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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他的在乎

站在大樓頂樓的他是有點想法的。

「也許擺個優美的姿勢跳樓,不,不,不,也許擺出跳水的姿勢再轉個二圈半,……。」他喃喃自語道,無法決定該以何種姿勢跳樓,了結生命。

夜晚的風,不知不覺變得強勁而猛烈;月影就這麼隱沒在一片黑雲裡。穿得一身單薄的他感到有點寒冷,瘦長的身材,擋不住風的來勢,身體有點輕微搖晃,幾乎快要打消他想跳樓的自殺意念。他打了一個酒味十足的嗝,不知道是不是帶有酒精,令原本打消的念頭,再度浮現腦海。

忘了。

忘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

他只知道,若他跳樓死了,他的男友會自責後悔一輩子,「也許再也不敢出軌結交同性或異性的朋友也說不一定?」他沒這麼肯定。

「該死,我一直以為他跟我是一樣的,沒想到他竟然是雙性戀者。」

幾個鐘頭前,他因身體不適,提前下班。

也正因為提早回家,他就這麼目睹他男友僅著一條三角內褲,躺在床上,摟著一個──擁有自然到有點下垂的乳房,渾圓的臀部,大腿皮下脂肪堆積稍多的──女人!那一幕噁心透了的場景,久久揮散不去,如果,他摟著的是一個跟他一樣的男人,也許他不會如此義憤填膺吧。

他上前質問擁有一身古銅肌膚,相貌粗獷的男友:「女人!你有沒有搞錯,沒想到你搞上了個女人!」

眼睛往他男友旁一瞄,躲在他身後全身赤裸裸的女人,一臉不解、害怕似的看著他,好像他是瘋子般,他氣的將女人的胸罩、內褲、短裙、上衣,收攏在一塊,用力的丟給她。

「啪!」

他男友面無表情的賞了他一巴掌,右臉頰皮膚頓時紅得像今天紅得異常邪門的黃昏天空。這一巴掌象徵兩人感情的決裂,他含淚奪門而出,幾個鐘頭後,他一身酒味的出現在大樓頂樓。

「就用跳水的姿勢吧,利落些。」他雙掌合拍道。

風依然強烈,強烈到醉酒的他,將他當作仇人般的咆哮著:「風大是吧,我不怕『你』,『你』有種阻擋我跳樓啊。」

醉糊塗了。

他以跑百米的衝勁,自頂樓一角往前衝,40   0cm,30   0cm,20   0cm,……。

「夠了,鬧夠了沒!」

他男友拉住他的手,用盡力氣將他的身體環抱拉回,終於順利將酒醉的他自地獄門口拉回──僅差100cm的距離,也許就天人永隔──他被他男友拖著來到頂樓角落。

「你清醒吧,我救你這一次,沒有下一次了。」

他男友取出手機,將他傳給他的自殺訉息刪除後,頭也不回的開門下樓。

他原地慟哭。

「為何不讓我去真的地獄,為何讓我再在人間地獄受苦,為何老天讓我外表是男人,內心卻不折不扣是女人啊,我好想當女人的……我真的……。」

醉了、哭累了、終於睡著,一場鬧劇隨著──風停止,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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