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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手套: 最適合的彼此

被熨斗燙的平順的襯衫和灰黑色的馬甲背心勾勒出緊緻纖細的腰身,往下看是一雙穿著西裝褲修長有力的大腿。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手錶戴上,銀白色的錶身閃爍著亮眼的光彩。

英俊清秀的臉蛋約三十來歲,正值壯年時期,嚴肅的臉上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透露出成熟男人才會有的風采和氣質,頭髮服貼的一絲不苟,就像他給人的感覺一樣,精明、威嚴又致命的成熟。

但仔細一看你就會發現他的雙手布滿了許許多多的傷疤和粉色的肉疤,而他的左小指關節有點不正常的彎曲,看起來就像是燒燙傷所留下的。

拿起一旁放在桌上的黑色手套,皮革的材質在光線下黑的發亮,當他戴上後他終於在鏡中將自己打理的整齊,一絲不苟。

他是白亦云,今年三十六歲,在政府的環境工程評估團隊中工作,是個事業有成的男人。

他走出房間,不意外的在下樓時看見餐桌上被保鮮膜覆蓋著的早餐。今天是培根蛋吐司,旁邊還有一小碗的馬鈴薯沙拉,他走到洗手檯邊拿了個馬克杯,上面有個可愛的愛心,和旁邊另一個完美的組合成一個。

走到冰箱拿出鮮奶,這是那個人拿回來的,聽說是他輔導的酪農送的,還有一些乳製品與肉類食品,有時候還會得到許多蔬菜水果,這讓他家的冰箱總是塞的滿滿的,就算多日沒出門採購還是不會找不到東西吃。

他的同居人是個觀光牧場的經營人,在他們那裡除了養了一堆動物外也有種植蔬果,偶爾接待觀光客。同時他也是觀光牧場發展協會的理事長,偶爾會去輔導一些酪農豬農,偶爾要幫動物接生,每天都有不一樣的事情需要他處理,日子過的多采多姿。

但雖然那個人很忙碌,但是他從來不會忘記幫白亦云做份早餐,不會忘記晚上要回家陪他,不會忘記在起床時的早安吻。白亦云總是在他起床時也跟著醒了,但他不會起床,誰都不想在凌晨四、五點時離開被子的,不是嗎?所以他只是待在被窩裡聽著他盥洗的水聲,聽著他穿衣服的沙沙聲,然後在他的臉上落下一吻,有時左邊有時右邊,又有時是額頭,這必須取決於當天他的睡姿。

而白亦云會在唇邊勾起一抹小小的微笑,接著又進入夢鄉。

白亦云邊看報紙邊喝著牛奶,看著上頭無趣的新聞,好好的享用他的早餐。禮拜天的早上九點,對一個忙碌了六天的男人來說這正是個休息日,誰都不能夠剝奪一個男人小小的心靈平靜,不然就太殘酷了。

放下報紙他起身走到水槽邊將碗盤洗好,白亦云開始了今天一天的工作。

下午三點五十分。

白亦云坐在他們的沙發椅上慵懶的看書,他今天把整個家大清掃了一遍,辛苦了一個上午才開始坐著看書。別問一個只是準備大掃除的男人為什麼要穿的像是要出門參加會議,這就是白亦云,一個有潔癖、有些古板又嚴肅的男人。

今天還算是輕鬆的,至少他沒有打領帶。

他翻著書,看的認真,他在等,等那個人回來。他說今天會早一點回家,最近這幾個禮拜他們兩人都忙的焦頭爛額,白亦云被他那個無良上司要求把最近積欠的案子都必須在這個月內處理掉,他每天加班到很晚,回到家時那個人早就在床上睡了,而他起床時又換白亦云在睡覺,他們就這樣連見上一面清醒的時刻也沒有,只有每天的早安吻和健康早餐。

輕柔的音樂回繞在室內,白亦云喜歡聽這種純音樂,沒有人聲。他曾有想過要去學音樂,但最後發現他的手無法讓他實現這個夢想,原因是雖然日常和寫字無礙,但對於樂器這種需要精緻的動作時他的手就會有障礙。

而最讓他感動的是,有一次他無意間對那個人透露出他這小小的願望後,那個人就去報名學鋼琴,然後在他的牧場裡擺了台二手的直立式鋼琴,說只要白亦云想,那他就會隨時彈給他聽。

雖然那個人一點音樂天分都沒有,彈個鋼琴就像場走音的災難,但白亦云還是很感動。那天晚上白亦云給了那個人一個熱辣又主動的回禮,兩人鬧到了半夜還不停歇,還好隔天是他們的休假日,不然他們兩人可能都必須打電話請假了。

年青。

後來那台鋼琴還是被送走了,捐贈給某間鄉下小學,但那個人的鋼琴課還是沒有停,直到現在的禮拜二晚上他還是會去上課。這麼想想他們還真是認識很久了,第一次見到那個人是在大學,白亦云大一他大三,而他的手套被那個人的羊咬走吃掉,那隻羊叫什麼?米諾陶?

之後他們就越走越近,不知不覺就走過了十七個年頭,有過風雨有過歡笑,但他們不曾分離,就像兩只手套,少了其中一個都是缺憾。

他們不說愛,卻是對方的唯一。

白亦云看著手中的書,明明不是什麼好笑的內容但他還是勾起嘴角,專心的投入其中。

晚上六點三十分

那個人回來了。白亦云是在聽見開門聲時醒過來,他揉揉眼睛,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眼鏡,屋子黑漆漆的,然後才被人打開燈。

「你回來了。」白亦云的聲音有種剛睡醒的慵懶,他伸了個懶腰,把頭髮撫平。

「我回來了。」那人笑著說,他把東西拿去放在廚房的餐桌後才又轉回客廳,走到沙發前彎下身給了白亦云一個輕吻:「好久不見。」

那個人笑著說。

「好久不見。」白亦云回吻了,輕輕的碰了一下那人的唇。

「我先去煮晚餐,你餓了吧?」看著白亦云一臉剛睡醒的樣子,那個人寵愛又無奈的說。

「我餓死了。」白亦云也給予一個微笑。

那個人的名子叫辜靖峰,三十九歲,目前經營一間觀光農場。他有著一個陽光的外型,是個愛笑的人,更是個愛笑的帥哥。

他比白亦云高了一顆頭,當他們抱在一起時辜靖峰的下巴可以完美的放在白亦云的頭頂上,而白亦云也可以把頭靠在他寬闊的胸口,堪稱完美。臉上有些曬黑和皺紋,跟白亦云這種整天坐在辦公室偶爾出差的人不同,辜靖峰幾乎都在室外活動、曬太陽,但這不減他的英俊,反而更加圖顯他的成熟魅力。

他們吃完晚餐,坐在沙發看些無趣的節目。兩人都很享受這寧靜的時間,舒適、溫暖。

家。

「我有東西要給你。」辜靖峰從他的手提包中拿出個小紙袋包裝的禮物放進他的手心,並要白亦云打開看看。

其實白亦云大概知道裡面是什麼,只不過為什麼他又要給他一次?

「……上個月不是才剛送我一副而已?」白亦云皺眉看著那副手套,也是黑色的但款式和他手上戴著的不太一樣,相同的是一樣舒適、大小適中。

「今天不一樣,今天是我們兩的一次見面的日子。」辜靖峰把白亦云手上的那副緩緩拖下,露出裡面傷痕累累的手。他把其中一隻手移到唇邊緩緩的在上面吻著:「我那時候就決定每年的今天都要送你一副啦。」

「你每年送的手套還嫌少嗎。」白亦云不禁失笑,無奈但寵溺。他都有一整櫃的手套啦。

「我還是想送你。」辜靖峰只是聳聳肩,顯然對白亦云的話不以為意。白亦云想如果自己願意,那他大概可以每天換一雙不同的手套,可能從現在換到下個月都還有剩。

現在可才剛月初呢。

「謝謝。」白亦云說。

「試試看?」辜靖峰又笑了,笑的連牙齒都露出來。他拿起那雙新的,像為他戴上戒指般小心翼翼的:「很棒不是嗎?」

「……我覺得這是你的詭計。」白亦云瞇起眼睛看著眼前牽著他的手在唇邊吻著的男人。

「你說呢?」男人這下笑的連眼睛都快瞇起來了。

白亦云看了一會後突然發難,他把他的男人推倒在沙發上,坐在他的胯骨上。舔舔唇,而男人很自然的把手放上了他的臀部。

「你這個變態。」白亦云雙手撐在男人的胸前,俯下身親吻他的唇瓣。

「這點我無法否認。」男人笑著,而白亦云親吻在他的牙齒上:「我覺得你戴手套很性感。」

「我早知道了。」白亦云小小聲的說著,但語氣不像抱怨。

然後他們兩個都笑了起來。白亦云想,他們這一生都會像手套般,只有兩只在一起才能夠完整的溫暖彼此的雙手,只要缺少了其中一個那另一半的自己就會感覺寒冷,他們是最適合的,不可或缺的另一半。

他們不說愛,卻是對方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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