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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戀

愛情就如毒藥,有些人甘願服毒後雙雙化骨,有些人因曾被傷害而懼怕愛情,終身不敢談情說愛,又有些人,在相愛後,無可奈何要分隔兩地。

相愛,想相伴一生,怎會如此艱難?

是工作所害?是親友所害?還是天時地利人和皆不合?

答案無從得知。

世上那麼多苦命鴛鴦,連仙神也要嘆息。

這天在香港國際機場離境大堂,又見一對苦命鴛鴦。

離別之時,男子把一朵彼岸花交到身旁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子手中,並叮囑女子。

「璃兒,要把花養好,這花代表我,只要花朵不凋謝,我必會回來,不用擔心,我心永恆,愛妳。」

或許因離別而不舍,男子堅定的聲線中竟帶著哽咽,話畢,他在女子額上印下一吻。

──在此別過。

女子接過花,把花珍之而重地放在玻璃瓶中,緊緊抱在懷裏,目送愛人離開。

據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大多降至零,難道不是嗎?

花朵怎可能沒凋謝的一天,但她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這不是智障,還能是甚麼?

回家後,她將花放於愛人房間的書桌上,花瓶後方,是他倆的合照。

望,愛人在夢中能憶起彼岸花,亦是他對她的承諾。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女子每天都用心照顧花兒,她堅信,愛人總有一天會回自己身邊。

但直到某天,女子發現花瓣嫣紅不再,她焦燥不安地於房間踱步,希望能想到解決方法。

絕不能讓花凋謝。

無意中,被桌邊的木刺劃傷手指,傷口滲出一小滴血珠,血珠停留在傷口上,女子突發奇想,把血珠滴在花卉上,片刻過後,彼岸花緩然汲收血珠,花瓣恢復原本的紅,甚至更紅,女子狂喜,每天改用血餵養花朵,卻沒有注意到,因用血過度,使得自己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臉色越發蒼白,在這一天,她倒下了。

伏於冰冷的地面,瞥過比原先更為艷麗的彼岸花,女子揚起一抹滿意的笑。

「對不起,我可能等不到你了,但我把花養得很好喔。」

自女子口中道出若有似無的話語,彷彿一陣微風吹過,也能把聲音吹散。

在女子閉上眼的瞬間,她聽到開門聲以及些微腳步聲,隨即那把朝思暮想的聲音傳入耳內,嬌小身子驀然一抖,不可置信地僵在原地。

「我回來了。」

有沒有那麼剛好!?

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他。

滿心欣喜,她很想撲上去擁抱他,告訴他自己一直至來有多想他,卻無法如願動作。

話語中帶著熟悉的溫柔,也帶著期待,聲音的主人往屋內張望,尋找那抹久違的身影。

「啪嗒」,半响,含著氤氳水氣的雙眸眨了眨,一行溫熱的淚滑過女子臉頰,滴落地面,粉碎。

她用盡全力抬眸對上愛人眼眸,從衝上來抱住她的人臉上讀出驚訝,她對愛人回以微笑,然後在對方懷裏嚥下最後一口氣。

女子從不後悔用生命去養育這朵花,在死前能聽到這把聲音,能再次看到愛人,再次被愛人擁抱,足矣。

吶,凱,此生無緣再相伴,來世必要再次當你的結髮妻,伴你一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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