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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的吻灼傷後part1 BY王爺(BL,隨筆,原創,小說)

1.

他沒有名字。

不過,老實來講,其實也不需要。

沒有出身沒有過去沒有未來,有時候他自己也很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有活在這個時空當中?

他總是讓這個念頭突如其來的出現,又讓它自顧自地消失。

反正,對自己來說,生存已經太困難了,根本沒時間去想那麼哲學的問題。在讓這個念頭消失的瞬間,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珠寶商的攤販摸走一條金項鍊。這條鍊子可是在兩個禮拜前他就來來回回的巡視過了。當然,是假裝以路人的身分經過。

這可不是一般那種水貨。以他多年而且極度有自信的竊盜經驗來看,這條是商販大喇喇地擺在舖子上、十條裡面唯一一條真金項鍊,上頭還炫耀般的鑲上一顆琥珀色的貓眼石。

為了這條要價不斐的鍊子,足足讓他餓了兩個禮拜,只為了細細觀察它的真偽,省下了原本那些要去偷食物的時間。

一定有人覺得奇怪,為什麼要偷真正的那條?若是攤販都敢販賣一般水貨,就算這個賊再將它轉賣出去,一般人也無從辨別吧!

要是他聽到這話,肯定是會笑出來的。果真是外行人的發言呢。

這就是了。他並不是要將這條鍊子轉賣給「一般人」。他在這市集竊盜並販售的對象,就是那些對人民來說遠在天邊的皇族。

前言就說過了,若是皇族清廉,人民便有飽飯吃。

但皇族十之八九奢侈,這也可以算是另一方面的常識了。

現今的皇族爭相競爭財富,對於這種外域商販兜售而來的金珠銀寶愛不釋手。然而,買到假貨對皇族來說是一種羞辱,更是不可犯下的錯誤。因為在每年的某個時刻,皇族會有一個盛大的聚會,來互相比試自己最鍾愛的珍藏。而免不了的,在現場一定會有對方帶來的珠寶師對自己的寶物進行定讞。倘若一被發現是假貨,現場來自其他皇族的冷嘲熱風、尖酸刻薄不說,大至可說是傳遍別國的大街小巷、成為人民茶餘飯後的最佳嘲諷話題。

這種丟光家國顏面的事,誰承受得起?

你可能會想說,啊?有這麼誇張?那禁止人民發言不就得了?不然殺了那些嘲笑自己君王的人啊?古時君王不都這樣嗎?

錯。完全不對。

因為皇族是非常愛面子的。他們除了害怕人民對自己的丟臉事蹟議論紛紛以外,更害怕自己威嚴凜凜的形象在人民心目中有所損毀。(雖然可能本來在人民心中形象就非常糟糕,但他們並不知道,畢竟外出巡城時人民都畢恭畢敬的樣子啊!)

但也不能隨意殺了那些賣假貨的商人,因為雖然他們是真假參半的賣(事實上假的比例當然高出許多),但沒了那些商人,可就連真貨都非常難尋了!

也許你會問,為什麼不讓他們身邊的珠寶師去找真貨呢?

其實原因非常的簡單,因為珠寶師的出身並不是一般的平凡人。凡是皇族身旁的珠寶師,世世代代都是仗著這份家傳技術、跟隨著皇族過上好日子的、一群可以算是上流上會的人物。他們自視甚高,並且喜歡邀功,時不時地還會互相交流(更大的成分是炫耀)一下自家的鑑定技術,看看誰的家族更厲害。

這種像是寄生蟲一般的職業讓皇族又愛又恨,卻拿他們沒轍。我想,人民那麼貧窮的一部份原因,更要歸功於這些增加皇族開銷量的珠寶師吧!

為此,皇族們私底下便在城裡蒐羅了許多年輕的少男少女。他們絕大部分是孤兒,飢餓、聽話、瀕臨死亡、沒有是非道德的價值觀。皇族派人去城內尋找,在每走五步路就有一個孤兒的國家,這件事可說是輕而易舉。

將這些少年少女蒐集來之後,便集中培養舞蹈、偷竊、雜耍或是殺人等技術,但不教他們識字,也不賦予名字,只是隨便的給予一個編號。這些少年少女在到達17歲的時候,會被統一要求驗收,並依照其最擅長的能力分配不同的職位。

然而,這必定會是一筆龐大的開銷,對吧?

皇族們也不至於笨得如此,將那些人留在身邊。在測驗完之後,那些能力平庸的、什麼都只會一半的人,變得靠運氣活下去了。因為有一半的人將會被拍賣,皇族們會為外域商人舉辦一場拍賣會,並在這場拍賣會上讓那些半調子的三腳貓展現自己的才能。這將是他們最後存活的機會,因為能否活下來,取決於是否有商人願意花錢買下你。

整個過程以競標的方式呈現,倘若連最低價碼都沒人願意出,皇族會將這些人回收,並且集中賣給人口器官販子,也就是所謂的黑市。

反正,既然才能不能用,那些年輕、新鮮、完好的器官將是他們身上最大的價值。

況且,也為國家省下一筆不必要的開銷,更能夠因為販賣他們的器官而賺進不少錢,把過去皇族訓練他們的費用補回來。畢竟,他們都是孤兒,沒人在意這些可憐性命的去留。

解釋完畢。讓我們將話題帶回來,剛剛講到哪裡了?

噢,所以,可想而知,我們故事中的主角,也就是那個偷了金項鍊的賊,他沒有死,想當然爾,是那群少年少女裡頭的箇中翹楚。他不僅擅長偷竊、更擅長殺人。當然,他是不會隨便亂殺人的,一切全聽從皇族的指示行動。他將金項鍊放入口袋中,再滿心歡喜的悄然離開市集。

「哈!這次要吃一頓更好的!」他興致高昂地笑著,那笑容燦爛的不得了。

他口中「一頓更好的」,可想而知是食物。

而他該跟誰討這頓去呢?

沒錯,就是皇族。

簡簡單單的、孩子氣的願望,飽餐一頓。

這樣簡單的開支,比起那些要求極高俸祿的珠寶師,非常明顯的就可以知道,皇族特別喜歡用哪邊來收集珠寶。但,珠寶師卻不能夠廢除,因為帶著好的珠寶師,等同於門面。況且,這種由孤兒培養的、專幹些骯髒事的孩子,是有損門面的,當然無法搬上檯面,而都是私底下進行。

但,皇族們其實都心照不宣。

哪個皇族不用廉價的孩子為自己竊取珠寶?即便皇族再有錢,能夠買下再多珠寶,外域商人也不一定願意掏出真貨呢!況且,誰不想省錢、便宜行事?

就是這樣的思維以及惡性循環,反而意外地造就了竊賊少年一條生路。

這集的結尾,就讓我們定格在朝王宮奔馳而去的少年背影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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