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識分子攻×弱氣受×把情書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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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我不可能再回錄音室的。」孫陽雙手抱胸，一臉桀驁不馴的翹著二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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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我說Sun。別這樣嘛，我們家愛熙已經盡力了，就別這麼挑剔嘛，啊？ 」一旁，當紅偶像梁愛熙的經紀人正低聲下氣的苦苦哀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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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冷冷瞟了他一眼，孫陽不帶絲毫情感說道。隨後起身抓起外套，頭也不回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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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Sun！欸！」看著孫陽快步離去的背影，經紀人只能乾瞪眼，一臉拿他沒法的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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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背後傳來的吼聲，孫陽扯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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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得那麼難聽只是侮辱我的曲子。」雙手插進口袋，他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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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時下演藝圈正炙手可熱的作曲家，孫陽是自負的。從不允許拿到他曲子的歌手在錄音過程出任何差錯，即使是一個音他也斤斤計較。這是他這個月第十八次拋下一整組人馬離開錄音室。至於那個梁愛熙，他對她本身沒有甚麼偏見，只是完全摸不透她成為當紅偶像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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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開他愛車的車門，孫陽把自己拋進充斥著皮革氣味的空間內。他倒進駕駛座，剛才展現的氣場完全瓦解。看著後照鏡中的自己，在錄音室中的煩躁轉為不安、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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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三個月了。時不時耳鳴，有時甚至聽不見細微的聲音，能聽見的音域也縮小。孫陽賴以維生的雙耳在三個月前失靈了，而且找不出原因。醫生只說可能是壓力所致。對於這三個月以來的邀約，孫陽都以自己先前未曾發表的作品來應付。只是，這不可能撐太久的。他手邊已經沒有近期的曲子了，給梁愛熙的那是最後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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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聽不見，怎麼譜曲？不只寫不出作品，也聽不出歌手音質的好壞......耳朵失靈，他的作曲生涯等於是澈底走到了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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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才剛起步啊！以令人嘖嘖稱奇的天賦風靡了整個樂壇，才交出第一首作品就紅得很澈底......雖然在螢幕前，紅的是唱歌的人，但在幕後，孫陽才是當紅炸子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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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享受這這樣的成功。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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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的一拳打在方向盤上。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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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著耳機，白涼雪完全的沉浸在音樂的世界裡。雙手撐著下巴，靜靜的閉著眼，他的身子隨著旋律擺動；一小撮頭髮垂到了額前，他也沒理，就顧著享受那從mp3播放器當中流洩而出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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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涼。」御宇走到他身後，輕聲喚他。想當然，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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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涼！」御宇只好摘下他的耳機，附在耳邊又喚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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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御哥！」看見御宇，涼雪露出一絲天真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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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涼雪，二十一歲，剛被挖掘的新人歌手。和他相差八歲的御宇則是經紀人。雖說是新人歌手，但也只是幾天前的公司會議上，才正式決定要讓涼雪以同名專輯出道而已。目前還在儲備狀態，為了完美呈現自己的處女作，涼雪幾天下來幾乎無時無刻不聽音樂。揣摩前輩的作品讓他更有自信能唱好第一張專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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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哥，怎麼了，這麼晚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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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其實也不用今天談的。只是，Boss說要決定你主打歌的作曲人，讓我來跟你討論討論。」御宇說，露出一絲無奈的神色：「Boss說了，很急迫。所以才現在來找你。欸，打擾你聽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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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這種事的確是早點決定好比較好。」涼雪說著，拉出一把椅子讓御宇坐下。因為是儲備階段，公司讓涼雪和經紀人一起住在宿舍，就在隔壁房間，要聯絡比較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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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涼雪的懂事，御宇很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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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那麼多歌，其中有你比較傾向的風格嗎？」在涼雪身旁坐下，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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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少年沒有多想便給出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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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經紀人戴上耳機。按下播放鍵，音樂緩緩送入他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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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一分鐘，御宇立刻聽出這是誰作的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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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孫陽......Sun的作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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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陽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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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先生，你這耳朵的毛病我們實在是無能為力。醫生的話仍徘徊耳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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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不出奇怪的地方，我們實在沒辦法找到治療的方法。只能先開點藥，在要緊的時候暫時止住耳鳴。醫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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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陽翻過身。暫時止住耳鳴對他一點效用也沒有，而且最近藥效能持續的時間越來越短，他的耳鳴也越發頻繁，有時乾脆讓他整天聽不見半點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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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他煩躁的已經幾天沒睡好。梁愛熙事件之後，再也沒有工作上的邀約。不知道是因為這件事惹來惡評還是純粹目前沒有人需要他的曲，總之他最近時間都空著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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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也好。他安慰自己。能短暫的......休息一下。這麼想著，他閉上眼，卻感到陣陣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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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手機發出收到訊息的鈴聲。孫陽於是翻身坐起，滑開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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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來自，御宇的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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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前方這長得跟小女生似的少年，孫陽撐著下巴，盡力的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要出現一絲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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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接到來自經紀人御宇的邀約，說是讓他幫準備出道的新人寫主打歌的曲。他沒說出自己的難處，想著先來赴約再想個理由回絕掉。耳朵失靈的事，除了他自己和醫生，沒第三者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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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一早起來打理自己，在預定時間抵達對方指定的咖啡廳。大約十分鐘前，御宇帶著這貌似新人的少年出現了。他的身材以男人的標準衡量算嬌小的，更別提和超過一八零的孫陽相比了。再來他那秀氣的容貌。長翹的睫毛、明亮的大眼睛和貓毛般蓬鬆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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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二十一歲嗎？這是孫陽心中的大疑問。不過，這目前不是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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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涼，打招呼。這位是孫陽。」御宇說道。孫陽見過這未滿三十卻相貌成熟的男人，也知道他是頗優秀的經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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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見面您好，我是白涼雪。」少年說著，靜靜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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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陽先生，這位是咱家小涼，準備要發行生平第一張專輯了。」御宇說著。孫陽挑了挑眉，也伸出手和少年那白皙的手交握。冰冰涼涼的，正如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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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孫陽示意，少年於是拉著經紀人在他對面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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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先生，我、呃、我希望、您能幫我譜出一首動聽的曲子當作主打歌。」一坐下，少年沒有半點寒暄的話便直接切入主題。只是，聽得出他很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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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陽晃了晃腳，沒有回答，只是直瞅著涼雪。長得還真像個女的。他想著，心中完全沒有任何關於幫他譜曲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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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個......」半晌，涼雪打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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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我拒絕。」露出一絲淡漠的微笑，孫陽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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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見他起身準備離開，涼雪露出一絲失落。隨後，他也急忙站起來：「其實，我一直喜歡前輩的曲，是你的鐵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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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別說笑了。我才出道不滿三年，何況我還是幕後人，你這樣的小毛頭憑甚麼說是鐵粉？」孫陽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立刻反駁了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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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我從第一次聽到前輩的曲就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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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聽到的......」孫陽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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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大學的時候。」涼雪側著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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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一首......不對，能哼一段讓我聽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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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可以呀！」涼雪微微一笑，隨後輕輕哼出那段孫陽再熟悉不過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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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瞬間他懵了。這的確是他的作品，只是是大學時候的，白涼雪為什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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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裡、什麼時候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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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我大一的時候偶然的經過鋼琴教室聽到的。那時候我就深深的喜歡上了這首曲，於是開始找作曲人，後來才知道是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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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同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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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差兩屆。我大三的時候前輩就畢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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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孫陽應了聲，胡亂拿起水杯灌下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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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首曲子，他不知在鋼琴前彈奏過多少次。大二那年和艾莉分手後，他哭著寫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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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自己可以走出來，但是他錯了。每當心再度被傷痛浸濕，他便投向他最依賴的鋼琴，撫過琴鍵彈出艾莉永不可能收到的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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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他的心便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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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今他已經不再為此傷心，但想起那段往事還是感到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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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見孫陽發起了呆，涼雪輕聲喚了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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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還是拒絕。」回過神，孫陽冷冷說道，便抓起外套離開咖啡廳。他走得飛快，盡量不讓雙腳不聽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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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略涼雪從玻璃窗望外看的眼神，孫陽鑽進車裡。那眼神......好像某人。剛才一見到他就隱隱約約覺得，但卻不知道究竟和誰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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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被迫記起那段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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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艾莉。初次見面時的......艾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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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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