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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點五小劇場】伴你入眠

      吶,你睡著了嗎?

      入冬了,天氣卻依舊陰晴不定。為了迎接冬天的酷寒,太早將棉被拿出來曬讓我有些後悔。但我想你或許會冷,還是拿出昨天下午四點的那道溫暖,摺好放在你的床尾。

      早上八點,是你準時出門的時間。容易睡過頭的我又只能從陽台目送你前往車站的路上。便當,又沒有拿給你了。它依舊放在冰箱,來不及退冰。

      忙碌的一天開始了,我將家裡徹底打掃一番,連沙發底下都打掃得乾乾淨淨。我知道你討厭灰塵,一絲不苟的臉總是能讓我看出你對於髒亂的厭惡感。那個白色沙發真的很難整理,總要花上我不少時間擦拭,但你喜歡,這就夠了。

      中午了,我看到你上線,卻又匆匆忙忙地下線,工作應該很忙吧?又或者你跟同事去吃飯了?我吃著來不及給你的便當,將花椰菜嚼碎,吞下。

      等待你回來的時間是漫長的,時間彷彿被拉長,細的看不見它。我伸出手,看見陽光斜斜地撒落在我的手上,溫暖的感覺,就像你一樣。

      垃圾車的音樂聲在巷口響起,提起幾個塑膠袋,我就像平常一樣,下樓,跟鄰居寒暄,給收垃圾的大哥一個微笑,將袋子遞給他。

      「今天大掃除喔。」大哥對我這麼說。

      「對啊,難得天氣好,打掃一整天就清出這麼多東西。」我露出笑容,看著垃圾袋被捲進車裡,啪滋,似乎破了。

      樓下鄰居奶奶一邊抓著他們家剛滿五歲容易躁動的孫子,一邊向我抱怨才來幫媳婦照顧孫子沒幾天,昨天晚上打了幾個響雷讓她睡不好的事。

      「老了,很淺眠,妳沒有聽到嗎?」

      「我也睡不太好……」

      聽我這麼一說,老奶奶露出慈祥的面容,拍了拍我的肩膀。

      「夫妻啊,吵架難免。俗話說床頭吵床尾和,今天做妳老公愛吃的菜,多陪陪他吧。」

      「我會的。」

      老奶奶似乎是誤會了我手臂上的瘀青,與奶奶道別後,等不到電梯的我只好徒步走樓梯上樓。當我抵達家門掏出鑰匙時,發現你的皮鞋正整齊地放在玄關。

      你回來了。

      我將皮鞋的頭方向轉外,每次都要提醒,等下一定要好好念你。

      將陽台上你的襯衫收進室內,把它們一件件燙平,拿進臥室。看到你又在晚餐時間前小睡,但我決定不吵醒你,小心翼翼地將襯衫收進衣櫃後,我靜靜看著你那安詳的睡臉。

      明明已經冬天了,蒼蠅卻有點多,我揮手驅趕牠們,怕牠們吵醒你。但我又好希望你醒來,罵罵我,念念我。

 

      那個白色沙發上的血跡我已經擦乾淨了。

      你白色的襯衫我也洗好燙出完美的折線了。

      我原諒你因為一時氣憤打了我,跌倒撞到的瘀青不痛了,真的不痛了。

      床底下那把刀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告訴我好不好?

 

 

 

      吶,你醒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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