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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鳥

子齊和菀毓是同校同班的一對小情侶。

他們就像天生就註定好的一樣,興趣相投,性格互補。今天是他們一起過的第十個情人節。子齊晚上約了菀毓出門,菀毓赴約了,並帶上她事前準備好的禮物,一條手鍊,她存了好久的錢買下的。

但是當她到了約定場所之後卻沒有看到子齊的人影,她等了又等,一小時過去了,依然沒有人出現,她沿著河邊小橋往前走,心裡想著可能是因為臨時有事耽擱了,所以繼續等著他。

直到她走到小橋的盡頭,看見一顆粉色汽球繞在路燈上,還吊著一個小盒子。她直覺這是子齊留給她的,毫不猶豫地打開,裡面有張紙條,還有一枚戒指。

紙條寫著:「謝菀毓,當妳看到這封信時我可能已經進手術房,或是不在人世了。首先我要向妳道歉,我沒有勇氣告訴妳我現在的狀況,我不想要妳為我擔心,不要妳為我哭,這為戒指是我最後能送妳的東西。如果可以,希望妳忘了我,要是有人能接替我在妳身邊的位置,我不怪他,反而很感謝他,能給妳我給不了的一切。

謝謝妳,我永遠愛妳。                                                                                                                                   葉子齊。」

菀毓看完了信,忽地把信揉成一團塞進口袋,口中還念念有詞地說:不可能、不可能。她跑了起來,無視於路上所有的車子、行人,最後她來到子齊的家前。她瘋狂的敲門,子齊的媽媽來應門了。

「菀毓...?」

「伯母!子齊呢?他...他...」

「妳先冷靜一點,子齊怎麼了?他不是跟妳出門嗎?」

安琪驚訝地瞪大眼睛,子齊居然連他的母親也沒有說!她急忙掏出信給伯母,也等不及她看完便快速衝出門,再度在馬路上跑了起來,但才過不到一個路口,就被迎面而來的機車撞上!機車騎士趕緊打了119,但回過頭菀毓已經不見了。

她拖著沉重的身子,卻感覺不到痛,就這樣緩慢走到醫院。

「幫我...幫我找葉子齊這個人...」她雙腿跪地,聲音聽起來也很虛弱。

「小姐,妳沒事吧...?」

「快查!」

「...好的...病患目前手術完畢在加護病房...」她話也沒聽完就衝往樓梯,到了六樓她幾乎連站都站都站不穩,指一直大喊著:子齊、葉子齊。

護士小姐聽到她的呼喊,「小姐!妳還好嗎?怎麼會...」

「葉子齊呢?」

「妳是家屬嗎?我們正好聯絡不到這位病患的家屬,他在那裡,不過小姐妳現在的情況...?」但菀毓好像什麼也沒聽到一樣,只顧著往子齊的病房走去。她看到了他身上數不盡的管子還有他憔悴的臉。

「這位病患,我們醫院已經盡力了,但是因為病情發現的太晚,生存率太低了...」

「他...大概還有多久?」

「這個也不能太確定,但醫生說如果能熬過今晚,以後就是觀察期了,但最多兩個月。」

「請問...今晚能讓我陪著他嗎?就今晚。」

護士小姐走出病房,只留下菀毓跟子齊,她握緊他的手,感受他手中的每一絲體溫,突然一震暈眩,菀毓就這麼昏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頭昏腦脹,最後是被機器的聲音跟人群的吵雜聲喚醒。一位醫生把她推開,狠狠的戳中她的痛處,她不禁叫出聲,卻也讓她完全清醒。子齊的心電圖顯示著一條線,直直的一條。醫生們把他推進手術室準備進行急救。她很害怕,害怕就這樣失去他。現在她只能祈禱著,希望能熬過今晚。

過了半小時,子齊再度被推出手術室,心電圖顯示的再也不是一條線了,而是有些微的曲折。她安心了,再度坐回他身邊,握緊他的手。

菀毓又沉沉睡去,還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隔天早晨,鬧鐘顯示著六點十分。床上的子齊而安穩的躺著。護士小姐這時剛好進來看子齊的狀況。

「拔管吧。」

「咦...?」

「昨天想了很多,也不忍心他繼續受苦。就這樣吧。」菀毓起身,將子齊的棉被往上蓋一點。

「但是已經過了危險期,他現在的狀況也恢復的不錯,為什麼...?」

「如果又像昨晚一樣發生那種事呢?誰知道什麼時候會發生?這就代表他可能會再被推進去一次,再接受那種磨難一次...而且妳不也說過他來日不多了嗎...」

「好...好的,我去通知醫生。」

子齊媽媽方才來找過子齊了,也同意菀毓的決定。醫生幫他拔了管,並把他全身上下連接的都拆除,只剩下連著的心電圖。

她看著心電圖上的曲線越來越小,直到變成一條直線。她緩緩地起來,在他眉心中間留了一吻,最深情,也是最後的吻。

安琪坐回位子,握緊他的那隻手始終沒放。她將額頭輕靠在他的手臂,感受他的餘溫。

她闔上眼,喃喃說出一句話。

「至少,現在我們能在一起了。」

回作家的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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