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風拂過面頰,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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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讓我不自覺地抓著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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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嗓音使耳朵發癢,忍住想要摀住耳朵的衝動,卻抑制不住驚惶害怕的情緒導致的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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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等,等昨晚晚自習搭車回家前的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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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頓的聲音,加深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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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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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快點回教室、快點穿上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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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知為何,竟讓我好想要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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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難得呢,看見他手足無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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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歡妳......」瞬間,心底有一處直發麻,有幾句話因此遺漏了,卻也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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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以後最好還是不要再來找我,因為我們班都會亂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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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麼又聽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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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我的記憶本來就不怎麼好了,這下印象又更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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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停了下來,等著我回話。一直聽著他說話,太久沒講話,聲音都變得略為乾澀,「恩、恩......我知道了。以後,我會盡量不再去找你,你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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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聲音變得這麼小聲,明明想要更自然的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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遜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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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會這麼討厭──心裡理性的不像人、身體卻感性的像膽小鬼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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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搭配,真是、最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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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無奈嘆氣,而外在的自己卻帶著些許慌張回到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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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真希望自己能夠更淡定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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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門口,踏著已經回復少量平靜的步伐走回座位。冷靜而又小聲地朝鄰座摯友說道:「我,被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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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好友驚訝地瞪大眼,上下審視了我一番。擔憂地問:「妳......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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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是因為我沒有預期中的傷心落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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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情緒地搖頭,而後,又不小心激動了起來,「可是、瑄,我卻發現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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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她靜待我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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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拒絕完我之後,我竟然沒有任何傷心的感覺,只覺得心裡有個地方像被雷擊中的麻木。」我慌亂地看著她,「怎麼辦?這樣不是很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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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全是同學們下課時的吵雜聲,尤其這又是最後一節下課,只有我們兩人的範圍呈現不搭嘎的沉默。「......這就好像我根本就不喜歡他。」那一刻,發覺自己居然冷淡的說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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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那妳是怎麼想的?妳的真心是什麼?」她默默的看著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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忐忑地吞下口水,唯唯諾諾的回答:「我......我在想,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想,我是不是因為身邊的人一直說著我是不是喜歡他的關係才變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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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人,其中之一,也是最早詢問我是不是喜歡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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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朋友、最要好的知己──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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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一名頭腦不錯、個性溫柔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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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好像是在國小六年級還是國一時,她曾問我是不是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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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我才去看待我對他的感覺。所以,我才認為自己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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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仔,男性友人,個性敦厚、心細的像個女孩,撒起嬌來令人不敢恭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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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桐都曾揶揄他比起男孩更適合當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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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在我們三人一起出遊時,肯定說我喜歡他。只因我對他笑的時候總是異常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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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就算自己有什麼疑慮、不肯定,我也馬上信服、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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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桐、他和肥仔,四人是在國小時就在補習班相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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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問題就是出在這裡吧。比起自己的感覺,我更相信別人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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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再怎麼認為他們是最了解我的人,也應該要搞清楚最重要的──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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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是盲目的假裝自己喜歡他,自己竟然全然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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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覺得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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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告白失敗,而是我根本不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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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行為,彷彿耍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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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節課,心神不寧的想著這件事實,老師說的話基本都沒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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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衝回房間、將書包拋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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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化妝台上的手機,毫不猶豫地上了Messenger向他道歉,解釋我可能是把友情的喜歡和男女之情的喜歡弄混了。雖然丟臉,也不知道他會怎麼想,可我還是不想帶著愧疚當作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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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他的回應後,將過去幾年和他的對話,包括一些奇奇怪怪的明示暗示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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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舒適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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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雖然現在尷尬的像訊息裡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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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哪天一定又會恢復以往的嬉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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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總算安心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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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空白的螢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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瞇起眼趴在床沿,釋然一笑,「原來,不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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