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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文】幸福快樂的日子《下》

      「早安。」

      金琵庫魯踏進黑塔底層的三階,這裡的房門被一些看起來很噁心的黑色物質給封住,黛特菈正提著兩桶清澈的水與瓢子踏上階梯、今天還在水裡詩情畫意地撒了一些花,金琵庫魯一看見她就露出意外的表情。

      「妳今天好早。」

      「是啊,艾力克斯很早就醒了,我起來哄他,不然您也現在用餐吧?」

      黛特菈用裙擺擦擦手,而金琵庫魯「嗯」一聲就瞇眼轉向漆黑的門扉,他的雙角之間發出微弱的鳴響,門上纏繞的黑色物質因為魔力導向緩緩流到一旁,金琵庫魯伸手推開門,黛特菈也把一桶水暫時放在門口、提著另一桶水跟了進去。

      一踏進房間,就聽見微弱的啜泣。

      四個活生生的人正被黑色絲線纏著手腳、黏在牆上,一名頂著獸耳的女子發出啜泣聲、其他兩人則發出哀鳴,黛特菈舀水往突然開口怒罵的那個男人臉上潑,用瓢子指著他,金琵庫魯臉色從容地走上前。

      「你這個惡魔、怪物,不要靠近我--」

      「很可惜,我不是惡魔啊。」

      金琵庫魯講完這句話,雙眼如血的紅色忽然加深,他朝人類綻放出邪魅的微笑,只見人類瞪大雙眼很快失了神,而在金琵庫魯施展魅惑的過程裡,黛特菈逐一用瓢子餵其他三個人喝水,低泣的女子怎樣也不肯喝下去,黛特菈只好掐起她的臉灌食。

      不久後,房裡傳來一股甜膩的血味,金琵庫魯用爪子俐落貫穿人類的胸口,優雅地吃下心臟,被他魅惑的人就算被開膛破肚卻連慘叫都沒有,顯然金琵庫魯的魅力已經熟練到能讓人感受不到痛了。黛特菈用瓢子敲敲牆壁,不久一團黑影迅速從地上浮現,影子裡蹦出純白的綿羊,白羊頂著與可愛外型很不搭的臭臉,一句話也不說地踱向人類屍體,闔上璀璨的銀眼。

      金琵庫魯舔著爪子退開兩步,黛特菈則是在黑影吸收掉人軀後用剩下的水沖掉牆上、地上的血水,一邊跟惡魔搭話。

      「今天小鴉也不吃嗎?」

      「他應該又要跟璦莉斯出去的時候才吃。」

      「是嗎?對了,等等我想抱艾力克斯去洗澡,你可不可以幫忙載庫魯?我想幫她洗頭髮,夏天看她很熱,也許下午就幫她剪個短髮吧。」

      「隨便,反正我要去吃草。」

      「山上的藍翎花都開了喔。」

      黛特菈跟惡魔閒聊著,弄乾淨地板後走向門口,金琵庫魯舔著尖爪跟出去,用雙角驅動屬於璦莉斯的魔力、再次把門封住,然後跟著黛特菈下到下一層、替她打開同樣類型的房間,讓黛特菈進去餵裡面的三個人類喝水。

      這種「地牢」是黛特菈去年冬天邊煮飯、邊跟他提到的,那時候金琵庫魯隨口埋怨璦莉斯每次都殺一堆人丟給他、他不可能一次吃掉心臟很浪費--於是黛特菈就叫金琵庫魯向璦莉斯提議。璦莉斯顯然很聰明,在金琵庫魯有些詞不達意的傳話下很快就弄好了,以後,再也不會出現一次殺十個人丟給魅魔的場面--金琵庫魯不知道黛特菈對此是怎麼想的,但她看起來早就不介意有人在她面前死掉,也許只是覺得幫忙節省糧食很不錯吧。

      金琵庫魯偶爾會感覺,黛特菈不把庫魯、艾力克斯之外的人類當作對等的生物,她看那些人類的神態偶爾跟璦莉斯如出一轍。要是還有隻在尋找主人的惡魔遊蕩過來,黛特菈一定能雀屏中選當上下一個魔女吧。

      而他幫忙開關牢門,讓黛特菈餵水以後,黛特菈就與他告別,跟惡魔羊相偕離去,說起來那隻羊除了幫黛特菈打雜成天在睡覺跟吃草,好像過得相當無聊,金琵庫魯總覺得牠的眼神越來越沒有生氣,偶爾卻會唸說「我寧願待在這裡也不要回去吵架」--金琵庫魯撓撓斷角,覺得自己至今也弄不懂惡魔的心思,然後就打算動身前往遠處的城鎮拿嬰兒用品了,他沒有跟璦莉斯道別的念頭,反正他跟魔女根本都不在乎離別兩三天。

      但他才悠閒地踏進樹林沒一會兒,就從林蔭裡聽見熟悉的呼嚕聲。

      「汝要前去何處?」

      巨大的烽虎自樹林的陰影裡現身,他的虎掌踏過藍翎花,漆黑的魔焰卻沒有燒傷草地半吋。

      「啊,你怎麼又在這裡啊?」

      金琵庫魯停下腳步,有點不耐煩地看看黑虎。

      「你不要再趁機打傷璦莉斯了喔,有下次的話我絕對饒不了你。」

      「汝此舉,正猶如螻蟻對著鳥類挑釁。」

      「隨便啦!而且離上次都過多久了,我多少也有變厲害一點吧。」

      「汝為魅族,魅術對吾等毫無影響,倒是汝的抵禦能力是否有所進步--」

      烽虎突然抬起臉,金琵庫魯接觸到那對那對棲息魔力的深淵眼睛,頓時一暈,差點直接跪下去,他用力撇開臉,然後不敢注視巨虎臉部地瞪著虎掌,從牙縫裡嘶出聲音。

      「夠了沒啊,不要玩我啦,你到底又過來幹嘛?」

      「吾為西山區域的魔物領袖。」

      烽虎緩緩發出很有威嚴的聲音。

      「該負的職責為保障此區的魔物安全,不讓任何魔物過度挑釁人類,先前打傷魔女,多是因為她的行徑過於殘虐,吾等也多次警告過汝,若汝仍沒有盡到規勸魔女、減少過分屠殺的職責,吾依然會常常過來巡視。」

      「你很煩耶,還不是有幫我們打攻過來的軍隊。」

      「所言甚是。因此,吾實在看不出汝為何還要抱怨。吾教訓魔女沒有留下任何後患,每次也都會叼著璦莉斯進入汝等髒朽不堪的莊園放置。」

      「對啦她常常被你叼回來,事後都會很高興地跟我說『烽虎嘴巴毛茸茸』什麼的,嘖,獸型了不起啊。」

      「……汝的重點是否又有所偏移?」

      「我警告你叼就叼,不准舔璦莉斯喔!」

      「--哎呀,金琵庫魯弟弟今天也還是為了戀愛年輕氣盛的啊。」

      一道嬌笑的女聲忽然插進他們的對話,金琵庫魯把眼光從虎掌上移開,看見樹林深處滑出一位上身是人、下半身是巨蛇的妖魔--這是隻由魅族特化的女愛靈。愛靈先前住在西山南方的石窟裡,去年秋季卻忽然遷居到了這片森林。

      愛靈有個叫做『璦莉蒂』、碰巧只跟璦莉斯差了一個字的名字,但個性和容貌卻與璦莉斯截然不同。璦莉蒂有一副成熟妖豔的麗容,粉紅色長髮在腰際打一個結,臉頰旁還漂浮著取代耳朵的透明晶體,她從腰部以下都是灰藍色的巨大蛇軀,講話的態度老是像個成熟大姊姊。

      「呵呵,金琵庫魯弟弟,你真的好可愛,要不要跟姊姊一起來散步?」

      「不要。」

      金琵庫魯馬上後退一步,因為同為魅族,之前愛靈剛過來的時候還教了他不少事--不過自從聽說金琵庫魯情願把角讓璦莉斯拿著,從此就老是用這點調侃他、說他是可愛的魅魔弟弟,然後上次他們跟烽虎打起來的時候,愛靈突然滑向他、當著璦莉斯的面把他魅惑得暈頭轉向,一想起那時候的事金琵庫魯就很想死。

      「妳跟烽虎去玩吧,我要去人類的村子了。」

      「咦,久違的覓食嗎?金琵庫魯弟弟不是都被魔女照顧得好好的?」

      愛靈笑嘻嘻滑過草叢,用蛇尾輕輕搭上烽虎的脖子,烽虎雖然甩甩頭但看似也沒有不樂意,最近愛靈跟烽虎老是黏在一起行動,金琵庫魯也不知道愛靈怎麼會從沒跟烽虎打起來啦,但這兩隻妖魔時常給他在監視璦莉斯的感覺,實在很煩。

      「總之不准攻擊璦莉斯啊。聽說日出那邊有一堆軍隊又要過來,她如果出手也不是她先挑釁的。」

      「金琵庫魯弟弟真笨,那些軍隊正是你家魔女挑釁的成果啊。」

      愛靈用蛇尾搔搔烽虎頸子,金琵庫魯聽見沉默的烽虎呼嚕一聲,然後愛靈從容地朝他拋了個媚眼。

      「不過算啦,就因為有璦莉斯這種亂來的年輕魔物,這邊的森林意外成了魔物的聚集地呢,最近很多更弱小的魔物都住進山林了,如果真的把此處搞成魔窟,說不定能讓其他種族完全放棄這裡,把山野送給我們當成棲息地吶。反正我呢,是傾向於跟食物種族全面開戰的喲。」

      愛靈掛著一臉妖豔又危險的笑容,聽她這麼說,更讓金琵庫魯疑惑怎麼沒跟保守派的烽虎打起來了。烽虎繼續沉默著,愛靈則發出少女一般輕盈好聽的笑聲。

      「烽虎大人也是不忍看到魔女太衝動、把自己弄死呢。金琵庫魯弟弟放心吧,我們都是喜歡這片領地的,而你們這些年輕的孩子看著真是愚蠢又可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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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寫不完,應該會有個收尾(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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