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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衍伸】視線的方向。《CP向為劉禪×諸葛亮→劉備》

※Tag:高二國文教材《出師表》的衍伸作品。

      父親過世了。

      該說是毫無預警嗎……不,在他違背諸葛先生忠告的那一刻,死亡早已成注定。

      百勝將軍關羽遭敵方斬首,騙來的荊州更是被搶了回去,耐不住憤怒的父親無視當下的劣勢便憤然出兵,造成如此慘況也是沒辦法的事。

      諸葛先生是位能人,或許用能人來形容還貶低了他的才能,做為文人,他名聲遠播千里;作為軍師,他更是叱吒沙場,沒有人敢輕視他。

      大家都知道,父親並沒有治理天下的肩膀、更缺乏佇立於江湖鬥爭之中的智慧,在東漢末年這種動盪不安的時代中,父親擁有的只有識才用才的妙眼及尊重賢能的柔軟身段而已吧。

      如果沒有諸葛先生,他什麼都不是。

      「父親他……真是笨啊。」要是有聽諸葛先生的話,不冒然出征,也不會這麼早戰死沙場,更不會讓自己和諸葛先生攜手搶奪到的天下落到如此岌岌可危的地步。即便蜀漢領地不多,人口相較曹魏更是少得可笑,

      但,只要諸葛先生在,誰都不敢輕視蜀漢。

      不……認真來說,笨的是我吧。像我這種既沒才幹又胸無點墨的小毛頭,匆匆忙忙被扶上龍椅,又能做什麼呢?只會斷送掉父親和忠臣們努力打拼到現在的成果。

      「小主子,敢問您方才有說話嗎?屬下一談起政事便經常失了禮節,還請小主子海涵。」諸葛先生微微低下頭,用著對父親的口吻對我說話。

      「……不,什麼都沒有,你繼續說吧。」

      別用對父親那套對我……你只是,在思念他吧。

      為什麼,你眼裡倒映出的人明明是我,我卻感受不到你望著父親時那樣的溫度?你什麼時候才會發現──

      我才是最喜歡你的人。

      諸葛先生又去北伐了。

      這次是……第五次了吧。

      空盪盪的朝廷少了他的聲音,多了幾分不安。但這也情有可原,畢竟整個蜀漢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一手包辦,上至國家政事下至人民瑣事都是由他親自處理,一天的歇息時間也不曉得有沒有三小時,只要我睜著眼,他便在我身旁報告著不知何時整理出來的龐大資訊,就連在我夜晚昏昏沉沉的入眠之際,也不曾見他辦公桌的燭光熄滅。

      如果可以,我希望他可以單純的在我身旁,就算蜀漢滅亡、朝廷崩裂,甚至要我脫下這身沉重的龍袍低下身子降於曹魏,只要諸葛先生能在我身旁,

      這些根本不算什麼。

      他走之前留了封信給我,內容與他平常語重心長掛在嘴邊的話大同小異,說得再多還是沒用,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

      比較令人在意的是,這封信充滿了離別之情,使我這幾十個日子來都難以平穩心緒。

      只有這種話,至死都不准你開口。

      「殿下?」

      忽然,向寵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什麼事。」

      「失敬,只是想告知殿下,方才屬下接收到消息,此次的北伐已經結束,據軍隊士兵所言,這回出征……幾乎沒有一兵一卒傷亡,敵方司馬懿將軍是自發性撤兵,或許是戰略上的問題,雙方都沒有死傷。現在士兵們也都回城了。」

      向寵低首畢恭畢敬道出當下的狀況,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剛剛才在想那封信的關係,向寵報告時不自然的停頓讓我更是不安,我抬眸望向向寵,雖然他低著頭,卻能觀察到他的身子微微顫抖著,像是在忍著什麼似的,欲言又止。

      沒等他開口我便奪門而出,飛也似的往城門狂奔,遠遠的就看見了軍隊大夥兒正往朝廷方向走來,隨著距離縮短,內心的不安就像黑洞般無限擴大,直到我在隊伍前停下,他們才匆匆忙忙的跪下,喊著整齊有力的口號向我請安。

      「……朕的丞相,在哪兒。」環視了幾遍周遭,本應帶領隊伍的人卻消失無蹤,我彷彿,知道了什麼。

      這時軍隊中比較有官階的人才落下淚水,惴惴不安的啟齒,

      「諸葛亮大人因過度操勞……在軍營中因病過世,遺體我們也連夜運回城裡,望殿下能厚葬諸葛亮大人。」

      「……」死了……諸葛先生他,死了?

      直到真正看見大體的當下我才真正體會到這個事實,

      我最愛的那個人,離開了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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