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心拍數#0822】

1.

望著湛藍的天空,我嘆了口氣。

還有將近半年的時間啊……

身後的門被開啟了。

「李悠羽,你又蹺課了。」

我無所謂的道:「啊,是啊。」

「你好歹也在意一下學分吧!」

斜著眼看著對方,我說:「沒必要在意了吧?表弟,或者要叫你會長?高遠明。」

高遠明推了推眼睛道:「叫高遠明就好了,還有,還是要在意一下學分的。」

撇過頭,我朝下看去,毫無意義的盯著後園看。

無意間的,我看見有個女孩在樹下哭泣著。

感覺有點在意她。

走到我身旁,高遠明朝著我的視線看去,然後開口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女孩應該是我們班的陳芸。」

轉過頭,我輕聲說:「我又沒問你這個。」

高遠明聳聳肩,什麼也沒說的輕輕的笑著。

2.

故作清閒的,我問道:「妳怎麼了嗎?」

「嗚嗚嗚……」

緩緩的伸出手,我輕撫著少女柔軟的髮絲。

「昨、昨天的數學測驗我考差了……所、所以被、被媽媽……嗚嗚……嗚哇……罵了……」

女孩斷斷續續的拼湊出這樣的句子。

在褲子的口袋中,我拿出一個小吊飾,那是昨天在夜市了贏得的獎品,是小兔子的吊飾。

那起吊飾,我道:「好啦,乖孩子別哭了啦,下次我來教你數學哦!」

抬起頭,少女看著可愛的小兔子吊飾。

不久之後,少女綻放出笑容。

稍稍的撇開視線,我道:「給。」

瞠大眼睛,少女小聲的說:「謝謝……」

有點不好意思的,我說道:「嗯……」

3.

一個星期過去了,每天的放學,我們都窩在圖書館裡算數學。

有時也會教她英文。

然後,我每天一到第四節課就會蹺課到頂樓的習慣依舊。

在頂樓上,我有時會想著:她為什麼都不問我的名字呢?

還有125天。

望著依舊湛藍的天空,此時的我想著:我現在還活著呢。

此時門被開啟了。

有那麼的一瞬間,我感到心跳加速。

「那、那個……」

這聲音是陳芸。

坐起身,我偏過頭問道:「怎麼了嗎?蹺課可不好哦!」

陳芸笑道:「這由你來說可真沒說服力呢!」

我輕聲笑道:「哈哈~也是呢~」

「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陳芸如此詢問。

在沉默了三分鐘後,我才開口說道:「李悠羽,木子李,悠閒的悠,羽毛的羽。」

女孩點了點頭後說道:「我叫陳芸。」

「我知道哦。」之前高遠明就說過了。

陳芸驚訝地發出了「咦」的音節。

我笑道:「高遠明有跟我說過你的事喔。」

聽見「高遠明」這個名字後,陳芸更是驚訝了。

「學生會長怎麼會知道我的事呢?我不過是個跟會長同班的小人物而已……」陳芸慌張地說道。

摸摸她的頭,我說道:「不要緊張啦!那個會長……那個高遠明是我的表弟。」

平靜下來的陳芸不好意思地笑著。

偏過頭,我試圖隱藏著自己發紅的雙頰。

此時,女孩所綻開的笑顏,從那天起就一直烙印在我心中。

無法抹滅。

也沒有要抹滅的意義。

4.

時間倒數102天。

「我喜歡你!」

陳芸向我告白了。

幾乎不用思考的,我答道:「我也喜歡妳喔。」

於是,我們開始交往了。

傍晚時分的放學時間,我站在校門口等著陳芸。

沒等多久陳芸便急急忙忙地跑了出來。

看著氣喘如牛的陳芸,我遞出自己只喝幾口的礦泉水給她。

看見水瓶,陳芸道了聲「謝謝」後,便呼嚕呼嚕的將水分灌入體內。

看著這樣的陳芸,我的臉又開始發燙著。

我刻意的將視線移開。

啊啊啊…這不就是所謂的間接接吻了嗎?啊咧?為何我會著麼在意呢?明明之前也有和其他人交往過啊!但是像這樣心跳加速的感覺卻是第一次。

看著陳芸心滿意足地將整瓶水喝了三分之二後,又將水瓶遞回來還我。

接過水瓶,心臟的跳動聲又加快了些。

在交往的日子裡,我過得真的非常、非常地幸福。

有時,甚至產生了「如果我能活得久些就好了」的想法。

第一次的牽手、第一次的擁抱、第一次的約會、第一次的接吻、第一次的……第一次的,我真心喜歡上一個人,想為她多活幾天。

與她在一起的每一個的第一次都讓我心跳加速,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我還想多和你在一起……

5.

在73天的時候,我回醫院複診了。

醫生說我的病情惡化了,最多只能再活60天……

回診完後我來到了學校。

現在已經是放學時間了。

站在校門口,我等待著陳芸。

陳芸看到我後開心的奔向我。

我只剩60天了……

我緩慢的開口道:「我們結束吧。」

「咦?為……」

不等陳芸說完,我幾乎失去理智的大吼道:「我不喜歡你了!這就是原因!」

不是的不是的……

陳芸低下頭,沉默不語。

好一會兒後才說道:「我知道了,一直以來謝謝你了,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我很開心。」

「嗯……我也是。」

我努力的保持冷淡的態度。

轉過頭,我說:「永別了。」

我不敢轉頭去看陳芸

也不敢對她說「再見」

我是個軟弱的人啊……

所以……我不想連累她,她是個好女人吶……

6.

只剩50天了……

跟陳芸分手後,我就被迫進入加護病房。

我得了血癌。

在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末期了。

從那之後我一直在計算著自己的日子,每天都在倒數著。

仰望這純白的天花板。

呼吸著的每一口空氣的混有著消毒水的味道。

與外頭的世界不一樣。

這裡就如同籠子般的,困住了想飛翔的我。

「李悠羽……」

回過神,才發現身邊多了個人。

「嗯?高遠明?」

試探性的,高遠明問:「你在想她吧?」

點點頭,我說道:「嗯,在想唷,一直都很喜歡她哦,也想一直陪在她身邊、想繼續和她在一起、想保護她,我明明已經跟她分手了,卻還是想一直和她在一起,這樣的想法會不會太自私了呢?」

一反往常平淡的態度,高遠明突然怒吼地說道:「自私?你知道嗎?在你自以為是在放開她而與她分手時,你就已經做了最自私的事了!什麼都不告訴她就分手,你以為你在當好人嗎?你這麼做只是在逃避自我吧?你這個混帳!」

語畢,他丟下一袋東西給我後,轉身就走。

打開袋子,我看著裡頭的東西,然後落淚。

袋子裡裝滿了我和陳芸交往時所拍下的每一張相片和一封信,以及一隻隻不同顏色的紙鶴。

拆開那封信,我讀起裡頭的內容,然後我所有的堅強與逞強都在那一瞬間瓦解了。

To.李悠羽:

          在和你分手的第二天,高遠明來找我了

          他告訴了我關於你一直隱瞞的一切

          即便如此,我還是好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

          我聽說過,只要折了一千隻紙鶴

          就可以許一個願望

          我會每天都為你折好多好多的紙鶴的

                                                                                                                                By陳芸

7.

只剩49天了呢……

在人生的最後49天我在心中想的人還是陳芸。

病房的門被打開了。

躺在床上的我不敢去看是誰,我不想知道自己在離開前所接觸過的每個人,因為那樣的話我絕對會哭的,絕對會的……

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人緊緊的抱住了。

睜開原本緊閉的雙眼,我清楚的看見抱住我的人是誰了。

胸口前的部分衣服被溫熱的淚水弄濕了。

我的眼眶也不由自主的落下眼淚。

「陳芸……」

推開我,陳芸哭著說:「笨蛋笨蛋大笨蛋!我喜歡你啦!」

「嗯,我知道。」

「讓我陪在你身邊。」

「我……」

「我想陪你啊……不要因為這種原因就跟你分手,我做不到的啊!」

「……我也一樣啊……在心跳停止前,我都想一直跟你在一起、想保護你啊……」

用力的抱緊我,此時我可以確切的感受到她的體溫。

「那就別分手啊!大笨蛋!」

輕輕的將陳芸推離我一些距離後,我道:「我喜歡妳,請和我交往,好嗎?」

幾乎已經哭到無法發出音節的陳芸,努力地開口道:「好……」

抱緊著陳芸,我這次不會再主動鬆開這雙,緊抱住過妳的手了。

8.

在我即將離開之前,陳芸每天都會來醫院看我。

說著在學校的事、朋友的事、家裡的事。

偶爾我也會說說關於治療方面的事、以前的事之類的。

不管是再小、再怎麼微不足道的事,都想和彼此分享。

不管是快樂的事也好、開心的事也好,只要和彼此分享,那份喜悅就會增加一倍。

握著陳芸的手,我望著窗外的天空。

明明之前所看見的天空都是了無生氣的,如今卻是生氣蓬勃。

看著如此有朝氣的天空,我微微的笑了。

啊啊,直到最後,我和她的心意還是相通的。

「陳芸,答應我,在我離開後就跟我分手。我不想將妳困住,妳要離開這籠子,然後展翅飛翔。」

「嗯……我答應你。」

止不住的淚水任憑它從眼眶溢出,直到心臟停止跳動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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