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故夢重憶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都說十二月伴隨著雪的風是最冷的,冷的那樣孤寂、那樣徹骨,對於住在這裡的人民而言,這個冬天的雪就好像怎麼也下不完似的,彌天大雪北風冷冽,原本下雪該是孩童們最為歡欣鼓舞的時刻,他們最期待的莫過於在村莊的空地打雪仗和堆雪人兒,但不知怎地,這場大雪就好像忘記停了般不停地下著,怎麼也不見停雪。

還記得那一天是下初雪的日子,白雪輕輕地降落在湖泊、在陸地、在村落、乃至於每一處小橋流水人家的屋簷上,整個大地籠罩在白雪皚皚的銀白色世界裡,那是一片潔淨的純白,這一日,孩童們依舊裹著棉襖在空地裡打起雪仗;女人們打了幾個哆嗦在河邊浣衣,他們之間也依舊有說不完的閒話家常,男人們砍柴的上山砍柴去、捕魚的照舊出海捕魚去,每到傍晚時分,他們收起斧頭、魚網,將今日的收穫滿載而歸,家家戶戶的屋頂升起一縷縷炊煙,晚餐的香氣從窗子的縫隙透出來,還能聽見每一戶人家此起彼落的歡笑聲,只是,他們用的柴米卻開始一年比一年節制。

是從何時開始,這樣平凡的歡笑聲已不復在?不僅僅冷的是天,連心也像是被這嚴寒冬日的雪給冰凍了。

聽這兒老一輩的長者說道,若真到天不可容的絕境,這裡的守護神就會降下千災萬劫摧毀一切,因為這場雪就是最好的證明。

寒江釣雪,一位七旬老叟坐在船頭淺斟復低輕唱民間流傳的小曲,他說此曲在訴說著這個村莊的守護神淒婉的故事,傳說這裡的守護神曾是一位京城眾所皆知的歌女,她能歌善舞、色藝冠時,舉手投足皆風情萬種,引起一陣名公巨卿、豪紳商賈的明爭暗鬥只為博美人一笑,更難能可貴的是她一介風塵女流卻關心天下大事,而據說她的歌喉具有治癒人心的能力,餘音繞梁三日不絕於耳,只是她與其他的娼妓不同之處在於,她鄙夷朱門、更不願依附討好權貴,然而紅塵流年、浮華三千,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只嘆紅顏多苦命,彼時美好的豆蔻年華,全數葬送在荒淫無道的達官顯貴手裡,他的一生也乃至歷史隨之謠傳……

那一年的冬,一樣的大雪,烽煙戰亂、滿目瘡痍,整片天地是死寂的灰,昔日風光無限的名坊歌樓已成廢墟,只徒留百姓們廣為流傳的一首《夜靡歌》:

神思隨雲煙飄去  

看著星河未度卻已作荒漠

天應借我   三分醉七分眼冷

不沉醉   怎知真真切切

若能成眠   何必候雨夜?

餘音繞過雕樑的絲竹奏樂

煙鎖柳夜船   獨我泛輕舟

回旋那日   我不捨唱完的歌謠

殷殷訴說著不盡的前朝繁華   山水如畫

我看見上世紀殘留的華麗

隨後,

化為泡沫。

而我形單依然     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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