佟光磊心裡萬分絞痛,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在哭,他想帶給她快樂,讓她笑。如今她笑得如此勉強,他寧願她哭出來。

      「你愛過我嗎?」

      「我⋯⋯」佟光磊愧疚地看著她,欲言又止。

      「你有什麼話想說,」彷彿又回到那年了,只是這次,是他欲言又止。          

「就說呀。」

      李盼絕望地閉起眼睛。

      忽然一股溫熱落在她的唇上,她睜開眼,發現他在吻她。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沒有推開他,卻哭了。

      「七年前我不敢說愛你,現在我把我欠妳的還你。」佟光磊也哭了,他好想不顧一切地和她在一起。「我們在一起好嗎?」

      李盼輕輕地搖了搖頭。

      「知道你曾經愛過我,已經是很幸福的事了。」她對他綻出了最燦爛的笑容,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樣⋯⋯⋯就夠了。」

      她想以最美麗的樣子留在他心中,即使她的眼淚已經快要潰堤。

      從十歲到十七歲,李盼懵懵懂懂地喜歡上佟光磊,像同年齡的女孩一樣渴望獲得初戀;從十七歲到二十四歲,李盼漸漸明白喜歡一個人不一定要擁有他,只是把他放在心裡,小心翼翼地回憶他。

      如今李盼又遇到他了,發現其實他也愛著自己,她明白了原來相愛不但需要緣分還需要勇氣,他們在七年前因為缺乏勇氣錯過彼此,七年後卻又因為沒有緣分不能相戀。

      佟光磊注定是她生命不能承受之輕,她明白,他雖然只來過一陣子,她卻會用一輩子去懷念他。

      「我愛妳⋯⋯」像二十四歲那年一樣,佟光磊目送李盼的背影直到消失,而後低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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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2)

沉寂的這段日子
我在寫作這方面,也是一路斷斷續續,奔波於現實,忙碌於工作,
上司的壓力,情人的壓力,家人的壓力,自己的壓力,
想要成功最怕的就是沒有跌倒過沒有壓力,如果用現代的例子做解釋為你詮釋,
就像你打撸啊撸(LOL),從0到今場場順風,sup助攻上雙殺人卻更瘋,
上路一刀一顆頭,buff全場自家用,jg身影遍布地圖到處走,
ap單中kill五連殺成為傳奇卻滴血不曾流,如果隊友全換人,
場場逆風你怎麼活,以前只會順境打秋風,現在逆境使出全力卻只能打醬油,
只有在失敗中學習磨練,你才能如鳳凰涅槃打對手臉,你有失敗的機會因為你曾嘗試過,總比那些鍵盤俠看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還識貨,這首veres送你,希望你能早點看到,一口喝下這有毒的雞湯,恢復自信、開寫新作能火的發燙。
哎呀你馬,好羞恥啊有嘻哈中毒太深了我。
 
2017-09-20 21:33 透過電腦版 回應
長鏡頭 越拉越遠 越來越遠 事隔好幾年 我們在 懷念的孤兒院 禮貌的吻別
徘徊在彼此內心的大門口,望著門內的你,我少了再往前踏一步的勇氣,你缺了卸下自己心防的決心。
這次我有了勇氣,緣分再次讓我來到門口,那一瞬間是期待的,但當我看見門內的場景,我明白,深吸了一口氣,放開了深藏在內心的,那些想對你說的,因為今日是最後的...能擁有你的短暫時刻。
           ps1.好久沒看你更新了,這次短文很精彩。
           ps2.我其實看得當下,中途不自主的去查詢一下,未成年少女是幾歲,幾歲開始不犯法什麼的......啊~~我純潔的被惡魔偷走了,明明是那麼正經的故事。
2017-04-03 14:00 透過電腦版 回應
抱歉好久沒回覆了 這段時間在寫作上對自己失去了信心
其實這篇是投了校刊但沒選上
有點失落
 
2017-07-28 19:46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