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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

《傻》

『你在哪?』那天,男孩對著手機裡急促的問道,他眉頭深鎖,邊跑邊氣喘吁吁。

見電話另一頭的人不說話,男孩神色也沒有絲毫不悅,只是晃了晃腦後又說:『待著,別動。』不一會,他對手機另一頭的那人下了命令,隨即掛上電話。

『傻子..。』男孩幾乎沒有發出聲音,只有雙唇微微開合。

那天男孩口中的“傻子”,便是我眼前的女孩,于琝。

「後來呢?」我眨著雙眼一臉好奇的望著她,咖啡廳裡純樸的擺設營造出靜謐的氛圍,十分舒適。

她只是笑笑道:「我躲起來了。」聳了聳肩。

「為什麼?」我不解。

「我怕嘛。」她吐吐舌,無奈苦笑,「所以不讓他找到我囉。」

于琝雖然一派輕鬆的說道,可我隱隱感受得到她眼神的黯淡,那微微深鎖的眉頭似乎透露出她的愧疚。

也許她不是怕他找到,更不是害怕面對他,而是過多的愧疚感讓她不願再給他一絲希望。

「你不知道他那天有多無助。」我嘆氣,想起他那天黯然神傷的樣子,自己頓時語塞,不知道怎麼安慰,也許說再多話都是多餘,「妳在逃避。」

「也許。」于琝看似無所謂的聳肩,可她的每個笑都帶著苦。

我實在沒法理解,既然相愛,沒理由走不到結果,是現實太過殘酷的逼迫,還是他們都沒有足夠的勇氣?

「你們明明可以很幸福......偏偏搞成這樣。」我忍不住開始嘮叨,看著兩個朋友搞成如今這個局面,自己也不好受。

她笑得更苦了,我沒看漏她眼裡閃過的悲傷,「如果在一起很幸福,那當然沒話說。誰不想擁有幸福?」她頓了頓,「可我們......不快樂呀。」我有些驚訝,一向堅強的于琝居然開始哽咽,難道這還不足以證明她還愛著嗎?

「我們都累......。」于琝。

我握緊手裡的咖啡杯,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抿了抿唇,最後只從口袋掏出面紙遞給了眼前咬牙不讓眼淚滾落的女孩。

于琝接過面紙,也不說話了,像是在整理情緒。

沉默許久,她忽然開口:「他很喜歡罵我傻。」露出牽強的笑,即便語氣再怎樣平穩,微紅的眼眶早就出賣她了。

「是啊,我知道。」

以往自己總是聽男孩說她的傻,卻總能在男孩的眼神裡看見溫柔,那是只談論到女孩才有的溫柔。

可什麼時候開始,再聽男孩談起她時,眼神裡卻多了分無奈,以及悲傷,那是男孩對感情的挫敗。

我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問她:「感情事,難道是說累就放棄的嗎?」我皺著眉,無法拋開這問題不管。

談感情,難免都會有傷害,如果沒有傷害,愛情又怎麼會讓人如此難分難捨?

可如果受了傷害便想放開手,害怕受傷而不願面對,這樣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幸福嗎?

她愣了一下,低下頭,「我很傻,是吧。」

我沒有回答。

「但是,兩人在一起卻不感到快樂,倒不如自己一人,孤單點罷了。」她接著說,右手不停攪拌已經冷了的咖啡,也不願喝。

是啊,兩人在一起卻不快樂,不如自己一個人,雖然孤單,但自由。

可是......

「沒有他,妳快樂嗎?」

于琝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問,她開始沉默。

快樂嗎?這問題就算不問也知道答案,她自己也心知肚明,只是一直不願去承認罷了。

以為分開對彼此都好,可卻沒想過該如何承受失去彼此的痛苦,該如何撐起沒有對方的小小世界。

而她魯莽的離開男孩,給男孩多大的傷害,她不是不知道,直至現在不停的躲著他,又造成男孩多少傷痛。

誰都不想受傷害,也不希望對方受傷,卻在不自覺中不斷在彼此心上扎針,最後都遍體鱗傷。

我苦笑,看著于琝把頭低得更低,攪拌著咖啡的右手也不再動作,我只是默默把面紙放到她手邊。

那一刻,她終於忍不住潰堤。

「其實......我好想......再聽他罵我傻子......」

再一次,看著他眼底的那抹溫柔,嘴角擒著好看的弧度,叫著她,那一聲“傻子”。

-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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