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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詞認定

你是「男生」,所以你應該怎麼樣……,你是「哥哥」所以應該怎麼樣……,從小開始,他就生活在無數的規範之中,不能哭、不能軟弱、不能玩喜歡的洋娃娃、必須保護弟弟妹妹。他討厭這種感覺,但他一直忍耐著,或許長大就可以改變了,他是個「好孩子」不是嗎?

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錯了,「學生」的本分就是……,身為「基層員工」應該要……,隨著年齡增長,更多的規則套在他的身上就像繩索一樣,勒得他喘不過氣來,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木偶一樣,每天為了無數的名詞而活。

甚至到了適婚年齡,他發現自已喜歡的是男性,還是一聲也不敢吭,因為他是父母心目中「孝順」的兒子,而男人的另一半應該是「女人」。就這樣吧,他說服自己,反正沒有愛情的婚姻不是那麼討厭,很多模範夫妻都是如此。

於是他隱瞞自己的性向找了個不討厭的女人進入禮堂,成為了「丈夫」,然後在別人無限的歡樂中迎來了「父親」這個角色,從此之外日復一日的努力著,為符合這些名詞的要求做出更大的犧牲。

他的自我沒有人在意、他的喜惡不重要、他的情感被壓抑、他的興趣被埋沒,所有人都認為他的人生「光明」而「成功」,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是場徹頭徹尾的「失敗」。可他依舊選擇了沉默,因為他承擔不起「失敗」的眼光。

終於人生走到了最後,他躺在病床聽著周遭的啜泣聲,心裡竟有種說不出的舒暢,總算可以任性一次了。

他大睜著眼望著天花板,到死沒有闔過一次,這是他唯一能為自己做的,用「不瞑目」表示他對自己生命的不滿,反正沒有人會理會,他是不是個合格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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