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藍山風味-(上)#GL

    我望著窗外,路上的行人不約而同的打著雨傘。一陣陣的咖啡香撲鼻而來,我轉過頭望著對面的人。

「璇,妳知道為什麼會從焦糖瑪琪朵變成藍山嗎?」坐在我對面的女人有著一頭烏黑油亮的長髮,還有一雙會跟著一起微笑的眼睛,彷彿月亮般明亮,在往下一點,看見的是高挺的鼻樑和紅潤的嘴唇。

    我盯著那微張的嘴,紅潤的嘴唇上看不見任何紋路。

    我打量著她的衣著,今天穿了去年聖誕節在美國買的白色碎花連衣裙。

    依稀記得,這件連衣裙她只穿過一次。

    今年的除夕,我帶著她回台南老家。

   

    那一晚,她就穿著這件白色碎花連衣裙。

「伯父伯母好,我是鄭璇的女朋友,向紫婷。」

    我側首凝望著那雙微笑的眼睛。

「原來妳就是紫婷啊,小璇常常在電話裡提起妳呢。」

「阿姨」我拉長尾音叫著。

    紫婷伸手輕輕摸了我的耳朵。這是她對我的習慣動作。即便做了很多次這動作,我仍不懂意義在哪。

    她每次收回手的速度都很快,即便如此,我仍可以感受到,那手掌跟我的比起來顯得多麼粗糙。

    大概是因為咖啡館工作的原因吧。

  「焦糖瑪琪朵是甜中帶苦,而嵐山則是甘、酸兩味搭配完美,所以不具苦味。僅有適度而完美的酸味。藍山是一種獨特的咖啡。就像我們一樣。」她捨起咖啡杯,啜飲一口裡頭的藍山。

    我稍稍整理了紫婷的話。我不太了解為什麼會像藍山,我並不認為我們有酸的成分。焦糖瑪琪朵似乎更適合我們。甜中帶苦。

    吃完除夕夜晚餐後,我讓紫婷去和阿姨爸爸聊天,而我留在廚房洗碗盤。

    我應該慶幸爸爸和阿姨不反對同性戀。

    回到客廳後,爸爸和阿姨正在講話,音量非常小。只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

    等我坐到紫婷旁邊時,阿姨轉過頭,問了一個讓我有點不知所措的問題。

  「小璇啊~妳有沒有打算把紫婷帶回家?」

    雖然阿姨不是用「娶」字,但意思仍很明顯。

    我莞爾一笑,拉著紫婷的手說:「等我發行第一本書就會了。」

    我暫別咖啡館,紫婷因為是老闆理所當然是留在咖啡館。

    咖啡對紫婷而言就是生命。

    我喜歡喝咖啡,但我不懂真正的品嚐咖啡。

    紫婷曾說過:「有些人總得經歷些什麼才能品嚐出那種味道。」

    我還記得,那時的她,表情是多麼的冷淡。像個陌生人似的。

    咖啡館位於西班牙馬德里,一個風光旖旎的地方。

    我來這裡的次數很少。應該說太常去其他國家,到咖啡館的次數理所當然就很少。

    我覺得我像紙飛機,飛上天空後就到處漂流。有時候只有紙飛機;有時候帶著有咖啡香的氣球,飛向未知的國度。

    離開咖啡館後,我去了一個可以靠近天空的地方。

    人行道旁的樹木枝葉婆娑。夕陽的光線從葉子縫隙透出。我從黑色後背包裡拿出一臺萊卡相機,拍了一張照。

    我抬起頭,望著那橘紅色蒼穹。驀然間,腦海裡浮現了紫婷冷漠的臉龐。

  「有些人總得經歷些什麼,才能品嚐出那種味道。」我下意識唸出紫婷的話。

    有些事情經過那麼長的時間,在某些人心裡早已淡漠,但是對於紫婷而已,大概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紫婷出生在一個不完美的家庭。嚴格說起來,一開始是幸福的,但是在紫婷十二歲時,父親的建設公司倒閉,父親成天嗜酒,沒有一天是正常的。

    紫婷高二的某一天放學回家後,家裡變了個樣,警察站在桌邊架著她的父親,父親眼神空洞。

    一位姓田的警官和紫婷說了一些話。

    從那天起,紫婷所有事都自己承受,從不依靠親戚。

    那一個下午,田警官緩緩道:「妳母親發生了意外,妳父親也承認是他失手殺的,所以我們必須帶走他。剛剛已經聯絡妳的親戚了,他們等一下會來帶妳。」

    最後,紫婷的親戚並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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