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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 ——二月花令

二月,桃始夭,玉兰解,紫荆繁,杏花饰其靥,梨花溶,李花白。

以前读医书的时候,每次看到三叶半夏,总是不自觉地读成三月半夏,它还有个名字叫半月莲,好像对月吟出都口角噙香一样,美到令人甘于心神俱焚。

三月半夏这个名字,我从小喊到现在,半夏,半夏,每次一念出来,这春寒料峭乍暖还寒乍寒还暖反复不定的天气里,心好像都温暖了几分,柔软了深冬留下的寒意。

是不是太贪心了,春天刚到,就在期盼初夏。

农历刚出正月,桃始夭,玉兰解,梨花溶,李花白。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去见梨花的时候,如晤故人。梨花如静女,寂寞出春暮,枝撑如伞,如雪六出,白装素袖吹向玉阶几片落朝衣。只见琐窗春暮满地梨花香,三更月,中庭恰照梨花雪,梨花雪,美的凄绝清艳,不施粉黛。

有人说,梨花品行高洁,山中高人,我却总是觉得其皎白明媚素衣宛转,等待的姿态如此矜持而幽雅,就像是荆钗布裙的妻子倚门而望,不骄不纵不卑不亢,自成一方风景。

那年,我不过及笄,松松挽就的乌发垂下几缕在耳边,不过是清秀的容貌,除了一双潋滟的眸子,再无过人之处,平淡无奇,却在灯下显出几分惑人。月下看花,灯下观人,不过如是。

那年,我依旧不谙世事,一颗尚未长成的七窍玲珑心还满是天真和无辜,像是初入人世的小狐狸,淡淡的好奇的打量着世间的一切。

那年,我点了晨妆,笑靥如花。大红的吉服,大红的喜烛,大红的凤袍披挂,夕阳的碎影倒映在你脸上,你的眼氤氲着湖光。我纵容自己在你的眼神中沦陷,然后看着自己,一步步,无法自拔。你灼灼的双瞳,你浅笑着喊我的名字,寥寥数日的琴瑟和鸣,已成为我能记得的全部。

砖瓦房,老城墙,青青的石板路上染了淡淡的醉人酒香。水车转,灯笼长,我在灯下细细缝补你旧日衣衫。

那年,油灯下我为你披上寒衣,红袖添香,执手相望,眼波流转,数不尽的情意。那年,你掸掸衣角上了客船,归期未定,从此再无音信。

那年,竹桥断,夕阳长,我站在渡边立成一道皎白月光。我数着归舟,我折了梨花在手,我撑着伞等在烟雨绵长,过尽了千帆,送走了归人过客,却只看到你背影消失在漫长时光中,辗转,错过,一生不见,永世不见。

我终于还是沉溺在自己编织的童话故事里,一年一岁,年年岁岁,等成一树皎白梨花,沾湿了整个三月。重门听夜雨,雨打梨花,深闭门。

黄连虽苦口中苦,相思之苦苦入心,一如半夏。

所谓半夏,终究不是真正的夏天,总觉得这温暖来的暧昧不明。就像是夏天切一半,你一半,我一半,然后各奔东西。我知你不是我的良人,我知,你只是个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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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明白你考大學好忙。何解把三本作品下架.你的作品是不少人精神食量。你仲會把作品重新放上來嗎
2017-03-21 15:21 透過電腦版 回應