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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牽手 一起走

誘攻×傲嬌受×破廟

「小花兒~」一個很輕佻的聲音「你怕不怕?」

「不怕!」毫不理會那帶著調戲意味的話語,少年的回應相當冰冷,甚至還帶著和年齡不相襯的威嚴。

廢話,他可是全國最精銳的部隊,八三一部隊的隊長。

曾經是。

「小花兒別怕,」約是習慣了少年的脾氣,這殺手界的第一把交椅是絲毫不為所動,手持衝鋒槍依然能神色自若的把調戲當情趣「我會護你周全。」

「正經點!」少年大怒,清如秋水的明眸顯出慍意。

都甚麼時候了還有這興致!被追殺也就罷了,被全國的所有軍事部隊追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好~」輕佻的聲音轉為安撫的溫軟「我不說就是了~」唇邊卻仍掛著浪蕩的笑。

少年迴過身,狠狠瞪了聲音來源一眼「嚴墨我告訴你,你敢再出一個音,小爺我就一槍斃了你!」

這荒郊野外此時是真的死寂了。

少年趴在地上,趴的很低,俊俏的面容沾上了泥濘。

「看前面,」很沉著的聲音,和適才的不羈判若兩人「有廟。」

少年抬眼一瞧,嚴墨說的沒錯,確有一間看來荒廢已久的破廟。

「沒人。」嚴墨說,他的聽力極其敏銳。

少年點頭。

「你先走。」嚴墨將衝鋒槍遞給少年。

「好。」少年簡短回應。

少年倚在破敗的牆上,從牆縫中望著黯淡的星空。  

他忽然笑了,很諷刺的笑了。

怎麼會?

一個前輝煌的優秀軍官,只不過接了個監視任務,人生就徹底變調。

他發現,原來,他不只是一個不能出錯、不能失敗的天才,也可以是一個受了傷會哭、唱歌的時候會笑的男孩子。

一個很平凡的男孩子。

是嚴墨改變了他。

但也是他,讓他自毀前程,落得日夜逃亡的下場。

「後悔嗎?」冷漠的聲音,帶著千年玄冰的溫度和太銳利的調侃。

少年沒有抬頭。

那不是嚴墨的聲音。

少年閉上眼,夠了,二十年的菁英人生,和他在一起的二十個月。

真的,夠了。

少年淺淺的笑了,嚴墨大概已經死了吧?

也好,反正他也快死了,在陰曹地府,沒人能再阻止他們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嚴墨從來沒和他說過永遠。

他甚麼都沒承諾過。

他們甚至沒談論過未來。  

太虛幻也太遙遠。

他們只有彼此,和現在。

「執迷不悟!」那冷漠的聲音再度響起,少年已能感受到脖子上的刀刃「真是可惜了你的天賦,宮御辰。」

宮御辰沒有答話,他認得這聲音。

他叫李懿,是當年同梯中的第二名。

「上校叫我問你,」李懿理了理軍服「為甚麼背叛?」

「你可以動手了。」過了良久,宮御辰才吐出這一句話。

這不是甚麼瀟灑豁達,而是不在乎,對於死亡,不在乎。

槍聲震動了宮御辰的耳膜,他卻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

宮御辰睜開眼,見到的是斜斜倒下的李懿,他左胸被一顆精準的子彈貫穿。

身經百戰的李懿曾和死神多次擦身而過,但這次,是實實在在的擁抱了死亡。

「宮御辰,你到底…為甚麼?」草率收尾的問句,得不到答覆的流浪在血腥味的空氣中,最終緩緩落在嚴墨的滿身血跡上。

「我說過了,」嚴墨揚起笑,很虛弱的笑容「我會護你周全。」

「笨蛋!」宮御辰跑到嚴墨身邊,讓嚴墨靠在他懷中「幹嘛不走?」

嚴墨沒有答話。

答案,他們心知肚明。

「小花~」嚴墨伸出手,輕輕的抹掉宮御辰臉上的泥「你的臉髒了,」他微微一笑,那是宮御辰熟悉的輕佻笑容「但還是很美,別擔心。」

「你再唱一支曲好嗎?」嚴墨的手輕輕疊在宮御辰握著槍的手上,很冰很冷「我喜歡你唱歌。」

「好。」宮御辰深呼吸,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這是他的最後一支曲了,一定要完美才可以。

「說好的,手牽手,一起走到最後」宮御辰唱著,得天獨厚的嗓子,絕美的如同他們那不被祝福的戀情。

嚴墨的手輕輕覆上宮御辰。

「不要哭!」   嚴墨替宮御辰抹去眼淚「我喜歡你笑的樣子,真的很美,你知道嗎?」

廟外,是整齊的腳步聲,八三一整隊都來了吧?

他們會被轟成蜂窩吧?

他們不會活過今晚吧?

不過這些,宮御辰都不在乎。

如果這是相愛的宿命,那宮御辰欣然接受。

愛過,就不枉此生。

「判軍宮御辰、逆賊嚴墨」領頭的上校制式的喊著「放下武器,手舉高!」

宮御辰沒有打算抵抗。

他們沒有勝算。

宮御辰握緊嚴墨的手,這是他們的最後了。

嚴墨給了他一個很深很深的吻。

槍聲響起。

宮御辰和上校的眼中閃現出相同的情緒。

驚訝。錯愕。不明所以。

宮御辰感受到一股溫熱的液體在腿上漫延。

是血。

嚴墨的血。

「這樣子,就可以了吧?」嚴墨問,聲音輕的像天使的羽毛。

「渾蛋!」宮御辰甩了嚴墨一巴掌「大渾蛋!」

渾蛋!你怎麼可以到死,心心念念的都還是我的事?

嚴墨的手滑過宮御辰心力交瘁的俏臉「你以後應該就不會這麼累了。」

「要自己照顧自己了,知道嗎?」嚴墨問。

宮御辰的淚,失控墜落。

「來生再見。」嚴墨閉上眼。

方才的旋律依然迴盪在晚風中,那吻的餘溫卻逐漸轉冷。

上校看著宮御辰,原來他沒有背叛。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此刻。

萬無一失的槍擊。

「宮隊長!」上校欣慰的笑了。

宮御辰回望,他也笑了。

笑的淒冷卻美的傾城。

「上校!」宮御辰迎向上校的目光,明眸中閃著上校此生難忘的燦爛「可以把我和他,葬在一起嗎?」

槍口冒出了白煙。

宮御辰倒下,以相擁的姿勢。

說好的,手牽手,一起走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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