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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我的不完美愛情:悖德之愛》

        「嘿許唯均在幹嘛啊?」一隻略為黝黑的手臂往前一伸順勢的勾住前方的白皙脖子,來人的膚色偏黑看得出來是個被太陽眷顧的孩子,他露齒一笑一口白牙反倒有些可愛。

        「用眼睛看也知道。」被喚為許唯均的男孩無奈地推了推鼻樑前的黑框眼鏡,經由眼鏡修飾他的雙眼看起來像是迎著光,有些亮隱隱的帶些笑意。

        「哎就別再看書啦。」來人陽光男孩爽朗的咧開嘴角,他笑著將許唯均手中的書給抽掉,見許唯均無奈地將眼神放在他的身上更是洋洋自得的拍了拍搭在許唯均肩上的手:「走,咱去打一場球!」

        「你孫柏昀提出要求我哪有拒絕的空間。」許唯均抿起唇淡笑著,踏出教室的他被陽光的光輝照在那張略微白皙的臉龐上顯得有些透明,連臉上那笑意也變得有些飄忽,看得人一陣恍惚。

        陽光男孩叫孫柏昀,他是個腦袋簡單四肢發達的典型只繞著一顆籃球轉的人,他和許唯均是打小認識的竹馬兩人近乎無話不談,也只有他才能跟許唯均這麼的親密。

        孫柏昀看著這樣的許唯均似乎有些不同,他有些赧然的搔了搔頭髮原本想調侃的語氣在溜出嘴後卻變得有些彆扭的斷句,他明亮的雙眸有些飄移,於是為了掩飾住不自在,他慣性的揚起笑容:「你、笑起來真好看……」

        許唯均有些詫異的在交錯的步伐間轉過頭看著孫柏昀,此刻孫柏昀臉上的笑容被陽光一照顯得更為靦腆,亮黃色的太陽的光芒折射在孫柏昀的眸子裡,所以他看到了孫柏昀眼裡的光芒有著他的倒影,一瞬間他覺得心臟有些不正常的跳快了下。

        許唯均突然覺得耳根子有些熱,於是另一個為了掩飾住不自在的人趁孫柏昀不注意時搶走手上的球,他快速的拋下一句話就運著球跑到球場了。

        「你笑起來也挺可愛的。」

        被拋下的孫柏昀有些莫名地盯著堪稱落荒而逃的許唯均有些困惑,不過在他瞥見某人紅透的耳根子後突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他也邁開步伐追了上去:「欸等我啦!」

      他才可愛吧。孫柏昀邊跑邊這麼想著。

        一座球場裡兩名男孩相互追逐著一顆橘色的球體,這就是他們的青春,很簡單的互動無憂無慮的放肆著他們的笑聲,只要一碰到球他們便會將方才那些小心思給拋到腦後,這就是他們,單純的心裡沒有想什麼複雜東西,他們交換著彼此歡暢的笑語順便夾雜一些語助詞。

        這次輪到許唯均攻孫柏昀守,兩人洗完球後便開始一番攻防戰,許唯均在原地不急不躁的運著球,而他的對面則站著張開雙手阻擋著他的去路的孫柏昀,兩人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濡濕了,他們的額前流下無數滴的汗水卻沒有人敢抬手去擦掉,就怕那一個瞬間給對手製造了機會。

        許唯均將眼神往旁一撇腳步看似要轉向另一邊,就在孫柏昀身體的平衡移向另邊時,許唯均的眼底浮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趁對手不備時他直接換手運球突破孫柏昀的防備,而孫柏昀在露出破綻後立刻暗叫聲不好,他勉強的將身體的平衡硬換過來,卻因為大腦下達的命令來不及傳達到四肢,孫柏昀雙腳交疊在一起,下一秒他的身形一晃眼看就要直接跟大地之母來個kiss了。

        彷彿是心有靈犀般,許唯均一回過頭正巧看到這危險的一幕,他嘴角的笑意也維持不住更不管了手中的球,他眼神劃過一抹急色想也沒想的就拽住孫柏昀傾身而下的衣袖,碰的一聲他的背脊撞上水泥地,一瞬間從脊椎處傳來的痛楚讓他不禁悶哼一聲。

        上一秒孫柏昀以為自己要完蛋了,下一秒他不敢相信自己會毫髮無傷,但在他看到許唯均明顯忍著痛楚的臉後立刻驚恐地睜大眼,但他不敢亂動就怕在不經意間加重孫柏昀的傷勢,所以他只能像個小狗般小心翼翼地繼續趴在許唯均的胸膛上,他抬起頭眼神急迫的掃了許唯均一眼:「欸你有沒有怎樣啊?你這個白癡幹嘛跑來當我的肉墊啊?」

        聽到孫柏昀充滿責怪又藏不住的擔憂的語氣後,許唯均隨手摘掉臉上的眼鏡放到地上輕聲地笑出來,那從胸膛處隱隱傳來的震動讓孫柏昀氣得更加瞪圓了眼,他看向有些模糊的藍天白雲放緩語調:「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種反射動作,反正你沒事就好。」

        最後那一句話含著的安心讓孫柏昀鼻頭一酸,他猛地從許唯均的胸膛裡抬起頭,他正要說些什麼時卻剛好對上許唯均專注的視線,霎那間他們的眼中都只有彼此的倒影,於是他們突然想更看清楚對方眼中的自己是如何,所以他們無意識地朝對方靠近,待他們反應過來時鼻子已經碰到鼻子了。

        孫柏昀眼裡閃過一抹愕色,他訝異又像是要講些什麼般的微微張開嘴,他清楚自己這時候應該要退開,但對上許唯均專注又認真的眼神後他的靈魂彷彿就被鎖在裡面般,動彈不得,而許唯均垂下眼看著孫柏昀呆愣的模樣,情不自禁的將手放在孫柏昀的後腦勺上,然後他的手輕輕一壓,兩人的距離立刻縮為零,唇瓣貼著唇瓣,他們無措又帶著悖德的期待品嘗著對方的體溫。

        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始先動了下嘴,更不知道是誰先將舌頭溜進對方的嘴裡,接著兩人就是藉著本能交換著彼此的唾液,彷彿在沙洲遇到水般,他們死死的纏住對方的唇瓣誰也不願先放開。

        直到上課鐘聲響徹全校各個角落後,倒在地上的兩人才氣喘吁吁的分開唇瓣,因為太過突然了所以反倒從嘴裡牽出一條銀絲,這猛然撞來的視覺畫面讓兩人一怔。

        孫柏昀像是從某種蠱惑般清醒過來,他立馬從許唯均的胸膛上跳起來還連連後退好幾步,他無法置信的摀著自己被親得水潤的唇瓣,回想起方才的動情他的腦袋轟的一聲直接炸掉,讓他全身的血液全往臉上衝,一度熱得讓他倒下去。

        倒在地上的許唯均則是有些困難的站起來,他撿起放在地上的眼鏡後戴上,視線陡然變得清明不少,他抬眼看著孫柏昀腦袋空白的模樣不禁笑了出聲,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一瞬間的他是著了什麼魔,居然會去吻一個男生……甚至欲罷不能,突然從心底升上來的羞恥感讓他臉上的笑也維持不住。

        夏天的熱風吹拂過球場兩人滾燙的臉蛋,兩人的髮絲被風吹亂,在已經上課的時間球場顯得更加安靜,安靜得他們都可以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彷彿在以什麼張揚的感情提示著他們。

        「為什麼……」孫柏昀抬起頭喃喃的問著,然而他的問句很快地被風帶走,於是他再度鼓起勇氣看著許唯均問:「……為什麼會親我?」

        這句問句的語尾帶來的顫抖讓兩人的友情攀上了一條鋼索,稍有不慎就會摔得粉身碎骨,許唯均筆直的看向孫柏昀明顯想閃躲的眼神,他知道自己絕不能講出真話,深呼吸一口氣他扯出臉上的笑容,語調帶著有些飄忽的戲謔:「當時太陽美氣氛佳,一時情不自禁就啵了……」

        「……情不自禁?」

        孫柏昀臉色怪異得提出這句話,又像是自問的姿態,只見他的臉色變換得很快,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慶幸,但這理由卻是好得無法讓人反駁,所以他也逼自己揚起一抹笑容,逼著自己講出身不由己的話,但隨著他講出的一字一句他卻越發覺胸口的重量逐漸往下沉,悶得他只能大吸一口氣。

        「真是的,要是缺女人跟兄弟講聲嘛。」

        因為彼此站的距離有些遠,而這次風也強烈的吹起讓許唯均不得不瞇起雙眼,然而因為這樣他更加看不清楚孫柏昀現在的表情是否真心,他只能靠孫柏昀的語氣來判斷,所以他猜自己是蒙混過去了。

        正當許唯均要開口時,離球場不遠的地方出現一道道刺耳的哨子聲還有皮鞋踏著水泥地的跑步聲,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去,當他們看到教官快速地朝他們跑來,兩人想也沒有直接拔腿就跑。

        於是,這次發生的事情莫名得就被畫上的句點。

        在那之後,他們都有默契的閉口不提那天的事情,甚至孫柏昀也鮮少會找許唯均打球了,這種異樣的舉動引來班上同學的注意。

        「喂、許唯均你和孫柏昀最近是怎樣啊?」

        許唯均翻書的動作一頓,不到一秒的反應時間他再掀了一頁書面,他的目光放在書上的文字似乎不是很在意同學們提的問題:「哪有怎樣,我們跟平常一樣沒變啊。」

        「聽你在屁!」班上同學來了三四個將許唯均圍成一個小圈圈,他們一時之間聽不出許唯均的真實意思只單純地將自己的想法講出來。「你們現在都很少打球了耶,而且就算同在一個球場你們都會躲開對方,還說你們沒怎樣誰信啊。」

        看在別人的眼裡,許唯均是很認真的在看書,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思早已不在書上的文字了,或者應該說在他聽見孫柏昀這三個字時就開始心不在焉了,這時候他很慶幸自己是戴著眼鏡剛好低頭就可以掩去眼裡的情緒,他的心跳微微一頓,然後以不會被看出破綻的表情說著。

      「快段考了,我不想花太多時間在打球上。」

        還有其他的同學想再問,但看許唯均已經沉下來的臉也不敢多問,他們都以為是打擾到許唯均看書,但其實並不是他們所想的那樣……因為連許唯均自己也不曉得自己是怎麼了。

        在打預備鐘時,班上有個男生氣喘如牛地衝進教室,他的目光焦急的在教室掃著,在他的視線觸到許唯均緊繃的側臉時立刻鬆了一口氣,他喘了好幾口氣才小跑步到許唯均的旁邊。

        「你們不要再……」

        許唯均沒有抬頭以為站在他旁邊的人又是那群同學,於是他不耐的皺起眉正準備拒絕時,對方的話卻讓他的心湖起了波動。

        幾乎在對方的嘴裡一講出那三個字的代表性後,許唯均的大腦一瞬間無法思考直接起身丟下他的書往外跑去,那速度快得讓人咋舌,而他的腦裡一直循環著剛才那個人的話。

        -   -孫柏昀的腳被籃球架給壓到了!

        混蛋為什麼自己不小心點啊!難道你以為每次都有人給你墊肉墊嗎!這個白癡!為什麼要去已經生鏽的籃球框架那邊打啊?

        許唯均一路跑去,心裡所有的擔憂化成一句句的責備,而他臉上的表情整個糾結在一起,充斥著擔心的眼眸摻雜著一絲的自責,或許他比自己還要在意那個人。

        跑到籃球場的事發地點後,許唯均以為他會破口大罵,但是當他看到孫柏昀吃痛的扭曲整張臉與時不時忍痛的哼哼聲,他內心所有立起的斥責的話瞬間崩塌化成一攤水,他不自覺的放輕腳步盡量不讓自己的喘氣聲太明顯,他曲膝跪地以他自己沒想到的語調安撫的說。

        「怎麼那麼不小心呢?」

        孫柏昀回過頭就看到滿是汗水的許唯均,他看到許唯均放柔的表情,之後在聽到許唯均的問句後反射性地就想反駁幾句,就在他克服住腳上陣陣傳來的痛楚時,許唯均的舉動嚇得他把所有的話都吞回肚裡。

        許唯均直接伸出雙手將孫柏昀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起來,他的雙手輕輕地撫著孫柏昀的背脊,那溫柔的觸摸讓孫柏昀拒絕不了,而隨著許唯均一步一步前進的腳步,孫柏昀忍不住逆著光看著許唯均抿起一條的唇瓣,無意間他想起了之前在球場上那意外之吻,他知道許唯均當時在敷衍他,但……他當時的心情其實連自身也不是很明白,他只能感受到心底湧上來遮掩不住的失落感,除此之外,他什麼也不敢多想。

        孫柏昀恍恍惚惚地想著,許唯均也已經快步將孫柏昀抱進保健室裡,他先將孫柏昀輕放在床鋪上,到處環顧沒發現護士阿姨的蹤跡,這讓他不爽的擰起眉,媽的要是孫柏昀這條腿廢了他就拆了這個保健室!

      其實許唯均是關心則亂,雖然是被籃球框架砸到腳,但幸虧當時孫柏昀閃得還算快不然可能就要趕快送醫院了。

        許唯均煩躁的抓了抓頭,當他一回過頭就對上孫柏昀過於清澈的黑眸,他不禁一愣然後視線不禁往下移他看到孫柏昀有些乾的紅唇,他的臉無法控制的熱了起來,然後他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小男孩尷尬得撇開頭,想說些什麼緩解氣氛卻發現自己的嘴乾得不行。

        「喂。」

        孫柏昀看到許唯均這模樣忍不住的喚了一聲,他突然很想笑,原來不只他一個人困擾那個吻啊,當他正想彎起唇角時卻立刻收回勾起的弧度,他在想什麼?為什麼他會超乎以往的還要更注意許唯均?

        幾乎是在這一個問號落在孫柏昀心底的瞬間,他的心跳就忍不住的跳快了一下,像在無聲間暗示著什麼,他茫然的看著許唯均對視過來的眼神,他覺得自己從那個吻之後突然就變得很奇怪,所以為了讓許唯均消彌掉他內心的詭異,他急於拋出一個問題。

        「你不是說情不自禁嗎?那,為什麼你也那麼在意那個吻?」

        話音一落下,孫柏昀便死死的盯著許唯均隱藏在眼鏡後的真實情緒,他看許唯均並不是對這問題無動於衷,至少許唯均的表情閃過一抹複雜情緒,眼裡寫滿了動搖,似乎比他還要糾結。

        他們兩人都隱約的明白,現在他們兩人正踩著一條鋼索上,而這條鋼索只夠存放著友情,因為這條鋼索負荷不住其餘感情的重量,可是在那個吻之後,這條鋼索竟無自覺的加了許多感情下去,導致兩人亦步亦趨誰也不敢任意前進,就怕鋼索斷裂。

        然而,這種的謹慎才是最容易造成彼此受傷的導火線。

        許唯均反覆的張了張嘴,似乎連氣音也沒發出來,他只能無力的推著鏡框,除此之外他沒有什麼舉動,然後在幾個呼吸節後他也沒有正面回答:「我想好再給你答案。」

        這樣是好的嗎?孫柏昀不清楚,但這時候他除了說好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所以他木訥的點了點頭便不再開口了。

        沒多久護士阿姨也回來了,他幫孫柏昀包紮完後還不忘叮嚀最近別最激烈運動好好休養,必要時可以去趟醫院看看。

        孫柏昀應下說好,許唯均則是留個心思準備之後要好好監督孫柏昀,不能讓孫柏昀拿到球。

        「來,柏昀多吃點,瞧你都瘦了不少。」

        許唯均與孫柏昀的家並沒有離很遠,所以許唯均的父母時不時的會邀孫柏昀來家裡吃飯,因為他們知道孫柏昀的雙親很忙,所以他們也會順便照顧下這孩子,每次都會把餐桌上每盤的菜都往孫柏昀的碗裡塞,許唯均這個正牌兒子只能乖乖地在一邊為自己夾菜。

        「謝謝阿姨。」孫柏昀有些受寵若驚,他一邊點頭道謝著一邊揚起靦腆的笑容。

        「哎要是我家有你這樣的兒子就好,多省心啊。」

        聞言,許唯均只是挑了挑眉,然後他起身拿起筷子夾了菜到碗裡,以一種漫不經心的語調試探著:「行啊。我和孫柏昀在一起你們不就多了個兒子?」

      「你這孩子在亂說什麼。」許唯均的爸爸難得的出聲,冷硬的語調可以聽出他滿滿的不贊同。

        一旁的婦人看到自家老公不開心的皺眉連忙上前安撫,另一邊不忘朝許唯均使了個不知好歹的眼神,她來回看了看低頭吃飯的兩人確定只是玩笑話後,便沒好氣的嗔道:「真是的我們家就你一個兒子,你還開這種讓你爸爸不開心的玩笑。」

        似乎沒想過自己的父母會如此反對的模樣,許唯均愣了一下竟是反射性地將眼神投向坐在對面的孫柏昀,然後他抬起頭正好對上自家母親帶著審視的目光,他突然覺得心裡很悶。

        「我吃飽了。」

        孫柏昀放上碗筷平靜的眼神掃過餐桌上坐的人,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聽到伯父伯母的話後他的胸口有多麼的悶,一瞬間他居然模糊了視線,他覺得很不妙,會不會一個不小心連結著他和許唯均的線就會斷裂掉?

        「謝謝伯父伯母的招待,我先回去了。」

        為了阻絕掉伯父伯母關懷的話,孫柏昀垂首留下這一句話便落荒而逃了,他不敢抬頭看許唯均,他怕自己的眼神會洩漏出不該有的感情,他更怕自己留在這裡會無法克制,去恨對他好的伯父伯母。

        許唯均還來不及攔人就看到那道身影消失在他的眼前,他的胸口突然變得比剛才還悶,他一直猜想自己不對勁的來源會不會是因為孫柏昀,但就在剛才他確定了,可也是因為這樣他才控制不了自己陡然爆發的情緒,扭過頭他憤憤地瞪了父母一眼。「我去找孫柏昀!」

        在那道身影消失的瞬間,許唯均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胸口內的某種悸動被殘忍的一點一點的拔去,他甚至控制不了呼吸的節奏,再加上他從家裡快速奔跑出來的關係,猛地竄進胸腔裡的冷空氣讓他的呼吸更為不順暢,難受到他的眼角隱隱泛著淚光。

        「-   -孫柏昀!」

        多虧了孫柏昀在附近的籃球場上發呆,許唯均才能追上他,並且有先見之明的抓住孫柏昀的手臂,可是當孫柏昀放棄掙扎時,許唯均突然迷惘著自己為什麼會追出來,但每當答案呼之欲出時,他就覺得有層薄霧遮住那答案,讓他窺視不到任何一點可能性。

        在籃球場的兩人突然安靜了下來,他們任由一陣又一陣的微風拂過,彼此都深怕一開口就會讓連接著的鋼索斷裂,所以因為恐懼著未知的結果他們只能抿緊唇,放任心底的不安如同心圓般的擴散。

        「許唯均。」

        孫柏昀輕聲喚著,他的聲音輕得彷彿下一秒就會被風捲走,而這道放緩的語調好像又在無形間暗示著什麼樣的決絕。

        「我問你的問題,你有答案了嗎?」

        許唯均一怔抓住孫柏昀的力道瞬間鬆開垂落在身側,他抬眼對上孫柏昀隱隱閃著光亮的黑眸,那雙黑眸裡承載著他回應不了的感情,而他更透過那雙黑眸裡看到與自己相仿的倒影,同時也看到了彼此間內心僥存的期盼。

        許唯均對上孫柏昀的眼神不到一秒,他的心裡就有了答案,他透過孫柏昀的眼神看到了與自己相似的感情,但正是因為這樣,他才不能承認。

        許唯均狼狽的撇開頭,他有一瞬間的心軟,但他趕緊抓住理智上的一線,他咬住唇像是下了重大的決定般:「……我,不能說。」

        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讓孫柏昀笑了出聲,他任由胸口處的疼痛侵蝕著自己的意識,所以他不停的用笑聲壓制住即將衝破心底的感情,他笑到淚都流出來,或許覺得掩飾不夠,他將一隻手放在雙眼上,雙脣緊緊咬著想咆哮的衝動。

        「原來,原來是不能說啊哈哈哈。」

        許唯均向前了幾步,他伸出手卻停在半空中,他痛苦得閉上眼連聲對不起都說不出來,他們之間的線已經斷裂了,這種比千刀萬剮還痛的感覺豈能以對不起這三個字掩蓋住?這只是在自欺欺欺人而已。

        爾後,許唯均強迫自己睜開眼睛,他將手抬高把孫柏昀遮住雙眼的手拿開,他清楚看到孫柏昀眼裡的指控與不甘,他的心臟三分之二的地方彷彿像被鈍刀一刀又一刀的反覆凌遲著,既痛苦又痛得讓人喊不出任何求救的話。

        許唯均將孫柏昀拉近,然後他貼上了孫柏昀的唇瓣,有些鹹又有點苦,但這些他都會全數嚥下的。

        這次,沒有任何的鬼迷心竅,他們又接吻了。

        這次也許是最後一次了,他們兩個都用盡全身的力氣去纏住彼此的唇瓣與舌頭,不知道誰交纏著誰的淚水,更也不知道是誰交織著口腔裡的鮮血,他們吻得極為猛烈,又吻得極為苦澀。

        他們的感情從一個吻開始,也從一個吻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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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看到許唯均奮不顧身的當孫柏君的肉墊那裡,心裡真的一陣驚喜,他人真好
情不自禁的那個吻,多麼美好又感傷

看到兩人總算是稍微明白彼此心意的那裡,心裡替他們高興,沒想到見了父母後,還不必明示,就得到了不好的答案

非常喜歡作者的文筆和筆下的人物ˊˇˋ
2016-05-08 09:16 透過電腦版 回應
豆豆魚妳好,謝謝妳喜歡我這篇故事

看到有人回應還讓我嚇一跳(咳)若是豆豆魚想看其他篇的話可以去我的PO看看^^
2016-05-08 14:18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